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下一根羊排吃了两口：“我是这样想的。这三百多人用马车运也得好几十车，这样目标大方便寻找。先用无人机侦查。找到目标后，我们守株待兔，等九面狐现身。然后由九面狐引出接头的人。等他们交易的时候再一网打尽。这样不动用官府的力量解救人员，就让白莲教的人找不到报复的对象。猴子，这样你老丈人担心的事儿就没了。”

  猴子咽下嘴里的鸡腿就一记马屁拍了过来，“要不怎么是连长呢，这作战计划制定得杠杠的。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笑道：“打住，后面儿一句咱们就省了。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大鲨鱼扔掉骨头擦了擦手，“可是怎么确定谁是九面狐呢？”我依着窗户用手摸了摸窗台上的血迹看着下面的街道，“可以肯定的是，她受伤了。”

  酒足饭饱后，我们拿到文书令牌和黄虎一起出了城往750走去。赵焕林不熟悉去张家口的道，就让黄虎在前面带路。每次走到岔口就把夜视仪给他，让他指道。这家伙刚戴上就差点把它给扔了。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给手下的兵丁说，老君山上的传说是真的。这帮神人真得可以去地府走鬼道，那阴间就是绿闪闪的，狗眼都发着绿光，渗人得慌。那神兽在黑不见手的夜里，半个时辰就跑到了张家口，太邪乎了。一路上除了几处明军土堡亮起灯火查探外，没有什么意外。

  大鲨鱼通过头盔里的耳麦问：“连长，咱们现在到张家口了，下一步怎么办？”我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咱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再开个小组会议研究一下。”很快我们就在路边不远的树丛里搭好野战帐篷。

  这种81式班用帐篷防光防辐射，是从罗生那儿搞的。进入帐篷猴子打开了LED灯，瞬间的明亮让黄虎和徐彪睁不开眼。等他俩适应以后，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好奇地看了看明亮的LED灯，又用手摸摸揉揉花花绿绿的帐篷。

  我递给他俩一人一个折叠凳。他笑嘻嘻地说：“这我认识，这是马札吧。”我点了点头递给他一支烟，“会使否？”他笑嘻嘻双手接过，“会，谢过老爷。此乃神物，焕林兄弟谓之忘忧草，食之神清气爽忘忧解乏。膳后服之甚好，又唤赛神仙。只是东西精贵着，得省着用。”说完从怀里掏出还剩一小节的黄金叶。然后又直勾勾滴看着我手里的半包华子。我看着他那馋样把烟盒递了过去，“给，省着用。”他刚接过，徐彪就上手了。感情这两货都会啊。看来以后往这里贩烟是个好财路。因为不能开窗没过多久帐篷里就开始熏腊肉。

  我问大家有什么主意都说说看。大鲨鱼说：“咱们就放无人机开始找呗。”我说张家口这地方不大，但周边却很大。无人机电池有限，不能进行地毯式搜寻。猴子想了想说：“连长，我有个想法。如果这些人在张家口近郊汇合了。几百号人加上马车肯定目标不小。现在外边儿刮风下雪的，他们肯定会找个避风落脚的地儿。我们可以重点搜寻这些区域。”

  我觉得猴子分析得有道理，就问黄虎：“你可知这张家口堡郊外有容千百人避风之地？”黄虎想了想，“回老爷话，张家口堡四周乃山地，山坳甚多，皆可容人千百。”大鲨鱼想到什么，“与大路相邻者多呼？”黄虎回道：“回老爷话，与官道相邻者不多。”大鲨鱼转头对我说：“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交通很原始，路面差的地方马车就很难通行。就如果我是劫持者，肯定找一个离大路近而且隐蔽的地方，方便短时间内随时转移。”

  我觉得这个推断很符合逻辑。猴子立马拿出平板调出地图，让黄虎指出这几个区域。这家伙一看见平板就被震撼到了，战战兢兢问：“老爷，此宝莫非乾坤镜是也？山川水域清晰可见”猴子说是，让他赶紧在地图上指出来。黄虎在平板上点了几下，地图上就留下几个红点儿。猴子操纵无人机在这几个地方找了两遍都没找到有人群的迹象。

  这一顿操作把黄虎和徐彪两人看傻眼了，直勾勾地盯着平板儿一动不动，跟木头人似的。我们几个就纳闷儿了，难道是我们的思路有问题？还是这些人已经被接应走了。没可能啊，我们跑得比九面狐快，没她这些劫匪找不到接头的地儿。突然黄虎一拍大腿，“诸位老爷，方才我光顾看镜中山川。忘记来远堡亦有山坳临近官道。”

  后来我回去查了资料才知道明代宣德四年，万全都指挥张文主持营建张家口堡。隆庆五年，鞑靼的俺答汗受封为顺义王，明朝与蒙古达成互市协议，结束了从元代末年开始延续两百多年的战争，并在宣府、大同等地设立马市。宣府的马市就在张家堡北五里的位置。万历四十一年，在互市地建新堡，取名“来远堡”。两堡南北相对，张家堡在南为“下堡”，来远堡在北名“上堡”。

  出了来远堡就是游牧民族控制的区域。清朝统治后来远堡开了一个城门叫大境门，是个很有名的旅游景点。猴子立即驾驶无人机开始侦查上堡附近的可疑地区。很快就在来远堡西南方向发现了一个橘黄色亮点。随着高度的下降，亮点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可以看见马匹和人的轮廓。这个位置就是今天西太平山公园附近。大概点了一下，人有六百多，马匹近三百，都挤在一个山坳里避风。四周还有人站岗放哨。我们立马收拾东西往这里赶去。

  十几分钟后，我们熄了火，把750推到离目标300米的位置扎营。猴子给无人机换了电池又飞了出去。为了不暴露目标，猴子把无人机的信号灯用胶布给贴上。无人机小心翼翼地落在一辆马车顶上，开始传回信息。很快就有许多女子哭泣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十分钟后两个大汉拖着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从树林里出来，走向马车。明眼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咚得一声闷响后，马车里又惊起一片女人的惊叫声和哭喊声。

  “哈哈哈哈，小蹄子们，叫个啥鸟。这姑娘少女嫩妇的，无非伺候俺们戏耍戏耍，就装出这个腔调儿来了。”（劫匪甲）

  “吵个甚，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又作死！身子才好了些，想吃俺一记打不是？这会子闹什么？”（劫匪乙）

  （顿时一片安静，不时有轻轻抽泣的声音）

  “长老果真派得个好差事。且不说有银子可拿，单单这几日捣腾些小娘子，倒让哥哥下死劲销了魂儿。”（劫匪甲）

  “哥哥言语的是。这些个小娼妇儿，平日里哪、个用正眼瞧过俺们。今儿个也算借了长老的光，尝了鲜。”（劫匪乙）

  “可惜了，夜里这些歪剌骨正等着被牙人接走。”（劫匪甲）

  “苦也，哥哥怎不早早教俺知晓，前些日子也好多捣几个快活快活。”（劫匪乙）

  “长老有过言语，此处买卖干系一场大富贵，切不可与外人知晓，引得官府来攻。”（劫匪甲）

  “打甚鸟紧。有众兄弟在此，好教那些杀材知晓爷爷的手段。”（劫匪乙）

  “休要聒噪，看紧了些。长老今夜便到。了结此事拿了银子再去快活不迟。”（劫匪甲）

  过了会儿这两个劫匪就再没说话了。地儿也找到了，人也找到了，就等九面狐露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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