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云突变,红九军部队奉令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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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红三十三军得到了红九军一个加强团的强援,在稳定住了城口方向的战场态势后,已将王立波团火速调回任河区,欲挟胜利之威,要痛打落水狗,准备进剿盘踞在川、陕交界的界岭、窝坑大梁、玉皇庙、混人坪的陈开志土匪及陈府德民团残部。
王立波师长(兼团长)将指挥所设在寒安寺乡的蒲家坝原国民党乡政府、团总总部。
而所率三个营都已开进寒安寺乡。
红九军支援任河部队的两个营,在打败周达山、朱二八、陈府德民团、土匪的进攻后,分别从任河乡的万家岭方向,朱溪沟的木王山方向开进了寒安寺乡,并分别驻守了各险关要道,把民团、土匪全阻隔在川、陕边界一线。
王立波率军进入后,即根据红三十三军军部要求,计划与红九军团长、营长一起召开作战会议,联合力量,握成铁拳,一举把盘踞在山上的匪兵砸碎。
但就在要召开作战会议的头一天,天刚黑,王立波师长(兼团长)就接到军长王维舟的电话命令:情况有变,你团暂停进山剿匪,对陕西、川陕交界处大界岭方向的土匪、民团残部以严密警戒为主,同时将所缴获的武器弹药、粮食、大洋等物资,迅速组织人力运到任河区所在地。
王立波大吃一惊,连忙对军长说:
“军长,现在我们两军联合,兵强马壮,且弹药充足,物资也够,而民团、土匪刚吃了败仗,军心涣散,正是一鼓荡平的好时机,为何要改变作战计划?”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还无法给你说明原因,你必须坚决执行命令!”军长的话不容置疑。
“是,坚决执行命令!”王立波态度坚决起来。
他知道,军长不会无缘无故放弃这次清剿的机会,更不会随心所欲地向他下达如此命令。
放下电话,他没丝毫犹豫,立即让通讯员让苟润堂连长、区游击大队大队长牛黑牛跑步前来团指挥所。
通讯员忙去安排人分别传令。
苟润堂连进入寒安寺后,就被部署到团指挥所侧背后的丛树梁替下了红九军冯品安连,在那里担当防守任务。
连指挥所设在丛树梁右侧约二百余米的一处民房里。
连长苟润堂正准备与副连长张宗保一起去夜查,让指导员刘登明留守指挥所。
还没出门,传令的战士到了。
张宗保自去夜查,苟润堂就跑步奔向团指挥所。
他到的时候,任河区游击大队的大队长牛黑牛已到了。
没等二人打招呼,王立波就对他俩说:
“接到军长紧急命令,苟润堂连和牛黑牛游击大队的同志,迅速到团指挥所内操场集合,准备连夜执行紧急任务。”
“是!”苟润堂立正向王立波敬礼。
“好的,师长,我马上去召集游击队。”牛黑牛也忙领命。
“给你们一个小时,多在附近老乡家借背篼、扁担、绳索,借谁家的要作好登记,另外,每两个人准备一支火把。”王立波补充道。
一听让准备这些东西,二人摸不着头脑,不知要干啥,但他们没有质疑王立波,而是丝毫不迟疑就领命而去。
夜里十二点多,一溜扛着步枪捆,背着弹药箱的队伍开始出发,背着的和扛着、挑着的人互相夹杂着,每两三个人间点着一支火把。
一二百人的运输队伍行进在山道上,远处看去,像一条蜿蜒的火龙在缓缓向前。
这支运输队伍就是奉命从寒安寺乡向任河区所在地运送枪支、弹药和物资的。
由于数量厐大,他们计划这次运到目的地后,再组织更多的游击队员及青壮年群众参与运输。
而计划在第二天要与王立波师长(兼团长)一起召开军事会议的红九军团长突然接到军部命令,立即收拢部队,火速到指定地方集结归建,等候下一道命令。
命令如山,接到命令的团长也不问为什么,而是立即将命令传达到营、连,迅速集结部队。
然后,红九军团长才与王立波师长(兼团长)电话沟通,这时,王立波才知道红九军支援部队要火速归建。
这下,他才彻底明白军长为何会突然给他下达命令,改变之前的作战计划。
之所突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原来是红四方面军高层作了战略调整,向红九军等部队发出命令,迅速收拢部队,随时待命,所以红九军即命令进入任河区协助作战的部队立即归建。
唉,计划没得变化快,针对红九军、红三十三军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也正因为这一突然的变故,让陈府德民团有了喘息之机,对于陈开志股匪而言,不但逃脱了清剿,反而给予了他们坐大的机会。
也正因为这次变故,让这些恶魔喘过气后,变得更加残暴、血腥和疯狂,后来他们举起屠刀,向投入革命的地方政权干部、游击队员及心向共产党、红军的穷苦百姓进行无情屠杀、欺凌,真的如匪骨干钟度田所言,新添了不少的尸山血海万人坑。
当时,眼看着红军兵临城下,陈府德、陈开志合兵一处,层层设防,把历年攒的老底子家伙什都调用起来,要和红军拼命,当然,也作好了拼命不过,就放弃巢穴,隐身山林的计划,甚至已提前安排心腹去摸索了逃遁线路。
正在惶恐不安的陈府德、陈开志匪帮,突然接到在周边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红军大部队已突然撤走了。
撤走了?陈府德、陈开志心里疑虑重重:难道红军又在使用什么计策,要引自己再上恶当。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兵强马壮,人数众多的红军会担心打败仗而怯战退兵,而是不知又会使用什么新战术要算计自己。
“撤了?撤去哪了?”陈府德问。
“向蒲加坝方向撤走了,我们还担心红匪搞什么鬼,就安排了兄弟远远跟着,直跟到沙坝,瞧见了大部队确实是真撤走了。”探子回答。
“那木王山那边有无消息?”钟度田问。
“木王山的红匪没动,一直守在那里的。”探子肯定地回答他。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两位大哥,我们不能马虎,要静观其变。”钟度田想了想,建议道。
陈府德、陈开志二人都点了点头。
通过好几个方向的探子回报,之前进入寒安寺乡的两路红军不但撤离寒安寺,而且还撤出了任河区向万源方向急行军。
只是后来开进来的部队还在寒安寺乡,但已收拢集中,部署在蒲家坝场镇方园三十里内的险关要道防守。
这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巨石要来砸鸡蛋,鸡蛋注定会头破血流,可临了临了,高举头顶的巨石却不明不白地搬走了,这红军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府德、陈开志百思不得其解。
就连心思活络的智囊钟度田,都没猜透具体缘由。
“管他妈的,不想那么多了。该死球朝天,不死又过年,水来便开沟哦,谁知红匪又挽的他妈什么套?”陈府德纯粹不想了。
他下令哨探时刻监控着各条路径,防地上的兵丁轮流戒备,并迅速派人去陕西打探周达山团总和朱二八大瓢把子的消息,可能的情况下,安排人马在边界上接应。
苟润堂、牛黑牛趁夜运输枪支弹药,天微明时就安全到了任河区所在地。
吃过早饭,稍事休整,他们又带了近百人带着背篼、背夹、扁担浩浩荡向寒安寺行进。
忙活了两天,所有需运的物资全部运走,王立波师长(兼团长)终于舒了口长气。
苟润堂和牛黑牛忙着组织运送物资时,章云凤和赖永兰也要跟去,这回两个男人脾气臭得不能再臭:
“自己去干些自己能干的事,跑来凑什么热闹?”牛黑牛一下真的黑了脸。
苟润堂也瞪着眼看着章云凤。
赖永兰看见牛黑牛的神态,心里就要炸毛:
“怎么?这就开始嫌着……”
话还没说完,章云凤倒一下拦住她:
“别不识好歹,我们别给他们添乱了,去找王师长……”
“云凤姐,你看他,想打碗凉水把我吞了。”赖永兰心里不服气。
“你看那有个人,眼睛都钉在我身上了。不过,我心里倒当喝了凉水。”章云凤看着苟润堂笑得很开心。
“云凤姐,你吃错药啦?”赖永兰有些不理解。
“哎呀,走啦!走啦!”章云凤拉着她的手就走。
“你真是个傻丫头,人家两个大男人疼着我们呢!”走了几步,章云凤轻声对赖永兰说。
“真的?”赖永兰也有些惊喜。
仔细想想也是,男人不把你放心里,他会管着你?
章云凤和赖永兰一下子都摸透了两个男人的心思,甚至巴不得再去惹他两个凶一顿。
本来,按王立波师长(团长)和县苏维埃政府周主席的意见,是要在寒安寺乡发动穷人、依靠穷人,建立起乡、村苏维埃政府,并安排牛黑牛指导着建成乡游击队,由章云凤、赖永兰把妇女组织也建起来,为红军剿灭民团、土匪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但突变的风云,打乱了全盘计划。
章云凤、赖永兰没去得了运输队伍,两个人就叽叽咕咕去找王师长,看她们能干些什么。
王立波想了想,对她们说:
“倒还真有件事,非你们俩不可。”
章云凤、赖永兰穿着兰色土布对襟衣服,黑色下装,黑色大阳口布鞋,头上还缠着一条白布帕子,十足一副山里姑娘的装扮,而且两人背上还背着个竹背篼,背篼里放着系有铁钩的丈二长绳,手里提着一把挖药锄。
与她们一路行走在山间小道上的是一副猎人打扮的赖永山。
他又换上那身褴褛的衣服,穿的也是一双旧布鞋,肩上挎着他自己那把猎枪,腰间挂着火药角、铁砂粒小葫芦,腰带间还斜插着一把杀猪尖刀。
他们是奉师长(团长)王立波的吩咐,从寒安寺乡出发,沿小河岸的山道去往长坪村与城口后裕交界处的山林中去侦察敌情况。
有老百姓反映,近日那里突然出现不少城口后裕乡方向来打猎人、采药人,但他们四处游走,似乎又志不在打猎、采草药。
长坪村属于寒安寺乡很边远的高山山村,山高林密,与城口县后裕乡紧邻。
而王三春的匪兵就驻扎在后裕一带。
一了解到异常人员的活动情况,团里就意识到王三春匪部有可能会有什么军事行动。
本来早计划要派人员去侦察,但红军却没有本地的,不熟悉地理人情,只要一进入,就会引起怀疑。
所以思索再三,就让他们三个人去完成敌情侦察任务。
一来他们是本地人,而且都是身手不错的猎人,赖永山在那些大山里去打猎,不知去过多少次,每座山,每条路都很熟悉,更重要的是打猎、采药都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做起来得心应手,不会特别引人注目。
为了保证安全,章云风和赖永兰贴身都藏着小手枪,背篼中装食物的布袋底还藏了驳壳枪。
走了四五个小时,都到了半下午,他们终于趟过七十二道河滩,到了长坪村。
赖永林去了常一起打猎的朋友廖运学家。
廖运学在长坪村,甚至在任河区都小有名气。
他二十六岁,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但身子灵巧,而且胆大,敢迎头用猎枪打野猪群。
有次他打伤一头约三百斤的大野猪,野猪发疯了,不但同行狩猎人员躲避不选不迭,连三四条凶狠的撵山猎狗也不敢靠近那呲着獠牙的野猪王。
廖运学胆大包天,他抽出腰间别着的尺五长杀猪刀,迎着野猪就扑了上去。
此刻,眼前受伤的野猪不是凶恶猛兽,而是七八个猎人老婆、儿女碗中的红烧肉。
廖运学接近野猪,那畜性嗷嗷叫着,挺着獠牙,像一座山一样撞向他。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这要撞上,岂不会让人骨折筋断,哪还能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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