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福叫德华的时候，安杰就看向外面的，就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安杰才不会出去呢。出去干嘛，找骂呀。

  等不到安杰出来，江德福自己进去，看妹子跟在他后面，江德福凶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看热闹呀，“我也想听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人都进院了，瑞秋才从草堆里爬出来，好险。

  昨天听了德华的话，要说安杰心里害怕，那瑞秋只能比她还害怕。因为瑞秋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有些邪性，那是真的啊，要不她是哪来的？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见有人出去了，瑞秋听脚步声像是安杰，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什么鬼啊，安杰居然在烧纸。

  本来要只有德华一个人烧纸，瑞秋还能守住心底的不安，但是现在连安杰都沦陷了，瑞秋心里就有些火急火燎的了。

  等安杰烧完纸回屋后，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瑞秋也偷摸溜出去，在安杰刚才的火堆上继续烧。瑞秋烧的也是报纸，她也没别的纸了，就这还是江德福看过的，被她拿去垫褥子了，刚从褥子里扯出来的。

  等再回屋睡下，已经很晚了，早上德华叫也没起来，半上午起来，出去玩就赶不上午饭了，瑞秋这才在院子里“活动手脚”的。江德福回来一声吼，本来心里就有个惊天秘密的瑞秋，险些撂干净。

  还好有安杰顶在前头。

  晚上，江德福和安杰散步回家，刚进屋，德华就在她自己的屋门口喊安杰，“嫂子，你过来一下。”

  安杰进来，德华把门关严实，“嫂子，我又叫了张嫂子去烧纸，你去不去？”

  心动是很心动，但是，“要是让你哥知道怎么办？”

  “你非得告诉他？你不说，我也不说，他能知道，我们爹娘在那边有钱了，他凭啥不让你爹娘在那边也有钱花。走吧，就今天晚上。”

  “要是让别人看见咋办？”那多难为情。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你给个痛快话，去还是不去？”

  “去！去吧。”

  这就对了，“走。”

  德华把门打开，就看见他哥在她屋门口，假模假样的在收拾桌子。桌子本来就干净的能反光了都，他在这儿干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哥，想不到你也学会偷听了。”

  既然被发现了，江德福直接问，“你们这是……”

  没人回答他，直接出门去了。

  瑞秋从屋里窜出来，跑出去拉上安杰的手，她直觉她们这儿出去，必然和烧纸有关，她得一起，昨天那操作，现在想起来，是有些草率的。

  外面乌漆嘛黑的，路口，点着一个小火堆，几人围住，张嫂子拿着树枝子，把烧着的纸往一起扒拉，“给你送钱来了啊，别不舍得花。”又说安杰，“你得说两句话。”

  “妈，我给你们送钱来了。”

  瑞秋也不知道她这种情况应该说啥，就使劲往火堆里添纸。三个大人也只当孩子在玩，没多想。

  这头正烧的火热，路那边突然有人呵斥，“干什么的？”

  “快走！跑！”

  “快快快！”

  显然，再快也跑不过人家。

  三人反身面对着草丛蹲下，瑞秋跟着，企图掩耳盗铃，安杰说德华，“都赖你，非要三更半夜的出来，还说没人，这不是人啊？”

  德华狡辩，“是哨兵。”

  人追到跟前，“转过来！快点！转过来！干什么的？”

  三人尴尬的站起来，转过身。瑞秋躲在德华身后，露出小脸。哨兵一下就知道这是谁了，这两年，江参谋长家的俊闺女，已经代替早两年的江参谋长的大小姐媳妇，成为岛上热议的话题。

  人家夫妻不知道咋生的，这小丫头就是特招人稀罕，慢慢长大，一点都没有要长歪的架势。

  回到家，瑞秋先一步蹿回屋，她决定，这两天都不要出门玩了。堂屋里，安杰嘴上抱怨，“都赖你，非拉我去烧什么破纸。”

  “反正不是烧报纸不就得了。”

  隔天中午，安杰回家路上碰到江德福，“安老师，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差点让哨兵崩了？”

  “谁嘴这么快。”

  “你说你这个人，还真好意思，一个人民教师，半夜三更的跟两个农村妇女，搞的什么迷信活动，还差点让哨兵给抓起来，丢不丢人。”还带着闺女一起，一点没有个榜样的样子。

  “不丢人，你不是老说我，架子大，假清高吗，以后我就是要和她们搞到一起，看你还说我什么。”

  “跟她们搞到一起是可以的。那能不能学点好多东西啊，学的那些都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一种乌七八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种心灵慰藉呢，自从烧了纸以后，我这心里就舒服多了。”

  这不是扯犊子呢嘛。

  几个月后，德华在院子里哄孩子，太能哭了这丫头，和她姐正相反，“不哭了，不哭了，好孩子不哭了啊。”哭的德华脑瓜子嗡嗡的。

  安杰回来，德华和她打招呼，“下班了。”安杰也没理，气冲冲的就进屋了。“谁又惹她了？”

  江德福后脚也回来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你媳妇回来了。”

  “我知道。”

  德华暗示道，“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快把你脸上的笑容收收吧，人家本来就不高兴，看你笑的这么灿烂，不得更火大嘛。

  “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就知道，“你又惹着她了？”

  “算吧，就算吧。”

  “你咋惹着她了？”

  “德华，你嫂子，又有了！”

  “有啥了？”别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话问的，能有啥，“有孩子了。”

  德华，“……”这俩人，是属兔子的？看着怀里正哭着的丫头，“老天爷啊，你们还让不让人活？累死我算了！”

  小妹出生后，小四和小五也能不让人扶的走几步了，看着两人在院子草丛里拱来拱去的，瑞秋觉得他们好蠢呀，自己以前在别人眼里就是这种形象？不，瑞秋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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