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姜风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追问着。

  姜雪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哦！你说为什么你不知道？那不是因为你睡着了吗？我去山上找东西，兮儿在下面看着，还能有假？”

  听闻姜风在姜雪去找东西的时候睡着了，让姜雪一个人去山上，还遇到了野猪群，姜陈氏气得不行。

  “姜风！你给我过来！”姜陈氏气得直呼姜风的名字，抄起门口的扫帚就开始往姜风身上招呼。

  姜雪一愣，她本来还想继续解释的。

  “奶，你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但姜陈氏已经气得听不进去了，她继续用扫帚打姜风。

  “我说了多少次，不准去河里摸鱼，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姜陈氏的眼睛都红了，她非常害怕。去年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有些小孩就瞒着家里偷偷下河里摸鱼，那河水又深又急，等大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以后，她就严令禁止家里的孩子去河里摸鱼，可是姜风今天竟然又去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家的孩子真的没了，她要怎么办。那种痛失亲人的悲痛，她无法承受。

  看到奶奶如此生气，姜风连忙解释：“奶，我没下去，是在岸上弄的。”

  “你见奶年纪大了，哄骗我，这不下去捉，哪来的鱼？”姜陈氏说着，更生气地又往姜风身上打了一扫帚。

  姜风欲哭无泪，求救似的看着旁边的妹妹：“三妹，你快说啊！”他背着背篓在枣树下绕着跑，姜陈氏拿着扫帚在后面追。

  见奶奶这么生气，姜雪连忙走了上去：“奶，没有，是神仙给的捕鱼工具，人不需要下去的。”

  听到孙女的解释，姜陈氏才停了下来，给了姜风一个眼神，又动了动扫帚，彷佛就是在告诉他，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姜风打了一个颤抖，放下背篓就跑回了房间。

  “咳，三妞你刚才说的猪要怎么处理？”姜老爷子连忙转移话题。

  姜陈氏也反应了过来：“当真有十二头？”

  姜雪点了点头：“对。”

  姜老爷子和姜陈氏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猪也太好捡了吧！他们以前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野猪一起出现的情况。

  确实，别人也没有捡到这么多野猪，这肯定是神仙给孙女的。姜老爷子和姜陈氏两人都十分肯定这一点，他们不能对外说。

  “那猪怎么处理？”姜老爷子问道。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姜雪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做野猪肉丸子似乎不太现实，首先野猪肉的味道就不太好。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有幸吃过一次野猪肉，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不仅不好吃，而且还有一股怪味。就连家里的黄狗，也不愿意吃剩下的野猪肉。

  因为村子住在山下，地里的庄稼也挨着山，大家种的食物经常被野猪吃掉，偶尔还会遇到野猪袭人，所以有很多村民都喜欢在山里下夹子捉野猪。

  “杀一头，其余先放着吧！等四弟中秀才了，我们再拿出来办席。”姜雪提议道。

  姜老爷子点点头，又有些疑惑：“不会臭吗？这样子放着？”

  姜雪一愣，想到小农之前说的不会臭，便立刻回答：“不会，爷你放心。”

  “好，都别站着了，把东西放下坐吧！”姜老爷子招呼大家坐下。

  这时，姜王氏抱着姜顺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是三妞回来了吗？”

  “娘！”姜雪甜甜地叫着，走过去抱了抱母亲和弟弟。

  “好了！好了！小祖宗饿了吧！奶去给你烧菜，今天想吃什么。”姜陈氏温柔地问道。

  姜雪这时也有些饿了，便说：“奶，煮鱼吧！你看着弄。”说完，她就去了厨房，拿了三四条五六斤的鱼。

  姜陈氏看着疲惫的姜雪，有些心疼：“小祖宗你先去休息会，待会吃饭的时候奶再来叫你。”

  昨晚姜雪没有睡好，起了两次收鱼，这会正犯困。

  “那我去睡会，兮儿睡吗？”姜雪又问小丫鬟兮儿。

  兮儿摇了摇头：“小姐去，我不困。”

  姜雪点点头，不再说话，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

  在云县的风楼，小二跑得满头大汗，对掌柜红羽说：“掌柜，下面有位自称是风氏粮食的王掌柜找你。”

  最近小凳子回家探亲，这偌大的酒楼就两个伙计，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红羽一愣：“风氏粮食？王掌柜？”她有些好奇，这粮食铺不是风掌柜吗？什么时候变成王掌柜了？

  她以为是捣乱的，便想让小二打发了去：“打发了去，哪有什么王掌柜。”

  说完红羽就打算起身，等等！不对！这王掌柜好熟悉。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叫停了小二：“小二，等下！让那位王掌柜上来。”

  小二摸不着头脑，不懂掌柜为何一会儿不见一会儿又要见。红羽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王掌柜应该就是之前立下大功的人。

  二爷之前来信，说明了情况，并下了命令，若是王掌柜来求助，一定要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

  片刻后，王掌柜走了进来：“红羽姑娘。”

  红羽一愣：“王掌柜，认识我？”

  王掌柜嘴角一弯，开口道：“当年我离开上京的时候，你和你妹妹还是个小姑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妹妹还好吗？”

  “你是王叔？你的脸？”红羽站了起来。

  当初她和妹妹红玉被王叔救了下来，才得以活命。如果没有他，说不定她们两姐妹早就饿死了。红羽清楚地记得，王叔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但现在看起来却完好如初。

  红羽红着眼眶看着王掌柜，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王叔，我和妹妹找了你快六年了，你还好吗？妹妹她在川州的风楼，一切都好。”

  王掌柜饱含泪水地点了点头：“我很好，你柳姨时常说起你和你妹妹。”

  红羽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易麟哥呢？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叔要选择离开风家？”

  王掌柜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再提及此事：“已经是过去了。”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红羽的情绪彻底崩溃：“我儿易麟残了。”

  说完，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顺着皱纹流淌下来。

  红羽捂住嘴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来。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未想到过易麟哥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她心中，易麟哥一直是那个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少年。

  情绪失控的红羽哽咽着问道：“是当初去救大公子残的吗？”

  王掌柜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对，这些年我们四处求医，直至去年在川州遇见了二爷。他收留了我们一家三口，让我们留在云雾镇，并开了一家粮食店让我们照看。”

  红羽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追问道：“他，还好吗？”

  王掌柜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一直自暴自弃。前些日子，你柳姨想为他寻门亲事，希望他能重新振作起来，结果他以死相逼，我们只好作罢。”

  红羽心中一阵揪痛，她想去看看易麟哥，但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害怕再一次受伤，害怕看到他的现状后无法自拔。

  然而，她内心深处还是想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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