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有一搭没一搭，我们俩品着淡淡的清酒，闻着浓浓的肉香。好像都很无聊，纯粹为了消磨时光。

  “听说你们老板娘正在紧锣密鼓张罗新公司。”

  “你的消息倒是挺准确的。”

  “顺便给你提个醒，回去转告你们老板娘。劝劝她，别再瞎忙乎了。如果她还想东山再起，最好也不要在这个行当混了。”

  “为什么？”

  “这个行当是个特殊行业，市场资源非常有限，而且很容易就被人控制和垄断。你想想，姓黄的当时为什么敢那么牛，就是因为他背后有靠山，基本上可以掌控垄断全部的资源。”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很有道理。”

  “这种特殊行业特殊资源市场，说白了，就是靠关系，靠钱权交易，没什么公平竞争。就你上次做成的那笔单子，你的文案创意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也不是关键作用。你肯定不知道，惠姐为了这笔单子，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

  “我听惠子说，你们俩就为公司散伙的事，都闹到反目为仇了？”

  “那是她不是我。我是好心好意替她着想，替她着急，她还不领情，骂我是白眼狼，把我给气的——”

  “她回去跟我说了，我也仔细跟她做了分析。她后来也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就是拉不下面子向你低头呗。”

  “很正常，人家毕竟当过大老板，我就一黄毛小丫头。是有难度。”

  “你看你们俩，原本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完全不应该闹成这样嘛！”

  “我无所谓了！反正——公司也散伙了！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和来往了。”

  “难怪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跟消失了一样。”

  “哎！这话该我说，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想到跟我联系一下。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生，你还要我倒追你啊？你这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真是岂有此理！”

  “啊？我是说我们俩也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哪来那么多讲究？”

  “朋友朋友！朋友之间就不分男女了？朋友之间你就不能主动一点了？那你还跟人家黏黏糊糊不清不楚的，我哪知道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还生怕打扰了，误会了呢！”

  “这可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啊？都是成年人了，宁可在一起鬼混，也不愿组成家庭，原因就是不想自己把自己捆死，彼此都多给对方留点自由，留点空间。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关系。”

  “难怪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很正常，没什么耻不耻荣不荣的！”

  “一丘之貉，你不嫌我我不嫌你，是挺好的。”

  “你现在真的闲的没事啊？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帮她呢？”

  “就你胆肥，她现在就是颗定时炸弹，越是有权有钱的人，就越是躲她更远。她现在还想自己做公司，我看她就是在找死。”

  “这么严重？难怪我也感觉这阵子，心跳不大正常！”

  “心脏病，赶紧上医院，很容易猝死的。”

  “那才好！为民除害！”

  “窃！”

  间或间，我好像听见她的手机时不时就会传出几声急促的提示音。但她却毫不在意，完全就不理会。随意瞟我一眼，又主动挑起话题。

  “你要真心帮她，除非你自己出来做。那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来给你打工啊？或者给你合伙投资什么的。”

  我故作惊讶看着她：“谢了！我就不是这块料，也从来没做这样的梦！”

  “哎！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段时间失业后，我也在认真思考做点什么。身边一些朋友都极力推荐我搞个影视文化公司。”

  “搞影视文化？你没专业背景，也没在这个行当打拼积累。别听别人瞎忽悠。”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本来早就想和你聊聊，可惜——”

  “可惜什么？”

  “看你对人家那样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看就不是什么有志气有出息、敢作敢为的大男人，君子不强人所难，我就只好遗憾了。”

  “呵！看来你把我还看的很透啊？不过，我也好言相劝，这个行当水也很深。随便跳进去也会被淹死的。”

  “我知道，条条蛇都咬人，选择只是相对而言。趁这段时间没事可干，我也查了些资料，参观了几家小公司。这个行当最大的好处就是市场很大，而且相对公开公平，公司都是凭实力竞争，还有，进这个行当门槛不高，可大可小，风险可控。”

  “这么说你还真是做了些调查了解，分析研究的？”

  “那当然，我可不像惠姐——感情用事，情绪冲动，喜欢自己跟自己较劲。我看她迟早要吃大亏的。”

  “还什么迟早？她这次吃的亏还小？”

  “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关键时候你就认怂了，人家遭遇这么大的打击，也没见你露个面，完全就是个吃软饭的。”

  “我本来就是狗肉不能上正席，平平淡淡碌碌无为，对她的事我就插不上手，心有余而力不足。”

  “去去！有心就有力，关键还是心不够，亏得惠姐还把你当个宝，我都替她不值。”

  林舒燕不屑一顾瞟了我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她刚走，我就听见她包里的手机嗷嗷叫个不停，但我们俩的关系，现在也还没到随便就可以翻人家包包的程度。等她回来落座，我便告诉她刚有个电话。她拿出手机随便看了一眼，正好电话又打了过来，她看着我，稍有迟疑，我正准备起身回避，她却随手把电话挂断，并且直接把机关了。

  “没什么，垃圾电话，烦死人的。”

  “噢！你要有事，我们改天再约。”

  “没事，我们俩就是瞎子打婆娘，逮住一次算一次，改天还不知道再到哪天呢！”

  接下来，她又从她的角度，对沈恵现在的公司做了进一步分析剖析！让我也感觉到沈恵沈恵现在已经是掉到一个陷阱里了。反过来，我们俩又就她认准的目标进行了深入探讨。我更多的只能从我自己的专业角度，给她一些合理化建议。她倒是一再非常诚恳地要我入伙，拉我帮忙。但最终都被我婉言谢绝。她也深知，因为沈恵的关系，我和她最多也就只能保持这点缘分了。

  如果单纯从混点的目的来看，我今天找她还真是找对人了。我们俩一直就待在那间韩式茶餐厅，吃完了就喝茶，喝完茶吃点心。这一晃一整天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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