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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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外的姚初一听到这一番对话,有点忍俊不禁。她刚从新种的试验田回来,想看看丫丫做的怎么样了?担心她的小身体能不能做的了舂米这么累的活,于是便听到这场对话。
她最近收留了两个人,一个是林秀秀,一个是丫丫,林秀秀是个成年人,按理说应该更坚强一些,应该会更好的照顾自己,可是她却比不上年仅十岁的丫丫,只要一有活丫丫都抢着去干去,虽然事后小丫头总会想方设法地磨着自己要工资,生怕自己忘了或者赖账不给她了。丫丫还总是琢磨着跟出去打猎,被姚初一拒绝了,那么小的孩子无法保护自己,很容易出事,所以她就用干好活了就教她这个理由吊着她,看着努力干活的小丫头不禁失笑,她喜欢这样朝气蓬勃的丫丫。
而林秀秀自从来了之后,总给人的感觉好像放不开手脚,好像总害怕自己做错什么事情被别人责怪。出去打猎,徐大娘一个老太太,拿着镰刀看见石羊、野兔的都是玩命的追赶,拼死的搏斗,可是林秀秀呢总是缀在队伍的后面,看见大一点的动物就失声尖叫,使得狩猎队错失了很多机会,惹得队伍中很多人都有意见,都不愿意带着她,而她好象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动不动流眼泪。徐大娘劝了她好几次,都不管用。不过好在她食量小,也不挑食,打不到猎物就找点野菜也能度日,所以姚初一便不管她了,她愿意跟着出去打猎就出去,不愿意就算了。
她总认为一个人的命运大部分是自己选择的,别人再劝也没用,只要自己能承担起自己选择的后果就行,这个认知对林秀秀、对全嫂子都适用。
全柱和全嫂子两口子之间发生的事,都在一个院子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没管也没劝,如果全嫂子自己不从那些可笑的观念挣脱出来,那也只能伤害到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从这一点来看这么多大人还如一个孩子。
姚初一没有打扰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让人在的门口处隔了一个小开间让丫丫住住。至于林秀秀就让她跟徐大娘跟她的孙子挤一挤。丫丫把她的小开间收拾的非常整齐,有的时候还帮她也收拾收拾。
回到屋子里,姚初一拿出一本书就看起来就,她想对水稻种子做进一步的改良,于是看看书里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正专注地看着书,突然传来孩子的一阵尖叫,是丫丫。
姚初一赶紧放下书,冲了出去,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拽着丫丫拼命的往外拖,而蛋蛋则被推倒了,跌在了一边。
姚初一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腕,使劲一掰,男人痛叫一声,放开了丫丫,得到自由的丫丫哧溜站到姚初一的身后,抓住她的衣服,再也不松手了。
姚初一用了大劲,男人痛的弯下了身子,大声喊道:“放开放开,我是丫丫的爸爸,我不是坏人。”
姚初一并没有松手,使劲掰着男人的胳膊,“丫丫的爸爸怎么了,是谁让你来这我这撒野的,我是不是太温柔了,让你们都觉得我特别好说话是吧?竟敢不吭一声来我这抢孩子,谁给你的胆子。”说完一使劲男人惨嚎,胳膊竟然被姚初一给掰折了。
男人痛的几乎昏死过去,躺在地上浑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来抢孩子的,我是看看孩子如何了,想把她接回去养。”
这时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男人的惨嚎声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听到男人是丫丫的爸爸,众人的表情不一,有不屑的、有同情的、也有看好戏的,大家都知道丫丫的父母为了那一点肉竟用女儿的手去抵债,要知道那么点的孩子失去手的话这一辈子都毁了,能不能活还两说。所以大部分人都对男人有些不耻,看见姚初一把男人的手掰折了,众人心想,看来他家的肉是用男人的手抵债了,这下还清了。
姚初一根本不管他说了什么,一脚上去,把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上前一脚踩在男的脸上,“少给我打马虎眼,说的再多也改不了你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的事实,我如果让你完好的走出这个院子,以后是个人都会到我的地盘来指导工作了,既然来了不留点东西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说着把丫丫推到一边,然后,从旁边把徐大娘的镰刀拿了过来,对着男人的胳膊就要砍了下去。
这时,一个人的女人突然跑了出来,挡在男人的身前,“不要,姚队长,不要砍我丈夫,求求你了。”
说着跟给姚初一磕起头来。众人一看这女人,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看着摇摇欲坠,但长却挺漂亮的,有一种古人形容的弱柳扶风之感。
“姚队长,求求你放过我丈夫吧,我们只是太想念孩子了,知道孩子没事,就想把她带回去好好抚养,也不能总麻烦您。孩子受了这这么大的委屈,全都是因为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回去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女人说的情真意切,再加上泪水涟涟、梨花带雨,惹得周围很多人都心生怜惜,可是这丝毫感动不了姚初一,姚初一从小到大只信奉一个原则,我只看你做的,从来不听你说的。
她又露出了令徐奎感到浑身发颤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好伟大的母爱,我真的要被你感动了,但是呢,我这个人很有原则,我说过谁拿走我的腊肉,我就要剁掉他一只手,前几天你们拿你们女儿的手来换,我寻思着呢,要是砍了手,什么都干不了,也没太大价值了,我就留下她来,干脆让她帮我干活还债吧。可现在呢,你又后悔了,想把女儿接回去了,那也行,我这个人从不强人所难,你只要把自己的手剁下来给我,我就让你把女儿带回去。怎么样,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吧。”
女人摇摇欲坠,只几乎支持不住,哭道:“姚队长,您已经把孩子他爸的手掰折了,这还不够吗?怎么还要我的手啊?”
姚初一狠厉起来,“我刚说过掰断他的手,是对他在我院子里撒野的惩罚,而你的手才是对拿走我的肉的赔偿,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既不想别人占我便宜,也不会去占别人便宜,很不公平吧。”
这一番无赖又无耻的话,让众人无语,心说都知道姚初一这头母老虎说翻脸就翻脸,而这家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刀,是嫌自己命长吗?
这家人也不是嫌命长,他们把女儿送来之后,就想着姚初一砍掉手之后,肯定会把孩子送回来,毕竟谁会养一个残废呢?送回来之后,如果孩子不死的话,养一段时间又能做活了,虽然只有一只手不如以前利索,但是好好练练,也能干不少活的。女儿被送走后,这几天家里大小活都落到女人身上,洗衣服、做饭是最基本的,有的时候打回来的猎物还要处理,这爷俩都觉得打到猎物已经是劳苦功高了,回到家里就就在草堆上一躺什么也不干,全都要女人处理。就干了几天,女人就受不了了,这时候她就分外的想念女儿。
可是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姚初一砍掉女儿的手,反而把孩子养起来了,这家人就觉得姚初一也就是个纸老虎,嘴上喊打喊杀的,但其实谁的手她也没砍下来。就徐奎严重了点,但她也只弄伤了是徐奎的手,也没有真砍下来,所以这件事可能已经过去了,于是就打着把孩子要回来的主意。
可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要,毕竟姚初一的有凶名赫赫,万一惹急眼了,被打一顿也不值当的,于是他们便随时注意着姚初一的动静,他们眼看着今天姚初一带着一群人去实验 田,一时半会也回来,便放心大胆的进到院子里想把孩子直接扛走。他们也想过如果把孩子带回来,姚初一会不会上门讨要孩子,分析了半天觉得这可能性不大,毕竟谁在末世当中养一个吃白饭的小孩呢?
可是谁想到今天姚初一因为担心丫丫提前回来了,不但他们的计划落空了,而且男人的手还给掰折了,现在姚初一让她砍了手换女儿回去,她怎么可能答应。
于是她看向女儿,“丫丫,爸爸妈妈绝对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妈妈只是太想你了,你爸爸就想把你带回去让妈妈看看,这才引起了误会,丫丫,你求求姚队长,让她放过我们吧。”
丫丫看向妈妈脸上的表情,与她这个年龄非常不相符,非常冷漠,乍一看就有点像姚初一,“妈妈,你想我回去做什么呢?是不是想我回去干活呀?活太多了,你不想干是吗?”
女人脸上难过的表情一顿,惊讶的看向丫丫,“丫丫,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呢?家里是让你做了点活,可是你也知道妈妈一直身体不好,干不了活,你爸爸和哥哥又那么辛苦,你这个孩子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大人呢?干一点活就记恨父母,你要是真不愿意干活,妈妈也不逼你,回去后你什么也不用干,只要你不要跟爸爸妈妈置气就行了。”
有些人有点感同身受,末世前孩子们都太过娇惯了,这时候条件不允许了,有的孩子还是改不掉以前任性的脾气,稍不如意就跟父母哭闹不休。这些人就有些埋怨的看向丫丫,以前还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懂事,但是再懂事也是孩子,有时就是不理解父母的难处。
一个10岁的女孩在众人别有深意的目光下,显得有些焦躁,她想争辩,可是越想争辩,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的有些想哭。
她求救地看向她的老板,她觉得只要看到老板,她就有无限的勇气。可是姚初一并没有帮助她出面,因为她知道丫丫必须自己挣脱禁锢在她身上的枷锁,才能活出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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