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村子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曾旺财带着仨老头从小道下来，穿过一片才下种子的玉米地，来到河边水稻田这边。

  这边的田有一部分已经插上了秧苗，在微弱的月光下排的整整齐齐的。

  “这个村子不错啊，有田有地，春耕也挺好的。”看了小半圈，刘老头很满意曾庄的环境，“刚才那个村支书的工作干的挺好，要是咱们国家的农村都这样，那就好了，不存在老百姓吃不饱肚子的情况。”

  “那不可能，尤其水，绝大部分的地方没有这个便利。”谢老头摇头道，“以前没出来的时候，我在老家，见过不知道多少回村子为了水打架。”

  “我们那儿也一样！”杨老头附和道。

  “不是您几位是这样。”曾旺财平静说道，“这儿也一样，下游有个朱家村就是咱们村子的死敌，在没有公社化的时候，也打。

  “准确的说，天底下都一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缩小到村里，水就代表利益......”

  仨老头都是农民出身，自然明白曾旺财说的。

  在村里游逛一圈，四个人找了个不常见的稻场落脚。

  力气已经今非昔比的曾旺财去把石头碾子滚过来，然后立起来，上面摆上香烟，又让老爷子们的跟班把茶杯拿过来摆上。

  “搞这么整齐，你小子要跟我们几个论道？”杨老头抽出一颗烟点上，打趣道。

  曾旺财确实打算好好说道说道，不然后面再搞出东西来，仨老头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谁受得了？

  “老爷子，听说您几位对我又有别的安排？”龙门阵摆好，话匣子打开，曾旺财陪着他们点了根烟。

  稻场上四个红点，一闪一闪的。

  “不是有别的安排，就是有些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谢老头是始作俑者，当先说道，“你看，这次四九城特务闹得这么大，要不是你，第三轧钢厂肯定被炸，国家蒙受损失不说，还闹得人心惶惶的。

  “你和特务打交道，你是最清楚他们的，那几个被你抓的人，都是娘希匹的特种部队，目前国外发达国家都在发展特种部队，咱们也要有，不仅军队里面要有，公安队伍也要有，特种部队特种装备，人家都是短家伙噗噗噗的......”

  谢老头一席话，说的是掏心窝子了，表达出对公安队伍实力不足的忧心。

  同时，他认为曾旺财两次以少打多，取得耀眼的战果，而且后面那次更是直接把娘西皮的特种部队活捉了，这就是自己的特种部队啊。

  所以，他想曾旺财往这方面发展一下，更加没有隐晦的提出，要曾旺财把秘密武器拿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曾旺财知道战果太耀眼了也会有人惦记。

  “秘密武器嘛，现在还不成熟，我就是随手实验一下，那玩意打不死人，只能让人难受，失去战斗力。”曾旺财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而且有些化学材料不好弄，不稳定，当时我搞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出事儿，您容我和老师一起把它弄稳定了再交出来成吗？就像那把枪。”

  “听他的，这个不急！”刘老头帮腔。

  “行，我也不让您几位问，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吧。”曾旺财把烟屁股丢了，喷出一口烟道，“特种部队不是不可以搞，只是我现在搞不了，我马上要去训练，参加对抗，这一来就是小半年的时间，我还要完成军区的任务，一个月一万斤的物资不是小数目；

  “物资方面，我认为，光靠鱼，打猎，不成，这些是菜不是粮食，粮食才是硬道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我打算下一步种地......”

  这个结果，杨老头他们并不意外，或者说他们已经知道了。

  曾旺财留在基地的人，现在除了训练，保证每天获取一定的物资后，全力开荒，目前开垦出来的荒地，曾旺财都不知道有多少。

  而对杨老头他们几个来说，他们缺各种人才，唯独不缺种地的人才。

  作为农业大国，全国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是农民，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耕地，在公社化模式下，热火朝天的生产。

  “我们不缺农民啊。”刘老头感慨道，“要不是天灾，咱们去年也不会这么难，今年就好过了......”

  “等会儿！”曾旺财打断刘老头，“天灾？您几位刚才看到我们村了，实话跟您几位说，去年那种情况下，我们村没有欠收，反而比前年多收了不少，但没有一户人家吃饱饭了。”

  人祸这种话，曾旺财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没有调查过，没有到全国各地去走过，不能以偏概全。

  而且，这种质疑大方向的话，他也不敢说。

  他不是觉得方向不对，只是认为，好的政策都被一群有私心，或者能力不够的人曲解了，才导致这种局面出现。

  例如种地，明明有荒地空着，人力也有，怎么就不能利用起来？

  不让人私自种地可以，自留地给点吧，也能让各家补贴一点。

  仨老头面面相觑，没想到曾旺财说出这番话。

  杨老头叹口气道：“旺财，以后这话别在外面说，咱们还是说种地吧，你的意思是你能种好地，比现在的农民种的还好，但据我所知，你没有种过地，难道你想通过种地改变吃不饱肚子的情况？其实不用，今年只要不受灾，日子慢慢就会好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曾旺财吓一跳，这个命题太大了，四万万的同胞，吃饱肚子的问题，袁爷爷都不敢保证啊，“我只是说，通过种地完成军区的任务，打猎钓鱼，段时间没问题，时间一长密云那边的生态可受不了。”

  “生态？嘛玩意？”

  得，跟你们说生态，白搭！

  曾旺财不解释，干脆说他们喜欢的结果：“这样，你们也别管我怎么种，总之我在后面，两三亩地就能完成一个月的任务，所有的产量加起来，一年甚至两年的任务都不用愁了，我的人就能专心训练，当一个真正的兵。”

  说白了，还是要摆脱喂猪后勤兵的头衔，当一个真正的特科。

  杨老头发现不对，伸出手指头算了算：“不对啊，两三亩地完成一个月的量，那亩产得多少？你小子想放卫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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