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房门紧锁，不知道去了哪里，牛平安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

  不一会儿，一大妈就来到后院拿脏衣服，牛平安立刻换上一副愁苦的表情。

  “平安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一大妈见牛平安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遇到了什么事，关心的问道。

  “嗨，老家来了封信件，家里出了点事，我这心里难受。”

  牛平安直接演上了，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大妈心下一惊，没想到牛平安还跟老家有联系，难道家里还有亲戚？

  这可是关系着养老大业的问题，容不得丝毫马虎。

  “平安你乡下还有亲戚？”

  “还有啥亲戚啊，以前认的一个干姐姐，遇上事了，给我愁的哟！”

  牛平安摆了摆手，掏出烟点上一支。

  一大妈心里松了一口气，没亲戚了就好！

  又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姐姐遇上啥事了，给牛平安愁成这样。

  “你给大妈说说，大妈给你参考参考。”

  牛平安见一大妈上钩了，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又立刻隐藏了起来。

  “那我就给您说说，您也听听。”

  一大妈连忙坐到凳子上，好奇的竖起耳朵。

  “我这个姐姐真是个苦命人，以前有个相好的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可我姐那对象出了意外，脚瘸了，她家里人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最后将她嫁到了隔壁村子。

  这夫家是个外来户，认了村里一个寡居老太太做干娘，家底还是蛮殷实的。

  可我这姐吧，她嫁过去一年多没生出孩子，村里就传出她生不了孩子的传闻。

  这让我姐在家里根本抬不起头，只能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

  又要照顾男人，又要照顾他的干娘，一大妈你说我这姐姐命苦不命苦？”

  牛平安见一大妈听得认真，为了让她有些参与感，停下来反问了一句。

  一大妈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然。

  “是啊，没给男人生个孩子，天生就低了人家一等。”

  自家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嘛，生不了孩子在家里说话都不硬气。

  就怕被当家的给一脚踹了，只能任劳任怨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就是啊，我那姐姐就这么的苦了两年，那是任打任骂，不敢还手。

  娘家人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给她撑腰，那生活真是生不如死啊。”

  牛平安长叹一口气，脸上的忧色更浓了。

  “哎，女人命真苦！”

  一大妈抹了抹眼角，有些感同身受。

  院里都知道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聋老太太更是传出她得了妇科病才生不了孩子。

  一大妈在院里都有些抬不起头，只能一门心思的照顾好易中海和聋老太。

  真当她犯贱喜欢给自己找事做啊，聋老太跟她又非亲非故的。

  但是家里男人的吩咐，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不过相比牛平安这个姐姐来说，她的日子算是过得不错了，至少没挨打。

  一大妈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一抹庆幸，觉得遇到了对的人。

  牛平安观察着一大妈的神色，脸色也变得诡异起来。

  “谁说不是呢！我姐在家抬不起头，就连男人在外面瞎搞也不敢多嘴。”

  “平安你这姐姐真命苦！不瞒你说，这些年大妈在院里也没少被指指点点。

  还好你一大爷开明，从来没嫌弃过我，反而时常安慰我，也没在外面养女人。”

  一大妈似找到了知心人，说出了她最不愿说的事情。

  还对易中海的人品给予了肯定，想改一改他在牛平安心目中的印象。

  “一大爷人还怪好的嘞！”

  牛平安先是感慨易中海的人品，又继续说道：

  “咱们接着说我姐的事情。前段时间，我姐突然回过味来，家里男人在外面瞎搞也没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心里就泛起了心思。

  偷摸的到城里大医院妇科检查了身体，您猜怎么着？”

  一大妈听的一愣，原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难道还有反转？顿时好奇心大起。

  “怎么说？”

  “我姐检查完，身体根本没问题！”牛平安愤愤道。

  “啊！！！怎么会这样？”一大妈惊诧道。

  “我姐姐也是不明所以，就问了医生，结果人家说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得男女双方都健康才行。

  这时我姐才明白，原来是她男人不行！”

  “什么！！！男人也有可能生不了孩子？”

  一大妈惊得站起身来，脑海中思绪翻涌，一时有些呆住了。

  “一大妈，一大妈，您没事吧？”

  牛平安面露忧色的将她唤醒。

  “平安，你姐有说为什么男人也有可能生不了孩子吗？”

  一大妈情绪有些激动，抓着牛平安的手殷切的问道。

  “我姐当时也很震惊，医生给她科普了。

  说生孩子就像种地一样，种子不行种不出庄稼；

  地不行也种不了，得种子跟地都没问题才行。”

  牛平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像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一般。

  一大妈作为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了医生要表达的意思。

  “那后来呢？”

  “后来？我姐就回娘家了，娘家几兄弟本来就窝着一口气，现在知道不是自己妹妹的问题，自然是要讨个公道的。

  几兄弟给我姐男人一顿好打，那人受不住了才说出真相。

  原来他早年受过伤，早就知道自己生不了孩子。

  他干娘给他出的主意，让他把问题全推我姐身上。

  这样我姐就抬不起头，只能任劳任怨的做老黄牛伺候他们。

  而他也保住了不能生的秘密，不至于丢人！”

  牛平安叹了口气，似对干姐姐的遭遇鸣不平。

  一大妈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味，有点熟悉的感觉。

  将角色代入一下。

  牛平安姐姐不就是她嘛！

  那干娘不就是聋老太太嘛！

  那绝育的男人不就是易中海嘛！

  又想到这些年易中海对养老的疯魔程度，一大妈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个发现让一大妈脸色一白，身体一晃差点晕厥过去。

  牛平安立刻将她扶着坐了下来，关心道：

  “一大妈，您没事吧？”

  一大妈此时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一脸期盼的问道：

  “平安，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这么大的罪，当然是离婚了。

  刚好以前那相好的还没结婚，两人凑合着过日子。

  这不刚怀上了孩子就给我报喜了！

  算是苦尽甘来了！”

  牛平安的话又给了一大妈狠狠的来了一刀。

  人家姐姐年纪轻还能生，要是她也是这种情况可该怎么办？

  离婚了该何去何从？

  可被耽误这么多年难道甘心吗？

  一大妈有些迷茫，不过事情还未到定性的时候，内心有些矛盾。

  要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被人叫了这么多年不下蛋的母鸡，一大妈心里自然是恨极了。

  不过一大妈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医院查个明白，到底是谁的问题！

  “平安，大妈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再给你洗衣服！”

  一大妈现在脑子很乱，已经没心思考虑继续亲近牛平安了。

  “那一大妈您赶紧回去休息，这点衣服我自己洗就行。”

  牛平安善解人意，将一大妈送出屋子。

  至于她会做什么打算，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想来肯定会去查个清楚，要是查出是易中海的问题那就有趣了。

  看了看门窗依旧紧闭的聋老太家，牛平安乐得差点仰天大笑。

  回到屋，看着脸盆里的脏衣服，又感觉一阵头痛。

  没办法，只能苦着脸端起衣服走去水池...

  一大妈回到家，躺在床上，眼睛定定的望着屋顶！

  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最终化为坚定。

  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坐起身拿着衣服缝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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