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流浪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我钱都用来给他们买包子了，所以，没钱给我自己买衣服了。”

虽然这么说有一种卖惨的意味，但是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也不算他胡说。

姜涛：“虽然你没找到我想要的人，但这不是你的问题。”

姜涛心里清楚，他那样泛泛的形容，是很难找到适配的人的，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

至于那个流浪汉，他既然付出了，那拿钱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是他事先就答应好的，这在姜涛看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等价交换。

看到流浪汉在那发愣，姜涛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往外走。

“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不管你还需不需要，我都会继续帮你找的！对了，我叫东阳，这是我给我自己起的名字。”

就在姜涛即将走出巷子的时候，听到了流浪汉在后面对他喊的话，他的脚步一顿，但他并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因为姜涛对于他这句话并没有在意，他也没有再把希望寄于这个流浪汉。

可是就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流浪汉东阳的电话。

姜涛接通了之后，里面传来了东阳兴冲冲的声音：“我又找到了三个人，你要不要来看看他们符不符合你要找的人。”

姜涛本想拒绝的，但是他看了一眼表，距离周无漾被拘留在这里的时间还剩17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万一就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呢。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原则，姜涛同意了，他“嗯”了一声。

听见姜涛答应去看，东阳显得很高兴：“那就好，我们在那天咱俩碰见的那个大桥的位置，你就在那个地方找我们就行，我们就在那等你。”

姜涛“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等姜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桥上站了三个人，旁边似乎还蹲着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等姜涛走到他们旁边，才看见这三个人此刻正坐在地上，又是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可以见得，这个东阳复制了他之前的办法。

“你来啦？”东阳见姜涛来了，眼神立马亮了。

姜涛“嗯”了一声，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坐在那里的三个人身上。

他并没有和东阳进行过多的交流，直接把目光放在了坐在那里的三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从第一个人身上扫过，再慢慢移动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姜涛的眼神蓦地一停，他的视线回溯，重新落在了第二个人的身上。

他慢慢走近，突然面对着三个人蹲了下来。

路灯十分昏暗，姜涛突然蹲下来之后，把大部分的灯光都遮住了，另外那两个人都抬起眼看着姜涛，手里的包子也不吃了。

而中间的那个，也就是刚才姜涛目光扫过的第二个人，他的动作一滞，但他并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抬头去看姜涛，而是继续啃着手里的包子，好像这包子对他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的东西。

姜涛盯着他，把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那人注意到了姜涛有些灼热的视线，身子微微一颤，乌黑的瞳仁抬起，终于是看向了姜涛。

这个人的脸很黑，脏兮兮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五官，可姜涛有一种直觉，这是来自一名刑警的直觉，眼前的这个人，跟那个录像里面的流浪汉很像。

“你站起来。”姜涛对着他们开口，但他并没有指定是谁。

另外那俩人并没有看清姜涛的眼神，还以为他叫的是自己，立马就站了起来。

想来是东阳已经和他们说好了，需要配合姜涛，所以他们才这么听话。

“不是你们，是他。”感受到两边的人全都站起来了，两道黑压压的影子压在自己的身上，让视线变得更加的模糊了。

那两人一听就愣住了，全部都齐刷刷地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他？”有一个人有些迟疑地开口。

姜涛“嗯”了一声，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那个根本就看不清脸的人：“你，站起来。”

那人吃包子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的手下意识攥紧了包子，包子软绵绵的一团，攥在手里还保持着原有的热度。

就在姜涛以为他会停下来然后站起来的时候，对方却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随后把包子紧紧地捏住，因为用力，里面的馅也跟着发散掉了出来，甚至连带着汤都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可他不在乎，依旧是攥得紧紧的，直到攥成了一小团，随后全部都塞在了嘴里，然后猛地站起身，指缝已经变得黏黏腻腻的，所以他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地擦了擦，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蹲在地上的姜涛。

姜涛见他终于站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姜涛站起来后，对方明显就矮了一截。

站起来之后，看着两人身高的差距，姜涛意识到，这个人的身高也十分符合录像里的那个人。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那张照片，随后眼眸微微下垂，看着这个人：“你侧过身往前走两步。”

对于他这个要求，那个人这次并没有照做，反而开口问道：“凭什么？”

旁边的东阳见此立马跑过来，朝着这个人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你忘了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了？你刚才吃的这个包子是谁买的你知不知道。”

东阳的力度不小，巴掌甩在那个男人的后脑勺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滞，随后竟然真的按照姜涛刚才的吩咐往前走了两步。

姜涛这两天已经把那段录像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他能保证，当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定能够认出来。

看到眼前的人走路的样子，姜涛的眼神一跳，完全符合，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巧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眼前的这个流浪汉，就是录像里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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