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颗星星，是粉丝心中的星星，也是何英阿姨心里的星星，他们都很爱你。这个世上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何英阿姨把你送走，肯定也很难过吧，我想，何英阿姨是希望她的星星可以走的更远，更亮，被许多人看见，才会把你放到那片天空上。”

  “所以，”苏晚偏过脸来笑着看他，声音温柔，“你也不要再想为什么何英阿姨养不起你还要生下来，如果没有何英阿姨，没有你，我们就看不见这颗最亮的星星啦。”

  她的尾音扬起又落下，长睫轻颤，眸底因为酒意而带着几分朦胧的光晕。

  苏晚的身后是星光灿烂的月色，有那么一瞬间，千羽觉得天上的星子，都不及她的眼睛漂亮动人。

  心弦被拨动，沉默片刻后，千羽忽的笑开。

  “小苏老师，”他出声调侃，“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理指导的天赋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看千羽心情好了许多，苏晚也松了口气，晃着酒瓶和他开玩笑。

  “以后，我要是不当舞蹈老师了，还可以去开一家心理辅导教室，到时候在门口挂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明星千羽强烈推荐。”

  她举起酒杯和千羽碰了一下，笑嘻嘻道：“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给我来捧场啊……”

  说着说着，小姑娘好像想起什么，声音一顿，眼睛眨了眨，拖腔带调的喊了一声：“小飞？”

  千羽：“？”

  苏晚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抬起脸来下意识朝他靠近：“这是你的小名吗？我听见何英阿姨喊了！”

  被那明亮的杏眼盯着，眼看着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千羽心跳蓦地乱了半拍。

  他猛的拉开距离，一只手在身后摸到帽子，套在苏晚的头上，将她的脸藏的严严实实。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漆黑，苏晚抬手去掀开，可帽檐还被千羽的手指按着。

  “你不说就不说嘛，”挣扎无效后，苏晚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千羽平复了一下乱了的心跳，他看着还在伸手去扒拉帽子的小姑娘，锋利的眉眼软和下来，耳垂微红。

  浓浓月色中，藏在半阖细密眼睫下的眸子，闪闪发亮。

  千羽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坐上车下山回家。

  经过一晚上谈话，千羽的心情比来时要好了许多，车里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压抑。

  千羽把苏晚送回了家。

  小姑娘下车，隔着车窗和千羽道了谢，她刚转身，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时，愣住了。

  就在苏晚给张倩发消息说晚上有事不去上课时，顾南舟扑了空，便开车来到小区，想见她一面。

  眼看着天色渐暗，小姑娘卧室的窗户一直没有亮起灯。

  他靠在车上吸烟，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过了一会，静寂的道路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顾南舟抬眸，发现一辆跑车驶了过来。

  车停下，副驾驶被打开，他朝思暮想的人下了车，隔着驾驶座玻璃和里面的人说话。

  还未消散去的薄薄烟雾中，顾南舟认了出来，和苏晚说笑的那张脸，正是视频里的男人，千羽。

  苏晚看见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在这里。

  顾南舟将烟熄灭揉碎，喉头微动，心中生出无尽的莫名燥火。

  他走上前，眸中翻滚着深沉压抑的光。

  苏晚抬脸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问道：“……顾南舟？你怎么在这啊？”

  闻到空气中细薄的酒味，顾南舟眉心微蹙，他开口，声音晦涩：“喝酒了？”

  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千羽也下了车，将小姑娘护在身后，问她：“小苏老师，你认识顾总吗？”

  苏晚：“他是我前夫。”

  顾南舟：“我是她老公。”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千羽挑眉，眼尾扬起来看他：“既然是前夫，我想顾总没必要继续纠缠一个女孩子吧。”

  两个人的目光在浓重的月色里交锋对。

  顾南舟嘴角一扯笑意凉薄，他的声音沉，带着半分压抑感：“千羽先生似乎没有资格管那么宽吧。”

  他的视线移到千羽身后的苏晚身上，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沉声又咬着几个字吐了出来。

  “那么晚不回家，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苏晚，是谁教你的，嗯？”

  顾南舟的力气大，他的指腹处带着层薄茧，温度极低，苏晚不太舒服。

  她抿了一下唇，又莫名的有些委屈，抬眼看他：“顾南舟，你凶什么凶啊。”

  被苏晚那么一喊，顾南舟意识到自己话太重了。

  他放轻力度最终妥协，抬手在小姑娘手腕的红痕处轻轻揉搓着。

  他的动作柔，眼神也是极其温柔的，即使声音落魄，但仍微弯着眼尾，好似怕再吓到她：“别生气了，宝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顾南舟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那声“宝贝”，像是从齿缝间细细磨出来，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低哑又温柔。

  苏晚呼吸一滞，眼皮下意识的跳了一下。

  她没说话。

  小姑娘的皮肤薄，被顾南舟的指腹搓了几下，手腕处的肌肤上迅速泛起细腻红痕，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像是皑皑白雪里盛开的娇艳红梅。

  顾南舟的眸子轻轻眯起，视线从手腕处落到她的脸上。

  他又开口：“我给你打过电话了，没有人接。”

  趁着顾南舟松了力度，苏晚立即抽出手来揉了揉，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没电关机了。

  苏晚可以解释，但是刚才被顾南舟那么一凶，她突然有些委屈，又不太想理他。

  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千羽，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顾总是我前夫，没事的，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千羽视线在两个人的脸上迅速飘过，欲言又止，最终，他拍拍小姑娘的头，笑了笑：“那我走了小苏老师，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路上注意安全。”

  千羽驱车从顾南舟身旁经过时，隔着柏油马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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