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小花很失望

  大家都走了，我留在后面关灯，关好灯以后，锁好门，走了出来。

  杨芬故意留在后面，与我聊聊，她说：“黄贵啊，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调处结果，不要说当事人，就是我也不服。”

  我说：“是啊，今天晚上的调处会议，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特别是金组长的态度，比如小花的这块地，虽然看是少数服从，可金虎是他的儿子，他除了明确表态，还应该做做他们的工作。”

  杨芬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他同意我们两个的意见，因为是不影响结果，他不过是顺水人情，明天你把当事人叫来，服不服就知道了，什么叫得人心，哎，真的是人心隔肚皮。”

  杨芬走了，我也是一路回家，一路想着，是非标准，真的是很难把握，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

  让我耿耿于怀的当然是小花的那块地，这与金家富息息相关，他做得正不正，公不公平，就此可以衡量。

  金家富虽然表了态，提出相反的意见，那也不过是他看到同意的票数多了，他反对也不影响结果，真的是太会做表面工作了。

  至于苏琴的那块地，我也是无语了，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一个结果出来？

  我内心是不愉快的，特别是苏琴和小花，对我有这么高的期望，我也没能在调处小组的会议上，达到她们的要求。

  好在路没有堵死，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意见，而且我敢说，我们的初步意见，处理意见都是以经验和情感为准绳，而不是以法律为准绳，我相信法律会给他们一个公平的处理。

  第二天一早，我把所有当事人都叫到了活动室，我问金家富，他能不能够来参与，并做解释。

  金家富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把昨天的调处结果告诉他们，服不服是他们的事情，下午就要把大家的意见，汇报给司法所，由司法所再组织调解。”

  我没有叫大家一起来宣布结果，我按照昨天的程序，按块地块及所涉及的当事人，单独的宣布。

  首先叫杨世春、金林武、王朝能进来，我把昨天晚上的处理结果告诉他们。

  我说：“经过调处小组的协商，最后决定，你们的地归还你们，征地款全额补给你们，你们服不服？”

  杨世春说：“肯定服了。”金林武、王朝能也点了点头。

  我说：“那就好，事情就这样了，你们回去吧。”

  第二个是李桂林，他进来坐下，我宣布了处理意见。

  李桂林说：“这样调处我不服，为什么要分一半给集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是不是我的，这么多人开垦荒地，而且这次征地中，是开荒地的占多数，为什么他们的不分一半给集体呢？”

  我说：“李叔，这看情况，这次征用的地块，荒地很少，人家都是熟地，都一直在耕种，而你的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要想好了，如果你不服，下午由司法所进行调解，人家依法调解，万一全部收归集体，那你就一分都没有了。”

  李桂林突然改变了态度，笑笑说：“也是，你说的对，那不管他了，我同意。”

  我说：“同意了，以后就不能反悔了，你不要以后钱打了，你又说不同意，到那时候，是不好处理的。”

  “黄贵，你又小看你李叔了，我李桂林，吐一口口痰就是一个钉子，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我让他签了同意书，我要防着，万一他反悔，好拿捏他。

  小花进来的时候，说实话，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与她对视，坐了下来以后，我还没开口，她就问：“黄贵，我的那块地，怎么说？你们开会啦？”

  我说：“会开啦，也说啦，但是，没有什么改变。”

  小花红润的眼眶里露出了无助与无奈，她没有反对，在她看来，这就是道理的规定，法律的规定，面对道理和法律，她没有反抗的理由。

  小花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中的那样歇斯底里，她疲惫而又缓慢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失望地走向门外。

  我知道她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方面是对法律的无奈，另一方面是对我的失望。我本来不想再承诺什么，我所承诺的都没有兑现，但还有一点，我必须告诉她，对这个处理意见不服，可以到乡上，乡上不服可以到法院，很显然，她被我们的调解这一关就打败了。

  我真希望她有那种斗争精神，认为自己是对的就是对的，拿出秋菊打官司的那种坚韧和勇气……或许是我想多了，所以她起身要走出活动室的时候，我仍然没有缓过神来，她走到门口我才想起。

  我说：“嫂子，你回来哈。”

  “你还要说什么？”

  “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她面无表情的站着，我说：“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你要有一个明确的意见，就是说你对村上调处小组调处的结果不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样？”

  “不同意就不同意，要明确。”

  “我不同意，那你们会照我的意见去做吗？”

  “不是，嫂子，今天下午，司法所还要组织调解，如果你同意了，就不组织调解，你不同意就参与下午的调解。”

  “那我听你的。”

  “这样，我会通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乡上。”

  “那我等着你。”

  小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快步走了出去。

  现在到第四块地了，我正等着苏琴进来，不料是苏志友走了进来。

  他说：“你大姑早上有点事，我来也一样的。”

  我说：“叔，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开了调处会议，结论是不同意把这块地的征地款款打给苏琴大姑。”

  苏志友很激动，问道：“那打给谁？是打给集体还是打给杨应柱？”

  我说：“各分一半。”

  “那你没有说，就这样任由他们胡乱调处？”

  “我当然说了，可我们有七个人，大家是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这样干谁会服？”

  “叔，你别激动，是这样的，金家富说，刘副乡长安排了，今天早上我们有四家人，我把昨天晚上调处的结果告知你们，目前为止，李桂林、金林武他们几个是同意了，现在有你和小花不同意，下午由司法所再组织调解，司法所调解不成，还有法院呢。”

  “他们是怎么调处的？”

  “金林武几个是全额打款给他们个人，李桂林的是集体一半，他个人一半，他已经同意了；小花的也是集体一半，她个人一半，小花不服，等着下午调解。现在，你要把苏琴大姑叫过来，司法所组织调解，我们都要在。”

  苏志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出了活动室。他们都走了以后，我把情况向金家富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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