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主动出击法？”释通还是一脸担忧，“出击后那些人岂不是危险了？”

  “不是的通爷爷，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他们呢。不过，确实也有很大的风险在。我是想让那几个身怀不外传手艺的匠人出山，让蒋家去拉拢他们，从而让他们潜入蒋家的地盘，获取线索。”

  释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确实有风险，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那几个被派出去的要辛苦了。”

  “嗯，那几位先生都是薛家的老人，像袁铭叔，季桓叔等，他们当年活下来我就想让他们离开，隐姓埋名，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们一直都不肯走，说要留下跟我一起为薛家讨回公道。至臻阁能这么快起家，也多亏了他们。

  我把我这次的计划同他们说了，他们自是很乐意效劳，通爷爷，我只能委屈他们了。”

  “袁铭，季桓几个我都认识，都是技艺精湛，品行忠贞之士，能为老东家做事，他们是绝不会觉得委屈的。”

  “是啊，他们个个精神振奋，比我还积极，说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他们也很高兴，说一定不辱使命。只是那蒋家肯定是龙潭虎穴，他们要做的又是火中取栗，我也是心有不安。”

  释通拍拍姜融的肩膀道：“好孩子，既然决定了要为薛家洗冤，你们又是为了共同的目标才聚到一起的，就不用再纠结谁连累了谁，谁付出的多，你们是一个整体，理应互相帮扶。

  做这件事必然危险重重，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计划如何实施策略，找到有用的线索，如何保证人员最少的暴露和伤亡。也当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个人出事，如何最大程度地不牵连到其他人。”

  “我知道了，通爷爷，谢谢你的开导，等我把计划再完善一些，再来和您商量。”

  “好，你的计划可别把通爷爷排除在外，通爷爷也要出一份力。”

  姜融鼻子有些酸涩，重重地点头。

  她从腰间取出一串打好的络子递给释通大师。

  “释通爷爷，这是我新学的络子，上面打的结是佛家的‘万’字结，送给您。”

  释通伸手接过，见是一条手掌长的绳编络子，用的是佛家喜欢的暖黄色。底部的绳结是用黄色丝线编织的“万”字，上边还穿着佛珠，十分精致。

  “呀，又琢磨出新品了呀，真好看，那我就收下了，直接挂在我袈裟上好了。”释通说着，就把这个络子系在了袈裟的扣子上。

  “嘿嘿，还挺好看的。”

  “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我带着替你做宣传，到时候就有很多人找你买了。”

  “哈哈，通爷爷，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送您此物就是为了让您帮我吆喝一样。天地良心，我可是最近才跟着我弟妹在学，学得像点样子了就自己想了个‘万’字的款式出来，只为您做了一个，没有旁的打算。”

  “这有什么，你可以有旁的打算，通爷爷高兴看到你的作品被更多的人喜爱。”

  “那行，我可以做别的花样再拿去卖。不过，这个络子是我弟妹教我的，她打这个很有一手，要是要拿去卖，我得跟她合个伙。”

  “你弟妹，唐丞相次子的妻子？”

  “嗯，正是她。”

  释通大师震惊了：“唐丞相次子不正是那位何氏夫人的亲生子？你居然跟他夫人都能处到一处？”

  姜融一脸骄傲：“是啊，我厉害吧。其实一开始，我们关系也不好的，她对我很有敌意。那个时候，她还是什么都听婆婆的，是婆婆的马前卒，也给我使过绊子。

  后来，我婆婆自私自利的嘴脸暴露出来，对她也刻薄狠毒了起来，加之她夫君也是个生性凉薄，拈花惹草的，她就醒悟过来，不能被他们给掌控，做他们的傀儡，就投向我这边了。”

  “原来是这样，那她人品靠得住吗？”

  “通爷爷，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在接受她的示好前，也对她进行考量了好几番，都没有让我失望。她的品行也许没有唐宜小姑姑和阿宥那么敞亮，投向我这边也是为了在府里的生存，不至于孤立无援。

  但是，我们也不能保证与之交往的每个人都是高风亮节的，有些能往正道上引的，对我们来说也能成为助力的，也应该团结吧，总不能把他们推向敌人那边，成为刺向我们的暗器吧？”

  “这话没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有些人，他的本性不坏，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确实可以引回正途的，你有这份心也算是一份功德。我只是想你与之相处还是要谨慎一些，防止再次被她伤害。”

  “我知道的。最近与她相处，觉得她心态也平和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善妒，口出恶言，这就是一个好的变化。”

  “嗯，你在府里越过越好通爷爷就放心了。但是对于你弟妹这样嫁过来的媳妇而言，你不止要看她个人的品行，还要结合她的娘家，有时候，她的选择，并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你要多留个心眼，”

  释通话还没说话，路边就传来小沙弥对太子行礼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姜融转身一看，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姜融跟释通都站了起来，姜融轻声对释通道：“通爷爷，我心里有数的，改日再来拜访您。”

  然后，两人就往太子的方向迎了过来。

  “殿下，您回来了？”

  太子点点头：“嗯，我们往前去吧，有乐娘子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待会儿再到偏殿祭拜我母后，因为我还有话要单独跟主持大师说。”

  姜融知道，这是太子支开她，让她去找卫窈汇合的托辞，于是便点头应是。

  只是，她看着太子殿下的神色，觉得有些凝重，心中便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他跟阿窈都说了些什么。

  好在，她马上就要见到阿窈了，待会儿问她就行了。

  她看着太子和释通大师走远，四周无人了之后，这才提着裙摆往山坡上走去。

  走上半山腰，她就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衫头发，将它换回姜融的打扮，一边寻找卫窈的身影。

  卫窈仍旧坐在她们分别时的那棵松树下，手里捧着一小兜红艳艳的野草莓，只是神情有些发呆地看向远处山下的景色，连姜融走到她身后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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