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苏晚回过神来，匆忙放下帘子转过身，做贼心虚的将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藏到身后。

  易程景敲了敲门：“晚晚，春晚要开始了。”

  “知道啦！”苏晚出声喊道，“我一会就过去！”

  等听见易程景离开，苏晚松了口气，又从背后拿出手机，屏幕还在显示正在通话中，小姑娘和易程景的对话顾南舟全都听见了。

  顾南舟还想再和苏晚说说话，但知道她要忙，也就没有再留她。

  苏晚还在组织语言如何表达自己要挂电话，听筒对面先一步传来男人的声音。

  顾南舟笑了笑，眸子还在注视着那扇窗户：“要去忙吗？”

  苏晚“嗯”了一声，犹豫了几秒后问道：“那你……”

  顾南舟：“没事，我一会就回去。”

  小姑娘想点头，但她意识到顾南舟看不见，又忙出声：“那我挂电话了？”

  “嗯，”在苏晚准备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顾南舟温声开口：“晚晚，新年快乐。”

  苏晚一顿，她的眼睫轻颤，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新年快乐。”说完，便把电话挂了，匆匆下楼往客厅走去。

  听见楼梯口传来了动静，正在和苏母喝茶的易程景一把深沉的视线落了过来，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呢晚晚？”

  苏晚一本正经的扯谎：“是和苗苗呀，她给我打电话说新年快乐。”

  闻言，易程景睨了苏晚一眼，显然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特别真！”苏晚狂点头，她一路小跑过去坐在一旁笑嘻嘻道，“说这个干吗，春晚不是要开始了嘛。”

  表面镇定无比其实内心慌得不行的小姑娘见易程景没再追问，才偷偷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上次顾南舟在微博上坦诚公开两个人的关系后，易程景气得在办公室痛骂顾南舟当着他的面拱自家白菜，就连苏母也过来问她。

  苏晚支支吾吾了半天，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她害怕她说出来电话是顾南舟打过来的后，易程景再一激动跑到楼下，拽着顾南舟的衣领骂他，毕竟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她哥哥向来对顾南舟的印象就不太好。

  今年的春晚比以往的还要有趣新颖，但苏晚全程心不在焉，思绪总是会若有若无的飘到顾南舟身上。

  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

  三个多小时后，邻近零点，苏晚坐不住，跑去卧室瞄了一眼，她趴到窗户前掀起一条缝，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那辆黑色迈巴赫还停在楼下，身量欣长的男人正靠在车门前抽烟。

  苏晚：“？”

  原来顾南舟还没有走吗！！

  不知道何时，窗外有白白小小的影子飘着，寒风卷着冰冰凉凉的雪花从半开的窗纱落进，触感有些凉，小姑娘心里陡然升起复杂的感情来。

  苏晚咬了一下唇，眼看着那雪有逐渐变大的趋势，耳边是簌簌的风声，夹着雪花呼啸而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瞬，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又迅速抬起。

  苏晚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随意的套在身上，小姑娘一路狂奔到楼下，气也不带喘的，直接喊了一句：“我去倒个垃圾！”

  然后打开大门一溜烟消失了个没影。

  苏母与易程景：“……？”

  两个人面面相觑。

  挂了电话后，顾南舟并没有离开，他不奢求能看见小姑娘一眼，他想，自己就这样守着她，和她说上几句话，也是心满意足的。

  男人低垂眼帘，他半垂着头，想将指缝间夹着的烟点燃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顾南舟点烟的动作微顿，手一抖，细长的烟差点从手中滑落。

  苏晚觉得她最近一定是好久没有运动吃胖了，不然为什么跑两步就有些喘不过气。

  小姑娘手扶着膝盖喘了会，平复下来后她才开口。

  “顾南舟，”苏晚小小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许是没料到苏晚会跑出来找他，顾南舟话卡在嗓子里，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上意外出现了几分错愕的情绪，他愣了一瞬，没说话。

  “？”苏晚伸出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疑惑道：“你怎么了？”

  小姑娘软乎乎的声音配着她身上那股子甜腻的香味，顺着风传到顾南舟的耳畔和鼻间，撩拨的他心尖上的弦轻轻颤起。

  见顾南舟没有理她，苏晚拐着唇自言自语：“被冻傻了吗……”

  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间，她突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身上冷冽如雾的气质和淡淡的烟草味，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苏晚愣了一秒，下意识就想去挣扎，耳畔传来一阵低语：“别动。”

  顾南舟双手虚虚环抱着小姑娘，他没敢太用力，害怕再惹她生气，但顾南舟实在是太想她了。

  顾南舟很想吻她，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后，他才知道这种钝刀子磨在心尖，是一种叫人怎么样也忘不掉的滋味。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顾南舟微微弯腰，下颔在苏晚毛茸茸的发顶上轻轻蹭了下。

  他的声音转低，又含着无尽的温柔。

  “宝贝，”顾南舟咬字极慢，哑着声呢喃，“我好想你。”

  苏晚心里的小鹿猛得撞起，心跳快得几乎要控制不住。

  她的手伸到一半，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算了算了，小姑娘偷偷想，就叫顾南舟抱一会吧，就一会。

  顾南舟的怀抱很舒服，他的胸膛温热，身上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又夹杂着丝丝缕缕混合在一起的烟草味，竟意外的不难闻。

  苏晚窝在他怀里，心里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在经历了两个轮回后，终于抬手去推他。

  顾南舟这次很听话，他收回环在小姑娘腰上的那只手，又给她扯了扯身上穿着的羽绒服。

  苏晚下楼时跑的太匆忙，围巾随意一套，被她围的松松垮垮，顾南舟将毛茸茸的围巾解了下来，重新给小姑娘系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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