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一看手里空了，仔细看，一坨黑油漆粘在林建国的车灯玻璃上，很是显眼。马上捡起油漆罐，用手里的秃毛笔把油漆从车灯玻璃上扒进油漆罐，车灯留下一块黑乎乎的油漆。

  李师傅有点尴尬，说：“这个小鬼，乱跑。你看都搞脏你新车了。”

  “没事，又没打烂，就等油漆干透了用刀刮了就可以，小鬼没事就好。”林建国自己会修车，所以也没在意。

  就是黑漆涂了车灯必须清理，要不然晚上视线肯定受影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李师傅解释刚才拿黑漆是在描牌照上的黑字。

  马上元旦了，牌照上黄底黑字的数字有点脱色，就准备描黑一点，远看起来更舒服，刚才在空地上捡了一支秃毛笔才想起自己工具箱里有一小罐黑油漆。

  还没开始，就遇到这样的事，不过还可以搞。李师傅就开始动手描数字去了。

  林建国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看到油漆块。想想，自己好像有一个三角刮刀在老手扶拖拉机工具箱。可以去拿出来，等明天油漆干透，把它们挂掉就行。

  自己先回下山吧。林建国想到就行动。和李师傅打过招呼，林建国摇响手扶拖拉机往黄家老屋场开了过去。

  到黄家彬老屋，自己的老手扶拖拉机停在黄家门前，黄家彬用锄头在厢房物基上挖着，听到师傅的手扶拖拉机声音，他才站直身看向他。

  林建国自己有老手扶拖拉机工具箱钥匙，他直接开锁打开工具箱，找出前段时间修发动机那天三块钱买的三角刮刀。

  想了一下，这工具箱的工具基本新车都有，这些工具他也用不上，干脆从自己钥匙串上解下这个钥匙。

  拿在手上。把锁锁上。他拿着三角刮刀放进自己新拖拉机工具箱，锁好。

  黄家彬也来到他面前。林建国直接说：“这个钥匙也给你，我用不上了。过几天元旦过了，你就可以去考执照，这部拖拉机就交给你了，记住哦650块钱给你的。

  你要好好干。这几天我会在家里，不进县城，元旦后就要经常进县城，到时我们一起揽活去。”

  林建国把钥匙给了黄家彬，就开车回家了。

  在自己家晒坪把手扶拖拉机停好，一亩田大小的晒坪已经一大半都摆着东西，自己的手扶拖拉机放着，都觉得有点碍事了。林建国停好车看着三车旧木料，在脑子里规划该如何整理。

  走到车头大灯前，用手摸了一下那块黑色油漆，一丝油腻的感觉，林建国两个手指一捏，自己两个手指都粘上了。

  林建国马上用手指在地上摩擦了起来。手指上的油漆被摸到了地上，有一点点被摸到两个指甲缝里。

  林建国按照之前和黄家彬越好那样，一个人忙乎起来，爷爷奶奶看到要过来帮忙，林建国不让，叫爷爷指点自己分类。哪些可以用来修住人的房子的完好材料挑出来，把那些能用上的木料再挑出来。

  林建国由爷爷指点，把材料重新分堆。爷爷也很仔细。晚上天黑的时候，爷爷总结说，今天到场的全部材料。四米多长直径18—20公分的横梁有100多根。

  门方料：长2.2米40多根，1.5米短23根。窗户料损坏较多，完整的能凑齐12个窗户。

  地板料完好度最好，都是厚度3厘米的9分板，爷爷说有40丈以上。

  盖瓦的瓦格料破损严重，能用的勉强有20丈左右。还有8根24公分直径，长4米多的楼梯杉木。

  一堆一米多长的杉木板。其他的杉木板还有一些，不过能用来做家具和用来封倒板，不能承重。

  按爷爷计算，这些木料够做一间上下两层的青砖房的屋面横梁和二楼横梁。有20个门框，12个窗户。也有240平方的地板。瓦格料有80平方左右。

  杉木料够做一栋120平方二层10间，每层5间房间的楼房杉木材料，加包括楼梯间一层六间。。

  爷爷看这些材料，估计原来的招待所可能是两层的有两个楼梯间的上下24间的石头或青砖楼房。总面积就是300多平方左右的楼房。

  因为拆房子的工人用力破坏的原因，屋顶瓦格好多是板断的。门是撬下来的，窗户就是硬撬，所以一大半都搞坏了。再加上林建国说拉了一车给别人。

  基本也就这样了。这栋楼的旧料差不多就这些了。人武部的人没有自己留用。

  林建国好佩服爷爷，原来爷爷懂那么多。林建国觉得可以和爸爸商量做新房的事。

  冬天日短，天马上就全黑了，爸爸和妈妈才到家。今天林建国一直和爷爷在分旧料，奶奶和大妹巧萍把饭菜做好了，巧萍手脚麻利在持家和国栋的帮助下还把八头猪喂饱了。

  大家一起，还比往日更早吃晚饭。今夜的菜主要是奶奶做的，奶奶偶尔会想吃辣，岩县这边百姓，喜欢吃辣的不多。

  林家由于奶奶的原因，也能吃一些，今晚的菜奶奶就有两个菜放了辣椒。剩下的青菜和南瓜没有放辣椒。

  蒜苗五花肉和萝卜干炒猪油渣十分够味，有了辣椒，特别下饭。林建国吃得过瘾，脸上都流汗了。今夜的汤，奶奶做的是咸菜干肉末汤，放了番薯粉勾芡。浓稠一些的，酸酸地咸咸地也十分好喝。

  奶奶十分高兴地看着大家辣的满头大汗，尤其是林秀兰，辣得夸张地要了几次凉开水，还不断往嘴里塞萝卜干，把妈妈都逗笑了。今夜大家饭量超标。

  吃完饭，还是林持家去烧洗澡水，林巧萍和妈妈洗碗擦桌子。林建国刚才也觉得吃了辣，给爷爷奶奶和爸爸把茶泡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陪着爷爷和爸爸三人各坐一边，奶奶和爷爷还是坐在一张板凳上。爷爷把收音机的声音关小。

  对林家良说：“今天下午阿国清了一下这两天拉回来的三车旧料，发现还很多好料。可以做一栋二层楼的大料都够了，阿国话只花了25块钱，赢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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