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有些拿不定祁景到底是什么想法了，他盘腿坐好询问祁景，“小叔叔对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真的不知道。”祁景耷拉着，他对顾玄一实在太矛盾了。

  顾舟想了想试探的问，“他陪了小叔叔五百年，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小叔叔会想找他吗？”

  “应、应该会吧。”祁景回答的不确定，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会算命，能看到很多东西，但有些时候不知道怎么解决，都是顾玄一帮我出主意，搞得我每次遇到麻烦就条件反射想找他。”

  顾舟看出祁景是真的懵懂不太明确，他往前挪了挪，很认真的问，“那他亲你，你会讨厌吗？想把他推开打一顿的那种，或者恶心想吐？”

  祁景歪头认真想了想，“会推开，想打他，没有恶心想吐。”

  那就是有点抵触并不厌恶，顾舟继续思考起来，再次提问，“昨天你怎么没打他？”

  至少祁耀他们看的祁景没有动手。

  这次祁景回答的很快，“他只是亲了一下，亲久了我会。而且那时候祁小年把他拉开了，我再打他会生气给祁小年找麻烦。他很小气的，每次我出来好很久不搭理他，他就在祁家捣乱，让人倒点小霉。”

  顾舟有点无语，“亲久了才打？你怕不是气短憋得？”

  祁景犹豫的点头，闷的慌。

  顾舟嘴角抽了抽，撑着沙发起身坐到祁景身边，这下他算是明白。祁景对顾玄一不是抵触更不是厌恶，是祁景压根不明白啥是喜欢，就有点缺根弦的那种。

  或者说祁景没有情根，喜欢不来人。

  顾舟侧过头看着祁景，“如果是别人亲你，你会怎么做？”

  “除了顾玄一没人亲过我。”

  “那你试着想象一下。”

  祁景摇头，“我想象不出来。”

  “想象顾玄一亲你呢？”

  祁景抿唇试着想了一下，好像可以的。

  顾舟悟了，对老祖宗顾玄一的同情加一万，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不懂感情的，这不是找虐吗？

  顾舟还想问顾玄一有没有对祁景做过其他事，却没能问出口，实在是早上才发生的尴尬他不想再来一次。

  叹了口气，顾舟对祁景说，“订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爷爷就是听说昨晚亲了你，让我对你负责的。你也知道，顾家和祁家是世交，关系一直很好，出了这种事顾家一定要给个交代。”

  “我没放在心上，我现在是怕顾玄一知道两个男的能合法结婚会跟我闹。”祁景苦着脸，“我不想跟他结婚，那样不对的。”

  顾舟有些不明白，“五百年前的确是很荒谬，可现在已经不是五百年前了，小叔叔为什么不能接受。”

  “就是不行！”祁景回答的肯定。

  “原因呢？”

  祁景睁大眼睛看着顾舟，“不行就是不行，能有什么原因？”

  “你不讨厌他，这也不是五百年前。你也看到了，同性之间是正常的。你拒绝他可以是不喜欢他，讨厌他，怎么都不能是因为你还活在五百年前，害怕世俗议论吧？”

  祁景也陷入了思考，但想着想着脑袋里就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祁景连连摇头，把脑袋里的画面甩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顾玄一会死的！死的很惨很惨！”

  好好的怎么就会死了？！

  顾舟捧住祁景摇晃的脑袋，“你冷静点，顾玄一早就死了，不会再死一回，真要死也该是我，是顾舟。”

  顾舟的话让祁景渐渐冷静，他迷茫的看着顾舟，小心翼翼的问，“顾玄一真的不会死吗？”

  “他不是五百年前就死了？”

  “可是...”

  “没可是，倒是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死的很惨？”

  祁景被问懵了，“我不知道啊，就是看见顾玄一好多种死法。有死在战场的被万箭穿心，有被砍头血溅三尺，还有被绑起来火烧的，骨头渣渣都不剩。”

  祁景说着说着皱起眉头来，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莫名的难过。

  顾舟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由自主的将人抱在怀里，“都是假的，别胡思乱想。现在是法治社会，没有战场，不会砍头，也不会被架在火上烧。而且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看到就能救他了。”

  “我看不到他的命数，一点也看不到。”祁景说的很气馁，他真的看不到。

  顾舟觉得奇怪，“怎么会看不到？”

  “我不知道，就是看不到。”

  “那你以前也有看不到的时候吗？”

  “没有的，虽然算命有三不看，但我都能看到，只是不能改。”

  “哪三不看？”

  “亲缘、国事、伴侣。”

  顾舟差点被噎住，他试探的问，“会不会因为老祖宗是大将军，当过官所以看不到？”

  “没有，皇帝的我都能看，没道理一个将军都看不到。说起来我还看过大哥的命，难道我真的不是祁家人？”

  意识到这一点祁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哗啦啦往下落。

  祁景揪着顾舟的衣服委屈哭唧唧，“呜呜~我不是大哥的弟弟，我不是祁家的人，我是被大哥捡回来的。”

  “欸！你别哭啊！”顾舟凌乱了，慌忙伸手去擦祁景的眼泪，好好的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祁景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我是捡来的，呜呜~我是谁？我是不是没人要？”

  “没有没有。”

  “哇！真的没人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顾舟完全跟不上祁景的脑回路，只能赶紧哄，“没有人不要你，祁家要你，我也要你！你是有人要的，祁家那么多人，还有顾家，我们都要你。”

  听见自己有人要祁景瞬间停止哭唧唧，扬起头看顾舟，“真的？”

  “真的，你不是都住在祁家了吗？二爷这么疼你，祁二哥他们也都敬你，怎么会没人要。”顾舟说完又补充，“还有顾玄一呢，他都追了你五百年了，他不会不要你的。”

  祁景认真想了想觉得顾舟说的很对，他用力擦了把脸收起哭唧唧的表情，“那我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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