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忠，”我摸着脑袋，将身体摆端正，“你知道精神科的那个病人的情况吗？”

  我指的是那个女人暴走的事情。

  而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等价交换”并没有被发动。

  也许这件事人尽皆知，但更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包含在之前李忠对我承诺的“重礼”中。

  李忠在床边坐下来，两手端正地放在双膝盖上，一脸正色。

  “我只知道一部分。”

  “8月23日快到了，病员牌的保护作用被压制了。”

  “你应该知道那个冬夏的情况吧？”

  何止知道，他变成那样，“我”和“胡沙”功不可没。

  我神色凝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在夜晚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呢喃声，就是洪燕的声音。”

  “所有见过洪燕的人，都会发生‘暴动’。”

  “身份牌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不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保安患者，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牌。”

  “一旦失去身份牌，就会被洪燕视为‘陌生来客’，遭到她的无差别攻击。”

  我陷入了沉思，而李忠看到我思考的样子，也暂时停止了讲述。

  “陌生来客”。

  假设洪燕和裴星星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么最有可能就是这个所谓的“陌生来客”造成的。

  这时我身体一个激灵，一个关键的问题由我的内心滋生出来。

  为什么我会忘了问他们，裴星星，目前是死是活？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李忠。

  李忠接收到我的眼神，朝我露出一个直爽的笑容：“白兄，在下现在不同以往了，可以算到一点隐秘的东西，你尽管问在下，在下知无不答。”

  果真？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想问一下，裴星星，究竟是死是活？”

  只见李忠垂目半晌，然后告诉了我答案：“死了。”

  原来如此。

  洪燕的死活我已经明了，谈之色变的人们，强大的控制和蛊惑人心的能力……

  她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幕后boss。

  可以肯定她已经不算“活着”了。

  而从李忠口中得知，裴星星也已经不在人世。

  那么她死亡的最大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心脏病。

  而且极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后果导致了她的死亡。

  会不会是那个“陌生来客”造成的呢？

  思虑太多。

  我感觉我的脑子快要因为高速运转而升温了。

  然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询问李忠：“你能算出来洪燕和裴星星的过往吗？”

  李忠再次垂眸，但是这一次，一直待到他满头大汗，都还没有结果。

  最后，李忠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这个算不出来。”

  对这个结果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说不上有什么失望的情绪。

  胡沙在旁边观察良久，最后绞尽脑汁蹦出一句话：“为什么不去问问王大姐呢？”

  有道理，王枝霞作为一位资深“病人”，说不定会知道不少密辛。

  但是我们得有筹码。

  关键还是在那位“夜行歌者”身上，而对于夜行歌者的身份，我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白兄，这几日你们要小心一点，离23日时间越近，病人们暴动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大。”

  “尤其是精神病人，他们的情绪不稳定，更要谨慎。”

  李忠面色冷静而凝重地叮嘱道。

  这么看来，可能第二病院方面也没有想到，他们把一个真正的修仙者当成精神病关进了精神科里。

  想到这里，我问出了让我困惑不久的问题：“李忠，你突破封印获得了大道，应该能很轻松离开这里吧？”

  李忠摇了摇头，说道：“或许病员牌对在下的束缚已经消失了，但是，神明在注视着这里。”

  “祂，不允许在下离开这里。”

  神明，在异空间里的权势很大，大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世界线。

  人类就如同蝼蚁一般，被祂们掌控，生死全在一念之间。

  我很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李忠的表情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神色迷茫，表情空洞。

  [警告：请玩家不要询问该NPC的自身问题]

  [警告：请玩家停止询问此类问题，否则您将失去该NPC的帮助]

  我的系统提示一片血红，刺眼夺目。

  有人急了，我不说是谁。

  神明，真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就连人的思维记忆都能被所祂们操控。

  算了，不问就不问吧。

  于是我换了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李忠，你能帮我们算出贝壳项链在哪里吗？”

  听到我放弃追问之前的问题，系统提示逐渐恢复为原本的冰蓝色。

  而李忠的神志也逐渐恢复。

  他似乎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我先前提出的问题，只是回答：“能。”

  他像之前帮我寻找相框碎片那般对我进行操作了一通。

  我再次睁眼后，观察到李忠没有出现任何的虚脱或者不适。

  看来那个烂苹果……那个修道果，货真价实帮助他突破了大道的封印。

  “现在门外是安全的吗？”

  我问李忠。

  “当在下带着白兄和这位小兄弟进来后，在下看到安保人员朝这边赶来了。”

  也就是说外面大概率已经安全了。

  而我和胡沙回精神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太顺利地得到了贝壳项链的确切位置。

  “哦，说起这个，”李忠爽快地大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胡沙，“在下当时听到动静出去的时候，正看到这个小兄弟提着剑就要和怪物同归于尽呢。”

  “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胡沙突然大叫几声，甚至上手去捂李忠的嘴，试图疯狂打断李忠的话。

  李忠一个轻飘飘的步法，轻松地躲开了胡沙的偷袭，继续叭叭：“那气势，那架势，那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和那怪物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破案了，原来我昏迷前看到的身影是胡沙小朋友的。

  “小沙同学，谢谢你。”

  我笑眯眯地又揉了一把胡沙的大脑袋。

  胡沙挣脱开我的魔掌，红着脸极速后退，瞳孔微微颤动：“啊啊啊啊啊他在胡说八道！”

  “我根本没有这么做过！”

  “我丢下你就跑了！”

  我和李忠对视一眼，皆了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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