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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愿你,再尝不出执念的苦涩


那一年秋天,有五条悟的帮忙,夏知眠顺利将两个孩子接回了自己家。夏油杰也暂停咒术师的工作,搬来她这里,选择休息一段时间。

  这栋小房子变得比以往更加的热闹。

  两个小女孩刚来还有些拘谨和惶恐,但夏知眠对她们,和对小惠、津美纪并无什么不同,或者说大家待她们皆是如此。

  四个孩子几乎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年龄更小的伏黑惠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总有一天要比爸爸还要强大,然后保护姐姐们。

  而对此不满的,大概只有被四个小鬼吵到在沙发上时常露出死鱼眼的伏黑甚尔,以及一时无法理解挚友的选择,并拖着行李箱扬言也要住进来的五条悟。

  他在得知夏油休学的当天夜里,就冲上门来质问对方,一张俊脸臭得像是什么要提刀砍人的寻仇之人。

  夏知眠觉得自己不适合多说,就把他俩推去书房让好好聊聊。

  “只准聊天,不准打架,房间里哪怕就是撕破了一张纸,我都会把你们两个人毒打一顿,明白么。”她在关门之前,充满威胁性地冲他们扬了扬拳头。

  至于两人聊得怎么样夏知眠就不得而知了,但五条悟出来时,却还是垮着个脸不高兴的模样。

  虽说没听到书房里传出什么大的动静,但她不放心,等人一出来就迫不及待进去检查了一番,好在房间完好无损没什么变化。

  似乎是被她的行为刺激到了,五条悟手抵着门框,鼓起脸颊用让人牙酸的甜腻声音,朝夏知眠不知埋怨还是撒娇地道:“太过分了吧夏夏姐,就这么不信任我们嘛,当然你不相信杰就算了,怎么能不信我呢?”

  “人家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会做出那种粗鲁的事情。”

  你才是更没什么可信度好吧,而且怎么做不出啊当初的栅栏是它自己碎的吗……

  当然这句吐槽夏知眠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她回过头来看着少年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眼里有一种沧桑的无奈:“是,对不起,没给你们足够的信任,我的错。”

  “那夏夏姐可要补偿我哦~”脸比城墙还厚的五条悟仿佛看不出她的敷衍,一脸理应如此地提出无耻要求。

  夏知眠:“……”

  手有点痒,感觉下一秒它就要不受自己的控制飞出去打人了。

  同样听不下去的夏油杰额头直跳,从后面拽了他一把:“你适可而止吧,悟,不要总是为难小夏姐。”

  像是表演什么川剧变脸一样,五条悟闻言立马黑下脸咋咋呼呼起来:“你这家伙才是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背着老子坏事干尽的阴险狡诈杰!”

  明明说好大家成年之前保持距离谁也不出手的,这家伙竟然就这样搬了进来!休息就休息,自己家里不能休息吗!

  当然这个不成文的约定,还是来自于家入硝子意味深长地“善意”提醒。

  [华国那边,未成年可是不允许恋爱的哦,成年人和未成年谈恋爱,可是犯罪啊。]

  “都说了,我只是暂时……”

  眼看这两人又要起矛盾,夏知眠正想过去劝劝,在沙发上被童音折磨到耳朵痛的伏黑甚尔就先不耐烦地讥讽起来:“吵吵嚷嚷的,你们是没自己的家么,小鬼们。”

  “哈!?这里难道是你家吗?大叔。”

  “如果吵到伏黑先生,很抱歉啊,不过大家似乎都只是来借住的吧。”

  两个少年在这种时候倒是挺会一致对外。

  一边是四个小朋友玩闹的欢声笑语,一边是三个男人谁也不让谁的冷嘲热讽,这小小的房子,简直比早间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夏知眠:“……”

  吵吧,吵点好啊,多热闹……

  下一秒,她面无表情地把书房门口的两人推了出去,然后“啪”地一声关门,上锁。

  世界终于清净了。

  直到第二天五条悟拉着行李箱招呼不打一声决定搬进来,这个秋天注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不过夏知眠恢复了工作作息,五条悟也三天两头要出任务,休学后没事可做的夏油杰,要经常跟着她一起去店里。所以白天大家基本相安无事,至于晚上……

  适应适应,她也习惯了。

  大家还是会在周末空闲的时间一起聚一聚,把周边有好景的地方都探个遍,还陪着四个小朋友一起开过睡衣派对。

  那一段时间,对于夏油杰来说几乎平静的不可思议,那种完完全全的脱离咒术界,回归普通人……或者说在夏知眠身边的生活,平淡却并不会乏味。

  但夏油杰,始终是个善良且有极强责任心的人,他那超出自身年龄的成熟和魄力,就注定他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更加做不到永远地逃避下去。

  所以等到这个秋天彻底结束的时候,少年拉着好友一起告辞,继续承担起了他身为咒术师的责任。

  夏知眠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因为他从来都是如此。

  离开之前,她只问他有没有得到想要的解决方法。

  夏油杰摇了摇头,毕竟这个难题,好像无论怎么看都是无解。

  但时间还很长,他们确实还有机会去等待,去探索。或许当他有了足够多的阅历,也能像她一样,拥有一颗海纳百川的心。

  所以他说:“我会继续去找…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小夏姐。”

  “这是我的保证。”

  夏知眠才算彻底放下心来,望着她眼睛里,含着笑意和满满的信任:“我知道,毕竟杰很强大啊,是和悟完全不一样的强大。力量……从来不是判定一个人的所有,对不对。”

  夏油杰顿了顿,在她过分的敏锐的直觉中,终是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隐晦的无法诉说的自卑,原来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

  那一年的冬天,大家在一起过了能够团聚的最后一个新年。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夏知眠的身体却终是发生了无可避免、也无法逆转的变化。她在日渐温暖的三月,像一只仍然停留在上一个季节的冬眠动物,越来越困乏。

  最开始只是早起的时间越来越晚,偶尔甚至要几个孩子轮流去叫才会醒来。

  然后在任何地方或时间都会不自主地打起瞌睡,看电视的时候,倒在伏黑甚尔的手臂直接睡过去,吃饭的时候,捏着筷子夹菜却差点栽到桌面,出行的路上,几乎没有一次能够是醒着的情况到目的地。

  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每次被关心,她也总是用“春困秋乏夏打盹”来应付过去。

  “开学季嘛,店里的生意太好了,我中午也没办法午睡。”再次被少年们追问,她又能拿出别的借口,“你们这么不放心,我找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总行了吧。”

  当然去是不可能去的,她何尝不明白,只是“后遗症”越来越明显了。就算查出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她骗得了那些忙到没边的学生,却骗不了和她几乎日日相处的伏黑甚尔。

  在某一次泡澡时差点滑进浴缸发生溺水事故,伏黑甚尔第二天就把她抓进了医院,让她从头到脚,把所有的检查都做了一遍。

  出结果的那天她甚至想偷偷去拿,结果被早就蹲点在医院的伏黑甚尔逮个正着。

  “你就有这么闲吗?”夏知眠都要气笑了,抬手往他坚硬的胳膊上捶了一下。

  “债主的身体,自然要多上心一点。”男人睨她一眼,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会阴阳怪气。

  他翻了翻手里抢过来的几乎一片红的检验报告,虽然看不懂那些数值,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这个结果有很多的问题。夏知眠非但没能拦住他,还被反手拖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您夫人身体内部的器官全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弱,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家族性的遗传疾病,具体原因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虽然目前的症状只是严重嗜睡,但不加以干预的话,后面会有越来越多的并发症。”

  夏知眠缩在椅子上像个老实的鹌鹑,都忘了去纠正医生的误会。

  她其实在此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因为这具身体是地府的人准备的,按理说算不上正常的人类身体。

  否则当初就不会告诉她,能力超负荷的时候,身体会报废,医院应该很难检查出什么才对。

  伏黑甚尔没有看她。至少从表面看,对方还是那副十分冷静的模样,只是嗓音很哑:“干预治疗,能有多久?”

  医生抬眼看了夏知眠一眼,兴许是觉得在本人面前说不太好,没有做声。

  下一秒男人就站了起来,把一脸茫然的夏知眠当小孩一样揪起来提到了外面,丢下一句“等着”,就把门给关了。

  夏知眠:“……”

  想生气,但不敢。

  “我也不瞒你,她这种情况,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医生叹了口气,对他实话实说,“保守治疗,也许还能有个两三年。”

  ……

  医院回来的路上夏知眠再次撑不住睡了过去,再度醒来她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掀开身上那条毯子,她张望了一眼,发现伏黑甚尔正在外面抽烟,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似乎早有所觉,将烟按灭在了掌心。

  “这就是你的代价?”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夏知眠脚步一顿,好一会才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是啊,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她的声音很轻,回答得却很坦然,似乎毫不意外他会知情。

  “接你委托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果然是个蠢女人。”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夏知眠气得又捶了他一下,“我才不蠢!”

  我同样拥有了特别珍贵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换取,对我来说,便是值得的。

  两个人在外面沉默地坐了小半会儿,直到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才回了客厅。

  点亮屏幕,上面是十几条消息和未接来电,她先是打开置顶的群聊,一往上翻就看到了伏黑甚尔这个从来不主动冒泡的人发了多条消息。

  【东京私立幼稚园】

  幼儿园安保:[图片]

  幼儿园安保:[图片]

  幼儿园安保:[图片]

  ……

  全部是她体检报告的照片。

  夏知眠倒吸一口凉气,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是[无敌美少女]硝子的来电……

  她捏着手机根本不敢接,简直比被妻子查岗的出轨男还要慌张无措。

  听见伏黑进来的脚步声,夏知眠刚要发作,对方就抬手按住她的头,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力度揉了两下。

  “寻常的办法不行,那就试试不寻常的办法。”伏黑甚尔俯望着她,幽绿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八千万没还清之前,我恐怕没办法放你走了,大小姐。”

  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他深沉的目光,久久挪不开眼。

  ……

  再后来,她成了医院的常客。没完没了的检查,和似乎永远吃不完的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夏知眠其实并不想这样,就连家里四个小家伙面对她时都变得小心翼翼,乖得惹人心酸。

  还有当初凶巴巴说会很生气的两个少年,大概是有气也不敢往她身上撒了。她被彻底当成了一个病人。

  但看着硝子红红的眼眶,她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乖乖地去配合那些无用的治疗。

  伏黑甚尔不知道又忙起了什么,经常一接到电话便要出门,所以每次去医院复查,除了他就是那些忙到不行还要找时间出来陪她的年轻人。让她更觉得难过。

  那一天似乎所有人都很忙,夏知眠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去各忙各的。

  “解决了就去医院接你。”五条悟敛着那点烦躁,在她眉心弹了一下。

  “小夏姐检查完了别乱跑,我们很快就会过去的。”夏油杰也跟着叮嘱起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子嘛。”夏知眠把他们往外推了推,像是见不得他们这样黏黏糊糊的样子。

  她带着唯一留下来陪自己的小惠进了熟悉的医院,只是周末的人实在有些多,队伍排了很长一条,他们两便坐在大厅的位置上等号。

  期间夏知眠去上了个厕所,再出来时,她腕间的手镯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烫得惊人。仿佛当年车祸的那个下午再次重现,强烈不安使她头皮发麻。

  目光朝周围梭巡了一圈,夏知眠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冲着她过来了。

  夏知眠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快速往伏黑惠那里走了过去。

  “小惠,”她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刚刚碰到护士姐姐,说等会儿的检查比较复杂,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里面小朋友是不能进去的。”

  “那……小惠在这里等姐姐?”

  “你一直坐在这里多无聊啊,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不是有一个小绿化带吗?你在那里等好不好。而且今天的病人比较多哦,你没戴口罩,万一感染上什么病菌,姐姐可要心疼死了。”

  她哄着他起来,将他牵到门口,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供人休憩的角落,“就在那儿,我没有出来之前,你不要来找我哦,人太多了,我会怕你走丢。”

  “嗯,我知道了眠眠姐,我会乖乖在那里等你的。”

  伏黑惠特别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感觉到眉心被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他抬起头,在当时那样的年纪并不能看懂她的眼神。

  总要到很多年后,在他无数次敲开记忆的门扉,才会明白,那是含满深切不舍的最后一眼。

  “真乖~还有……姐姐最近记性不太好,所以晚上回去,你帮我提醒下爸爸。书房的抽屉里,有我要给他的东西。”

  ……

  夏知眠穿过一个个病人和家属快速来到楼梯间,然后拉着把手一层一层地往上跑,直到推开了天台的大门,来到空无人烟的空地。

  几乎在她弯身喘气的空档,身后传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敏锐啊。”

  夏知眠回过身,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额头上有着一条奇怪的缝合线。

  “是因为担心拖累到其他人才特意跑到这里来的么,怎么说呢,是让我有些恶心的善良呢,就像你这张脸,熟悉的让我一样恶心哦。”

  夏知眠没有听她废话,只是强作镇定,直白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明明是询问,声音却很笃定。

  “是啊,毕竟好不容易才把你身边那些碍事的家伙引开。尤其是禅院家的那个家伙,若不是要给找给你续命的咒具,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突然全都忙到了一块么,连硝子也是……

  “为什么?”

  其实也没想过对方会回答,但夏知眠还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因为她对这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印象。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好好的计划,居然被你这样的普通人类给打乱了。”

  她低着头扶了扶额,露出了一副非常苦恼的表情,像是遗憾的不得了:“发现的时候,真是让人意外啊,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跑一趟来看看了。”

  夏知眠瞪大眼睛,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些可能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这两年,阻止的无非就那么几件事。

  “所以,”女人抬起眼眸,用笑眯眯地语气残忍地道,“还是请你赶紧,去死吧。”

  话音刚落,夏油杰留在夏知眠身边的两只咒灵也轰然炸开,溅了她一身污血。

  “还好,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呢。”

  ……

  最先赶来医院的,也是因为咒灵被杀最先察觉到出事的夏油杰。

  但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空旷的天台上,他最在意的人躺在那一地猩红里,身下洇出的血多到好像是她身体里所有的血液。还有被穿透的腹腔,几乎让夏油杰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也许是还有未交代的事,夏知眠始终撑着那最后一口气。直到她看见少年从虹龙身上跳下,踉跄地朝自己跑来,满脸不可置信地跪在她旁边。

  “没事的,没事的小夏姐,硝子……硝子她马上就过来了。我们试一试,也许这一次反转术式会有用呢。”他握住她的一只手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逼着自己去信服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夏知眠动了动手指,在他慌乱又绝望的眼神中,用力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触到他的额头。

  她浑身剧痛,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大量同上一世死亡前一样的黑斑。

  所以要快一点,要快一点告诉他。

  夏油杰见她嘴唇翕动,连忙俯下身子,靠近了她。

  夏知眠痛苦地喘着气,用尽全力对他说:“小……小心……缝合……”她嘶哑的嗓子只剩下一点气音,却还是努力发出声音。

  指尖随着这句话下滑,落在了他的唇上。

  “愿……你……再……尝不……苦……”

  愿你,再尝不出执念的苦涩。

  几乎在最后一个字落下,夏知眠又喷出了一大口血。

  夏油杰好像在身旁不停地喊着她,或者还有别的声音,又有谁来了么,可是听觉和视觉,一切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啊。

  夏知眠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坐在榕树底下,听头顶的蝉鸣,看脚下潺潺流淌的溪水,趴在老人腿上昏昏欲睡。

  又仿佛看到二十几岁的自己,在公司的楼梯间听甜妹对上司喋喋不休的抱怨,或是诉说着那些不着边际的白日梦。

  还有那间冷寂的出租屋里,没有红红火火的大灯笼,没有满桌寓意来年美满的美味佳肴,没有亲友之间觥筹交错的吉祥话。

  只有窗外通明的灯火,和整夜断断续续的璀璨烟火和响彻天际的炮竹。

  然后转眼,便是庭院挂满的红灯笼,和笑着祝她新年快乐的每一张脸。

  走马观花的两辈子,再选择一次,我依然觉得很值得啊。唯一遗憾,还没有看到四个小家伙长大,还没能和你们相处的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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