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我的自卑

  我这种想法，堂哥也劝过我。他说，奶奶已经老了，年事已高，我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说的很含蓄，就是奶奶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我。言下之意，那需要很大的一笔钱料理奶奶的后事。

  只是这个问题我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思考，我可能接受不了奶奶离开我，但这又是很残酷的现实。

  堂哥还说，农村人建房，没有谁家是不差钱的，很多都是赊料子，不是钢筋就是水泥，不是沙子就是瓷砖，老板也愿意赊，因为料子价格很高，相互都很信任。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这样，头年先把地基打出来，第二年起一层，第3年甚至第4年起二层三层，第5年、第6年进行装修。每一家人都是这样，断断续续的，花四五年的时间才会把家里的房子建好。没有谁家是凑了一大笔钱才开始建房的。不建房钱也存不了，建了房，苦一点，赔一点，都是这样的。

  堂哥跟我说的意思就是让我自己考虑，如果先建房了，肯定要欠一屁股的债，如果在这个时候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或者生大病了，我将无法面对。

  奶奶这么大年纪，这么辛苦带着我，让我长大成人，我不能草率的就把后事办了。这些事情都会成为我脑瓜袋里经常闪现的思考。

  当然，相比较而言，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感觉我还要好受一些，比起想到苏丽要轻松一点。

  与苏丽的种种情形，总是要占据我的大脑，我已经难以自拔。刚才梦见苏丽离我而去的那个梦，我记得很清晰，清晰得让我有些可怕。

  我的目光是呆滞的，我的思想是懵懵懂懂的，半睡半醒，好在奶奶叫了声——吃饭啦。

  这一叫把我彻底叫醒了，我回答奶奶：我不吃了，我吃饱了。我以为我这样回答，他们会自己吃，没想到堂哥走到了我的床边，笑着说道：“小伙子，还是不行嘛，一醉醉两天。”

  堂哥过来，我当然不好意思再睡了，我笑着坐了起来，穿好衣服跟着他走到了堂屋。

  我摇摇头说：“不行啊，真的不行了，是酒不好还是身体不好？”

  堂哥说：“昨天晚上，你喝了很多，以后要注意点，不能这样喝，年轻时候倒没什么，到老了落下一身的毛病。”

  我说：“平日里我都不这样喝的，只是昨天晚上我真不好推辞。”

  堂哥回道：“当然，像昨天晚上这种，你肯定不能推辞，但你也可以少喝一点，大家都能理解的，不要以为自己身体很好，我们村里有些小伙子20多岁就喝坏的也有。”

  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这也是很常态的，一个真正会喝酒的人，谁又能保证不醉呢？谁知道喝多少是合适呢？当然，这我知道，如果我心情很好，昨天晚上的那点酒我是不会醉的，即便醉了，今天早上也是能起来的。

  我在饭桌前坐了下来，先喝了一碗汤，堂哥和邻居大哥笑着问我：“黄贵，要不再来一杯还魂酒？”

  我摆摆手说：“我不行了，我不能喝了，你们两个喝吧。”

  堂嫂说：“你这个人刚才还叫黄贵少喝点，昨天晚上喝成那样子了，早上还要喝。”

  堂哥说：“你不懂，我们喝酒人头天晚上喝醉了，第二天早上再喝一杯还魂酒，一天都有精神。”

  堂嫂说：“我真爱信你们了，你们爱喝就喝，人家黄贵还是小伙子，他不能喝了，就不要叫他喝了。”

  奶奶接道：“这几天，活路不忙，他们想喝就喝。”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看我了，我真的不能喝了，我再喝就现行了，我喝一碗汤，再吃点饭就可以了。”

  他们两个也不勉强，  一人倒了一杯，就开始喝起来，刚喝一口，堂哥突然问道：“苏志友大叔呢，他家怎么不来？”

  我说：“我早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去了，打电话没有打通。”

  奶奶说：“黄贵，你快过去看一下，如果回来了，叫他们过来吃饭。”

  我放下碗筷，快步走到舒丽家门口，门是锁着的，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我们几家，历年来都是在一起吃杀猪饭的，所以关系特别好，但只有我心里知道，这种关系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特别是苏里母亲，对我很有意见，但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意见。

  回来以后我说，他家不在，我们自己吃了，大家也就不当一回事，有说有笑。大家又谈到昨天晚上，提起了苏丽的母亲，我插了一句：“苏丽他妈好像对我有意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堂嫂问我：“你真的不知道吗？人家为什么会对你有意见？”

  我说：“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啊，你知道，你告诉我。”

  堂嫂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晚上她漏了一句，说你一点都不顾亲，不分青红皂白。”

  我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啦？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啊？堂嫂，你告诉我，要不然我真的是感觉冤里冤枉。”

  堂嫂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我以为你们知道了。”

  我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是觉得她好像对我有意见，但她又不说，我也猜不透。”

  堂嫂说：“反正具体原因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奶奶插道：“你个小孩子，人家对你有什么意见？昨天来一直都是高高兴兴的，不要瞎想啊。”

  奶奶这样说我也不好在做解释，也解释不清，苏丽的母亲像个戏精一样，在奶奶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在我面前有表现得我差她几百万一样。

  大家不再提起这个事情，但我心里还是一直纳闷，到底什么事情得罪了她？我一直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我也不去想，这个事情只有我在意，其他人不在意，我们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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