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语言阻织后，我才避重就轻说道：“玥玥！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形，你还是应该好好跟你妈沟通一下，多听听她的意见。”

  “跟她说要管用，我也不会滑到现在。”

  “可我——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得上你？”

  “你——你就像现在这样，和我妈好好在一起，给我做后爸，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就为我出头撑腰。这样，我就对自己有底气有信心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跟你去学校帮你打架吗？”

  “这倒不必，学校里面小孩子之间打架闹事，也轮不到大人们出手。而且，打输打赢也并不是关键。关键是闹出事情后到底怎么解决怎么处理？这个时候才是各自背后实力的较量，谁的家里有背景有实力，而且越是耍横强势，学校领导和老师就会偏向谁？这样一来，很多孩子在学校，逞强示弱根本底气都不是靠自己，还是靠家庭。而我一直最缺失无助的，也是这个。”

  “这样啊！那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是故意挑事，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卫反击、我一定替你挺身而出，据理力争，需要拼命的时候我也毫不含糊。”

  “真的？”

  “绝对！”

  “太好了！我爱你！老干爸！嗯啊！”

  沈玥完全兴奋过度，忘乎所以，扑上来便抱住我的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直到她亲完了重新回到原位，我还一脸懵逼，根本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再不许反悔了！”很显然，我这个承诺对沈玥还是至关重要，她也需要再次得到我的保证和确认。相对而言，我对她的这个承诺和保证，比起每个双休来这儿烧火打杂，给她当辅导老师，倒是简单多了，也完全可以做到。想到这儿，我也趁机和她玩了个小心机：“那——以后你放假，是不就能放我一马了？”

  “不放！”沈玥几乎没考虑，随口就拒绝了，并带着一副调皮的挑衅斜视着我。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从来没有答应。”

  “哼！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妈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

  “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来没装过什么好人。”

  “好人坏人也是相对而言了，你和我妈在一起，也没什么处心积虑的阴谋诡计，就算是个坏人堆里拧出来的好男人了。”

  “谢谢恭维！谢谢褒奖！”

  “好了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我妈——根本就是玩玩而已，根本也没动什么感情，没用什么真心。我也压根没对你做什么指望，抱什么希望。”

  “这样最好！没希望也就没失望。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喜欢为点小事就闹得反目成仇。”

  “可我现在，我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我和我妈也都是拉下面子在求你，在留你，我们也就希望你言而有信，尽力而为！”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做到。但做好做不好，做的效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现在社会都很复杂，我的能力也很有限。你的事，我觉得主要还是靠你自己，要有决心，有毅力。为了你妈，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当然有决心、也有毅力。只要我们俩都尽心尽力了，结果那就看天意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来帮你？”

  “我没选，你是我妈带回家来的，撞上了，我只能算是顺手牵羊而已。”

  “什么？你——你有点过分啊！”

  “前阵子我被几个男生骗出去喝酒，差点就出事了。我自己吓了个半死，我妈也差点没疯掉。正好这时候你误打误撞闯进我们家了，我和妈就把你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作拼死一搏吧！”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太任性，不撞南墙不回头。”

  “但等到撞了南墙，也不是想回头就能回的。等撞了南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滑的太远了。单凭自己的力量，还真有点力不从心。我妈从小就是一个人带着我，小的时候，我对她身边的所有男人都充满敌视和仇人。也耽误了她最好的结婚年龄。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一些，也稍稍懂了些道理。我开始鼓励她再婚，但之后她碰到的全都是渣男。不光骗她的人骗她的钱，还恨不得连我都——”

  沈玥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抖和哽咽。眼里噙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她即刻抬手抹去。随后哑然一笑：“所以，我现在几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对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理解！应该！”

  “所以，当我知道你找她纯粹就是寻开心，找快活，玩玩而已，别无所图。我才决定再赌一把。”

  “你这算是夸我还是骂我？”

  “都一样！反正就是这样。只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也没必要随时都挂在嘴上。”

  “可我喜欢一是一二是二，把话说清楚，省的闹误会。”

  “我妈现在虽然也是很有自知之明了，但好歹人家也算是个小老板，有时候也要点面子，要点自尊嘛。你就大度一点，你为我们家做出的一切牺牲，将来，如果我们家情况一直不错，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从其他方面尽可能给你一些安慰和补偿。”

  “补偿？怎么补偿？用什么补偿？不就是钱吗？钱这东西，有多多花有少少花。够用就行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就不明白，很多人都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这不傻吗？我是真不在乎，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个稳定工作固定收入就够了。现在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就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有时间喝个小酒打个小牌再——那什么。挺好的。”

  “这是你的人生，你的生活，你可以，我妈不行，我更不行。我妈的任务现在还得努力挣钱，她的趁她还能挣钱的时候，尽可能多给我积累些财富，让我将来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现在的任务则是赶紧收心、好好学习，先过中考，再过高考。”

  “对！没错！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也过不到一块去。”

  “但你现在和我妈好歹都那样了，我们俩也算认识了，我现在遇到困难，就想让你帮我一把，你就真的忍心拒绝吗？”

  “有点不忍心！”

  “就是了！这就说明你良心未泯！本质还行！那我的事就放心交给你了！拜托了！”

  “哎哎！你的事重点是什么？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还没说清楚呢！你不能又弄个含糊其辞，让我难做啊。”

  “我的事，最主要的还不就是学校那些破事。为了和以前那些所谓的哥们姐们慢慢撇清关系，疏离感情，就不得不得罪他们。朋友都得罪完了，都反目成仇，我不就成了众矢之的？有人就想趁虚而入，有人就想落井下石。我现在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我需要你在我遇到麻烦，需要你出头撑腰时，能随叫随到，全力以赴。”

  “还——随叫随到？”

  “是啊？”

  “那我——”

  “放心好了！随叫随到也不会天天都叫，看你吓的？”

  “噢！那行吧！我答应你。”

  “别的你就看着办，按你自己说的：尽量！比如我放假了给我做点好吃的，和我们聚聚，给我们这个家也增添一点生机，还有顺便再给我补习数学什么的，这都只能看你的心情了。”

  “好吧！我尽量！”

  “说好了，再不许扯七扯八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君子吗？切！”

  沈玥说完，自顾起身离去。我也没介意，收拾一下关了灯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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