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袁晶跟罗昊打完电话就去洗澡，这时胡烨也赤条条地进去了。

  袁晶一见胡烨，便知道了他的心思，制止道：“今天不行，你快出去。前天晚上你太疯了，我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舒服……”

  “哦？不舒服？”胡烨说着耍无赖一般从后面抱住了袁晶光滑的身体，一边不老实地在袁晶身上点火，一边色眯眯地问，“是这里，还是这里？到底哪里不舒服？”

  “别闹！”袁晶挣脱出胡烨的怀抱，坚定地说，“今天是真不行，这两天有点见红……”

  “啊？”胡烨瞬间老实了，紧张地问，“那孩子……不会有事吧？”

  看到胡烨吓得半傻的样子，袁晶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没有回答胡烨的问题，而是故作严肃地问道：“你很喜欢孩子？”

  “嗯！”胡烨点头如捣蒜，“非常非常喜欢！”

  其实，胡烨喜欢的不是孩子，而是他们俩的孩子。因为只要有了孩子，袁晶就不会离开他。

  可他——忘了说。

  袁晶白了他一眼，不再逗他，反倒安慰他道：“放心吧，孩子没事。我上网查过了，都说孕期4-6个月的性生活不会影响胎儿。轻微见红，应该是你前天太狠，伤到我了……”

  或许是浴室水温的问题，袁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绯红一片，甚是可人！

  “那……”胡烨听到不会影响孩子，心里的欲望又开始升腾，他看着自己依然坚挺的兄弟，着急地环顾了一圈浴室，最后把视线落在浴缸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可以在水里做……”

  “啊？”袁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胡烨，“你想什么呢？满脑子……”

  说着，袁晶就要往外走，却被胡烨一把抱起，放在了浴缸里：“不是说女人在水中分娩会减少疼痛吗？那我们在水中做，这次我会注意……”

  没等袁晶拒绝，胡烨已经开始……

  “啊——”袁晶一声痛呼，本能地抬手推人。

  “宝贝，别躲，再给一小会就好……”

  胡烨可怜巴巴的样子让袁晶心软了，推他的手也慢慢松了力气，她妥协道：“那就一小会，你小心一点……”

  “好！”胡烨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激动不已。不是说要速战速决吗？那他就来个速度与激情！

  水汽弥漫的浴室氤氲出朦胧的美感，胡烨感觉美妙到有点不真实……

  他看不清袁晶的脸，只觉得袁晶好乖，不推不挠，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任由他掠夺索取……

  可是做着做着，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浴缸里的水——竟然是红色的！

  “晶晶，晶晶……你怎么了？”胡烨吓得一把抱起袁晶，声音都颤抖了。

  可惜袁晶晕过去了，没能回答他的问题。

  到了医院，妇产科医生神色凝重地告诉他：“胎儿保不住了，必须立即手术！”

  所以，罗昊给袁晶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手术台上。

  平常30分钟的手术，这次足足做了1个小时。胎儿已经在一天前就没了胎心，死胎造成宫腔粘连，手术有点复杂。

  更糟糕的是，主任告诉胡烨，袁晶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

  这个消息胡烨不敢让袁晶知道，但袁晶却在苏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年轻护士的谈话：

  “你那边看到的出血量怎么样？”

  “还行，一切正常。你呢？”

  “嗯，我这边也一切正常。再观察两小时，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哎……你说她这么年轻，以后却都不能怀孕，多可惜啊……”

  “嘘——主任不让说，你小心点儿。”

  “没事，她至少还得昏迷两三个小时，听不到的。”

  “哎……谁说不是呢？那个男的也真是可怜，刚刚我看到他从卫生间出来，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偷偷哭过了……”

  “他这是自作自受！明知道老婆怀孕了，还不知道轻重。如果注意一点，根本不会出事……”

  “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希望他能有点良心，别过几年想要孩子再把老婆给蹬了。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受伤的都是女方。哎，身为女人太不容易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角色带入了，给她润润唇吧……”

  只能说，袁晶身体素质太好，术后不到半小时，她就醒了。

  可她没有睁眼。

  现在的她需要安静，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

  现在的情况是，她的孩子没了，而且，她以后也都不能怀孕了。

  她想起自己问胡烨喜不喜欢孩子时，胡烨那坚定的语气，他说“非常非常喜欢”；她想起了前三个月里，胡烨无论多么想要，只要她说对孩子不好，胡烨都会咬牙忍住，甚至直接睡在了满是凉水的浴缸里……

  胡烨有多喜欢孩子，她是知道的。

  刚刚护士说，胡烨哭了，现在的他一定很自责、很伤心吧！

  可这件事只是胡烨一个人的错吗？

  不是的！袁晶痛苦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也有错。

  如果她坚定地拒绝，胡烨也不会强求；如果她在见红的第一时间就来医院，孩子或许可以保住……

  一定是上天看她太粗心，当不了一个好妈妈，所以才收走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一滴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袁晶紧闭的眼角滑落……

  这滴泪，除了自责，除了失去孩子的痛苦，还包含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两个小时后，袁晶从观察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胡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袁晶苍白的小脸，心疼得再次红了眼眶。他握住袁晶的手，哽咽着说：“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一向油嘴滑舌的胡烨，此刻除了喃喃重复这几个字，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袁晶伸出手，抚摸着胡烨那蓬松微卷的头发，无力地笑着安慰道：“没事，我好好的，不用担心……”

  “宝贝，我错了，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我真的错了……”

  “好！知道错了就好好陪陪我……”

  趴在袁晶床边的胡烨突然紧张地抬起了头！

  不对，袁晶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他认真地打量着袁晶，袁晶却只是温柔地微笑着，将汹涌的悲伤和不舍都死死地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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