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内，白素贞和小青哭哭啼啼好一会儿，白娘子忽然想起儿子许素，立时收敛哭声，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请妹妹照顾儿子。小青根本不知道自己姐姐已经分娩，此刻闻听许思文的存在，心里生出许多别扭。

  “姐姐，那许汉文不愿承认与你的婚姻，你又何必为他生子？”小青道，“生育一场最伤身体，姐姐真不如施法化掉孩子。”

  白素贞正是了解小青的脾气，方才不敢以哭腔提起儿子，生怕冲动的小青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妹妹，我知道你怨恨你姐夫，但就算他不认我这个妻子，我却认他是官人。妹妹，还请你别迁怒思文，他身上有我的血脉，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且不可……额……且不可不管不顾不亲不近他。”其实白素贞最初是想说“且不可害他”。

  “唉~好吧~”小青叹道，“你说得对，我就算恨许仙，也不能因此疏远外甥。”

  ……………………………………

  雷峰塔外，鸟人父女和敖甲也在谈许素之事。

  “放心，我就算再宠小青，也不敢让他伤害文曲星。”敖甲说，“你们应该能猜得到，文曲星下凡乃是我父亲费好大劲，花费好多代价，才勉强从玉皇大帝、明月女神和杨戬那里求来的结果，我保他还来不及，岂敢乱来。”

  “也对呀~”秋千道，“我们倒是忘了这茬，我们最初只是怕群星堂报复你家。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了解，自从东华帝君败在我爹手里，月亮姑和群星堂内心颇有愤恨，正找不着发泄怒火的口子，小青要是真去碰文曲星，别管成功与否，你们东海就等待明月和星辰的进攻吧。”

  敖甲明白小狐狸的话。别看东华帝君好像是败在玉鸟人手里，但其实是紫霄宫和诸多大佬共同逼东王公低头，逼他为大道融合做牺牲，所以明月女神和群星堂不恨玉鸟人，而是敌视各方大势力，“好在有玉鸟人你缓和矛盾，否则三界六道定然有一场浩劫。”

  鸟人问：“大舅哥，能给我们说说，你们这些大势力最初的打算吗？如果没有我会怎么样？”

  敖甲稍作犹豫，似乎不太想再讨论那件事，但最终还是开口讲了讲，“如果没有你，自然是大战一场，杀光群星，泯灭包括星海和素寒在内的所有群星明月意识，把他们练成法宝，用来完成‘大道融合’。”

  “这！”秋千惊道，“这么狠？！”

  “就是这么狠！”敖甲说，“谁叫星海非要染指凡道，而且选择这么不凑巧的时机。”

  鸟人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已经看过“结果”，魔法斗气大道便是用“万千死星”戳破界层，“你们真是好凶残！竟然要灭群星明月九族！”

  “不是我们凶残，换做谁，都是差不多的结果，如果群星堂胜利，我们也要族群全灭。”敖甲说，“相比万千龙鳞镶嵌在大道通道上，我们自然更愿意牺牲星辰。”

  鸟人问：“其实是差在‘合力’上，对不对？”

  “是的。”敖甲说，“这一次，你集合了几乎所有大势力的力量，如果没有你，除非杨戬或哪吒借三清派‘合力’，或者娲皇宫以彻底败落为代价助力孙悟空，否则其他人不可能聚集这么大力量，只能靠杀戮、牺牲一方大势力。这里面，你们的那位梦婆姑姑是最大的障碍，她不信任任何人，绝不会愿意交出生机之力。”如果没有生机之力，鸟人根本承受不住堪比混元的力量。

  秋千叹道：“不是梦婆姑不信任你等，而是你等不值得信任，你们既然可以选择牺牲群星，也自然能逼迫她牺牲，她当然要自保。”

  “对的。”敖甲说，“大势力之间，所有人都不信任彼此，根本没法形成‘合力’，甚至三清派哪怕让杨戬和哪吒出头，他们内部的意见也难达成一致。”

  秋千戏谑道：“当然不行，如果三清派有那么团结，何至于出现封神劫。”

  鸟人言道：“如果猜得不错，最坏的结果便是任由大道对撞，造成无法统计的灾难。当然，死的只是普通众生，你等大势力足以活下来，呵呵。”乌鸦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嘲讽语气。

  “也许吧，”敖甲叹道，“每个势力都刻意避讳提到‘最坏的结果’，谁知道会怎样呢。”

  秋千道：“无论如何避讳，如果什么都不做，恐怕难能免于‘最坏的结果’。”

  “总之，玉鸟人，你不单单是完成大道融合，还让至少一个大势力躲开灭顶之灾。”敖甲说，“特别是我们龙族。唉~说来真的蛮吓人，我们龙族的龙角和龙鳞实在太适合用于破掉大道界层和加固通道，因为这事，这些年我父亲无数次想带领族人逃离洪荒。玉鸟人，我代表龙族谢谢你呀。”

  “就一声‘谢谢’呀？”乌鸦阴阳怪气地说，“没啥实际奖励？比如我和贝贝的婚事？”

  小狐狸说道：“再比如给点我们一直需要的东西。”

  “和贝贝的婚事，呵呵，玉鸟人，你就别想了，但你们要的东西嘛……”敖甲右手凭空拿捏，显出两片龙鳞，一黑一白，一阴一阳，“这是我父亲交给你们的。”

  “哎呦呦呦呦，龙大爷真是太好了！”鸟人上手就要去抢龙鳞，“瞧这样子，好像是刚刚凝出来的，啧啧啧，虽说没有什么底蕴，但新鲜出炉也不错呀！”本命之物，越老越强，新凝的远远不如用了很久的，“来来来，快给我，让我感受一下龙大爷的体温！”

  然而敖甲却是不给，“想要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鸟人问，“不会是让我入赘东海吧？哎呀，这么有损尊严的事情，我是不愿意的，但为了龙鳞，也不得不勉强自己一下呀~”

  “呵呵，我们东海可不想‘勉强’你。”敖甲笑道，“我的条件是请你搜集一些泉水，添加在海泉内，用来酿制婉儿婚礼的喜酒。”

  “泉水？”乌鸦和小狐狸不解，“你们东海是万水之主，还用得着外人搜集泉水？”

  敖甲说：“就算是万水之主，也有所不及。”

  “到底要什么水呀？”

  “千山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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