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诗霁从嬷嬷那儿得来了外祖母的起居饮食，一早便去厨房里忙着做些早饭。

  “嬷嬷，祖母可是起了？”林诗霁提着食盒，站在门外问道。

  “表小姐，老夫人正好在等早膳了。”

  嬷嬷瞧见了林诗霁手里的食盒，立刻知晓她是来送早膳的，忙掀了帘子请她进去。

  下人接过林诗霁手上的食盒。

  她走到偏厅，乖顺地行礼道：“婉儿给祖母请安。”

  “诶，怎的起这么早？来让祖母瞧瞧。”

  老夫人看她换了身新衣裳，是昨日让人送去的，正好合身，水红色的广袖锦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嫩了，气色比昨日来时好了一些。

  丫鬟将食盒中的青菜小粥和做法独特的糕点摆在桌上。

  “今日厨房换了花样？”老夫人疑惑道。

  林诗霁淡淡一笑，站在一旁盛粥，边解释道：“祖母，今日这早膳是我去厨房做的，娘亲在时常说是你爱吃的，我也想让祖母尝尝。”

  “有心了，坐下一块儿吃吧，免得再跑过去吹了风。”

  “好。”

  她坐在一旁，紧张地等着祖母试她的手艺，直至她眉眼舒展，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才放下心来。

  “婉儿这粥煮的，和钗儿一个味，祖母有十几年没吃到了啊。”

  她盯着那碗粥，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眼前这俏生的姑娘，越看越觉得和裴云钗的样子重合了。

  林诗霁那双透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笑吟吟道：“那婉儿就放心了，祖母试试这咸饼子。”

  祖孙二人吃得正欢，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夫人，世子爷来了。”嬷嬷弯腰通传道。

  老夫人惊讶道：“他今日怎么来这儿了？叫他进来。”

  说罢，又看向林诗霁，提点道：“少昱是我儿嫡出的，这府上的世子，素来冷淡，但心地是好的，你别被他吓到。”

  她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被门口的声音抢了先。

  裴少昱缓缓走向偏厅，声音低沉道：“祖母，我才来就和表妹说我坏话了？”

  “祖母可没说坏话，是你这脾性要改改，免得那些世家小姐个个不敢与你来往。”

  裴少昱淡淡一笑，望向林诗霁，点头道：“表妹今日气色好多了。”

  她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福身道：“给表哥请安。”

  “表妹不必这么大的礼数，快坐吧。”

  说罢，他也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的早膳，有些惊讶：“祖母院里换厨子了？今日的做得这么好。”

  老夫人招了丫鬟再盛一碗粥，道：“这是婉儿早起做的，你也是会挑时间，正好试试她的手艺。”

  裴少昱夹了一块糕点，咬下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

  “表妹的手艺真好，比宫里的御厨做得还好。”

  “表哥别说笑了，我这只是些小粥小菜罢了，祖母和表哥都爱吃就好。”

  她声音不大，带着家乡话的软糯调子，搁裴少昱心里，跟只猫儿似的。

  老夫人越看林诗霁，越喜欢得紧。

  于是抬眼，示意裴少昱别再逗她，转而问道：“可是又有什么要事，怎么突然进京了？”

  “在边疆鏖战数月，他们的粮草早已不足，如今是送投降书来的。”

  林诗霁努力降低存在感，安安静静地喝粥，偶尔给老夫人夹菜......

  早膳后，后院里的女眷都到内堂请安。

  一个娇俏的少女，看着比林诗霁小了几岁，一进屋子，就对着她上下打量。

  “婵儿，那位是你婉儿表姐，往后你们姊妹多带她去四处看看。”

  林诗霁看了她一眼，字婵儿，那便是这国公府排行最末的小姐裴少温了。

  见裴少温没说话，她先行了礼道：“婵儿妹妹好。”

  “婵儿，怎么不理婉儿表妹？”

  说话的是一旁端庄大气的姑娘，发髻梳得稳重，颈上带着璎珞金丝圈，是府上的三小姐裴少卿，来京城路上便听闻她与宰相府的大公子定亲了。

  裴少卿走到林诗霁面前，摘下了她手腕上的缠丝金镯子，戴在林诗霁的手腕，笑道：“婉儿表妹长得与姑姑真像，也是个美人胚子。”

  林诗霁看着那做工精细的镯子，忙想将它摘下，道：“表姐，这太贵重了。”

  裴少卿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是我的心意，表妹别推脱，免得我难过。”

  “婉儿，你就收下吧，少卿是你表姐，想送些首饰也没什么。”老夫人出声道。

  一看裴少卿这般热络，裴少温这才开口说话。

  “祖母，我们带婉儿表妹去园子晒晒日，不在这叨扰您歇息了。”

  “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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