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赵艾快到家了。”我用手轻轻晃动着赵艾的脑袋，车停在离我家一里外。

  赵艾在后面嗯嗯几声：“干啥。”

  我轻轻拨动赵艾的俩胳膊：“我脸皮厚，我怕影响你的声誉，十多分钟你还能睡着。”

  赵艾松开双手喃喃道：“帮你刷盘子累到了。”

  “下次自己就是累死也不会让你过来帮我刷盘子。”

  ……

  路过家门口，赵艾拍打我的肩膀说：“停车，我自己走回去。”

  “不行，你走回去，我今天回去得跪着。”我把零食扔在院子里不顾赵艾争执把车开到她家门口。停好车，我把买好的两提安慕希提出来，赵艾直接拦住我的手。

  “我说你怎么好心送我回来，有底气是吧！我不需要。”

  我懒得与赵艾周旋，直接跑进她家，在院子里喊道：“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啦！”

  赵艾气不过，在我小腿踢了一脚，可能半年没来没注意前方台阶，绊了一下，迎面而来的是赵艾的爷爷，防止手中的安慕希摔毁，我直接给赵爷爷行了一个大礼，场面有些尴尬。

  赵爷爷看见我到来，笑的很和蔼：“川过来了，别行大礼，我老头子没红包。我嗓子不舒服，应该是病了，你进屋坐，我去拿个口罩再给你们说话。”

  赵奶奶看见我过来：“晚上在这吃，我现在去烧饭。”

  我放下手中的安慕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奶奶你别忙，我一会儿回去；爷爷没事，我病过了，没事，不用在意，我就过来看看。”

  赵爷爷看向我提的东西：“把那东西一起带走，没人喝。”

  “不行，我妈回来了，我带回去得跪着，给奶奶喝。”我笑呵呵道，我母亲的脾气村里谁不知道，“我没事就先回去啦。”

  “你回去跪着也得拿走，吃几粒米还扯这事。”赵爷爷咳嗽几声，“云朵（赵艾小名）把那东西提过去。”

  我转身跑出院门只能听见俩老人在后面喊别走坐会儿，刚准备骑车离开，赵艾把牛奶提出来：“拿回去我不喝，晚上在后面偷偷塞点零食过来就行了，说带我买零食，把零食都扔你家院子里，叔叔婶婶回来了，我哪敢过去玩。”

  我脸一黑：“你真想让我回去跪着呀，对呀，刚忘了，晚上偷偷给你拿过来。”我尴尬的用手擦拭鼻子，把这事搞忘了。

  “那你拿回一提子，四箱真喝不了。”赵艾试着把牛奶放在车前面，被我拒绝，骑车离开。

  回到家，父亲拖着地板，母亲正在厨房做饭。父亲放下手中的动作：“回来啦！”

  我应声回来了。

  父亲加大声音：“你一个人？”

  “啊！不就我一个人吗？”当我疑惑父亲为啥这么惊讶时。

  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我提一大袋零食声音更是激动：“你让赵艾过来帮你刷盘子，你在她家吃那么多饭，不喊她过来吃一顿饭？不是让你给她买些吃的，怎么都买给自己享受，和你爹一个德行。”

  “哎哎，别扯我，这犊子自己基因突变。”父亲把拖把放在我手中，“你来拖。”

  我甩过拖把：“不干，我刚刚把买的牛奶提过去，零食他们不吃。”

  “什么不吃，赵艾不吃？你就是自己想吃，家里没饭。算了，去喊赵艾过来吃饭。”母亲妥协道。

  “哦，我去问问她。”我打开手机看着上面赵艾发过来消息，估计是家里声音太大，没听见。

  “棒槌，我的发簪和发带还在你那后备箱里”

  “哦哦，不好意思，刚刚家里人训我来”我先解释一下原因。

  赵艾很快回过来消息“活该”。

  我撇撇嘴回道“过来吃饭不？不然我妈估计还会训我”。

  “听你这样讲，那更不去啦”

  “啊，那我晚上把发簪和零食一起送过去”

  “嗯嗯，我正在吃饭，不说了”

  关掉手机微信和父母解释道赵艾正在吃饭，可能也感觉到不切实际，小时候，我母亲接我俩放学回家，赵艾都没有留在我家吃饭；相反，我被她爷爷接回去，说吃饭就吃饭。吃饭时，又把我去赵艾家吃三年饭，没洗过碗，又骗别人家孙女过来刷盘子，说我丢人……哎，当父母的还跟孩子耍心眼，不是说好晚上回来吗？还突击检查，要是知道下午回来，我应该会早上喊赵艾过来帮忙，我吃完饭摸了摸脸，没长肉……

  趁着父母躺床刷手机，我拿着零食和发簪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月亮藏进云里，我藏在夜色里。顺着熟悉小路我来到赵艾家后面，正准备打开手机发消息给赵艾过来拿东西。一个木棍悄无声息的架在我的肩膀上，我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半天传来声音：“举起手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悬着的心才放下，赵艾应该是藏在板栗树后面吓唬我，差点被当成贼，身体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栗，转头想训赵艾，只见赵艾手中拿着她奶奶的拐杖抵着我：“才过来，我快冻坏了。”

  我才发现赵艾现在穿的是睡衣：“你怎么跑外面来？直接从这边客房窗户拿过去不行了？”

  “你还说，棒槌，我爷爷怕传染给我奶奶，睡这客房，我不可能过来吵醒我爷爷吧。”赵艾冻得跺了跺脚。

  “哦哦，家里有点事耽误了，对不起！”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赵艾，听见屋里的咳嗽声，赵艾拉着我快步往屋前走去，听见拖鞋声啪啪作响。

  赵艾的手很凉，我不由自主的握紧，赵艾反应过来挣脱开，拿着拐杖在我小腿上象征性的打了一下说—打狗棍，棒棒都打狗。

  我有些好笑：“你真霸道，不是！你牵我手还打我。”

  赵艾停下脚步看向我:“你给我带辣条没？”刻意回避我问的那个问题。

  我小声道:“带啦，以后少吃点，脸上会长青春痘，不对，你吃这么多为什么脸上没有青春痘？”对呀，凭什么？换做其他人至少得有些痕迹，她啥事没有，皮肤怎么会这么好。

  赵艾有些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爸妈给我最好的礼物，上天的眷顾，羡慕吧！”

  “别站在这，赶紧进去，病才好没几天，我走了拜拜！”我催促着赵艾赶紧进去。

  “等下！”赵艾把东西和拐杖放在门前，从前面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好的星星全部放在我手中，“别搞丢了，一共一百颗，我留一颗，你留九十九颗。”

  我接过赵艾手中的星星由于路上的灯光有些暗淡我双手紧紧包裹住赵艾的手。

  赵艾挣脱不开声音冷冰冰的道:“松开，再不松开，我喊我奶奶。”

  “我是怕弄丢一个你生气。”我缓慢摊平双手，接过赵艾手中的星星……

  翌日，这天是小年，家里三口人难得聚在一起，这个冬天的寒冷也是在这一天不再严寒，因为母亲今天没训我，心里更别提多高兴了……

  二十六，家里下起了雪，罗汉松披起了雪貂。与室友联系，他们的家乡都下起了鹅毛大雪，雪为这个年头画上圆满句号；新乡却没下雪，柯芬说他们那里没下雪却比下了雪还要冻人，我回道——我这边到化雪时候，那才真是冻人。

  我有些盼望着化雪，赵艾从小年前一天到现在都没过来玩，可能我是盼望着她来玩吧。盼望着，盼望着，除夕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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