“我要开启百分之一百一十的功率。”周衡在心中默念。

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微小的变化，如果王雅的身体是恶魔的恩赐，那么天师系统则是天堂与地狱的结晶。两个人都已经越过了人类的极限，并且朝着更高的方向升去。

王雅的右爪朝着周衡的面部挥来。

周衡提起滴血的右拳，砸向她的右手手腕。

王雅的右爪被他砸落后正要反击，周衡的左手握着的四合取笠已经打在了她的腹部。但那里并不柔软，坚硬的鳞甲已经覆盖了那里，四合取笠收回时，外壳已经布满了细小的划痕。

王雅很快也很强，但和周衡比起来还是太过稚嫩——她更多地在依赖动物的本能作战，缺乏真正搏斗的经验。

周衡用右手将她的攻击格开，然后把四合取笠当作盾牌来使用，不断地给与王雅重击。她身体上的鳞片增加了她的抗击打能力，但钝器的冲击会直接传导进她的体内，破坏她的内脏。

王雅的脑部神经已经完全被幻觉控制，她没办法判断现在的局势，也不会根据对手的动作而调整自己的攻击方式。

了解了这一点之后，这个怪物就变得好对付多了。

在周衡的连续反击之下，王雅开始节节败退。

她身体上的鳞片开始剥落，鲜血从她的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渗出来，钝器的打击会随着次数的累积而增加打击的成效。王雅的败北已成定局。

伴随着鳞片的脱落，王雅的脑中的幻觉也在慢慢消散。她眼中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变得清晰和真实起来。

天空中，雨水开始滴落。

四合取笠的正面重重地敲在王雅的脸孔上，把她打翻在地。

她脸上的鳞片正在脱落，那张柔弱的女秘书的脸随之一点点显露出来。而她的眼睛中，疯狂也正在缓缓褪去。

不仅是因为四合取笠的攻击，药物的效果也在消退。

“红苹果”并不是可以永远持续的增幅剂，它是毒药，会夺走服药者精神力的药剂，如果服药者是女性，则会连性命一同夺走。

王雅的身体已经站不起来了，她手部的鳞片不断地开合，就像是濒死的鱼躺在岸上艰难地呼吸。

药剂的效果结束的那一刻，就是她的生命完结的那一刻。

从空中落下的雨越来越大，周衡站在王雅的面前，手中抓着惊雀大师留给他的斗笠。

“小雅！”曹芳见到战斗告一段落，连忙跑了过来。

“小雅她，”曹芳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怪物，“她这是怎么了？”

“她被感染了。”周衡说。

他蹲下身子，把手放在王雅的胸口。那里已经不再是女性柔软的胸部，而是坚硬的鳞甲。

周衡的手中泛起普通人肉眼无法见到的金光。他在试着超度王雅。

果然没有任何作用，周衡根本无法和王雅的灵魂建立起共鸣。这个女人的灵魂已经腐坏了，千疮百孔。

“怎么会这样，”曹芳跪坐在王雅的身边，她抱住了王雅的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衡本想让曹芳小心一点，远离王雅，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但他看到王雅的眼睛正在慢慢变得空洞，便合住了嘴，没有把话说出来。

“是曹泰，”曹芳愤怒地说，“一定是曹泰他把小雅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周衡摇了摇头：“他只怕还没有这个能力。”

“那还能是谁，”曹芳吼出了声来，“这个临海城里，还有谁可以做到这种事？是丁龙吗？”她知道，王雅是为了自己才会去行刺曹泰，才会落到现在的现场，所以她有义务要为王雅报仇，不论对手是谁。

“丁龙只怕也做不到。”周衡诚实地说。临海城里还有更可怕的势力，这个势力不显山也不露水，只在暗中行动。

这会是天师系统指引自己来到临海城的原因吗？周衡不禁想到。

“咯。”王雅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小雅，”曹芳连忙抱紧了王雅，她把自己的耳朵贴向王雅的唇边，她哭着问，“你想说什么？小雅。”

但王雅已经没办法发出人类的声音，她的喉管里也长满了鳞片，当她想要说话时，这些鳞片随着肌肉的运动而张开，于是她只能发出奇怪地咯咯声。

“咯、咯。”她还在努力，想要对曹芳说些什么。

可她连一个人类的音节也无法发出了。就连哭泣，她也做不到了。

雨水落在王雅的脸上，代替了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划落。

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药剂效果的衰弱让她的视神经快速萎缩，不仅是视觉，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快速衰老。

王雅的生命已经只剩下了最后数秒。

“曹。”她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她喉管里的鳞片已经死亡了，那些锋利的鳞片在她的喉管里脱落，她每发出一个音节，每牵动一次喉管内的肌肉，这些鳞片就从内部将她的喉咙割得血肉模糊。

“总。”第二个音节发出。

“是我，”曹芳把王雅的头搂在怀里，王雅的脸上只剩下寥寥几片鳞片还没有脱落，“是我，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去了。”

“你别想就这样死了，”曹芳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我要你给我整理股票数据，我要你帮我写转让协议，没有秘书帮忙，我可受不了，你别想偷懒。”

“对。”王雅在她的怀里艰难地发出了第三个音节。

“不许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曹芳哭着说，“求求你了，回去我就给你涨工资，我求求你了，坚持住，不要死啊！”

“不.......”最后一个音节吐出，王雅的头往一边无力地偏倒了下去。

“红苹果”的药效来得如此猛烈，去也去得快速迅捷。

王雅死了。

曹芳搂着死去的王雅泣不成声。

周衡感觉到王雅的灵魂也被彻底腐化了，这意味着她可能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来到临海城后，周衡经历了无数对自己来说匪夷所思的事件，包括在青玉湖遇到雾中的龙王。但要说那件事对他的冲击最大，还是眼前的王雅的死。

这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能够直接杀死灵魂的方法。

虽然不知道制造这起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但周衡可以确定还会有更多的事件找上自己。

他需要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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