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见乔欣朝他看了过来，条件反射般，快速整理好自己稍显凌乱的衣衫。

一直盯着他的逍遥侯，看得稀奇。

“哟，今儿个是什么情况，往日里你总没个正形，今儿咋注意起仪表来？”

逍遥侯打趣儿子的意味，连反应慢半拍恒亮都听得出来。

徐灿全身一僵，他爹是个大喇叭，这么嚎一嗓子，自己的小动作突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徐灿浑身都不自在，干巴巴的说道：“阿爹，我何时不注意仪态了，没你这么埋汰儿子的！”

他越是如此，逍遥侯越是觉得自家儿子今儿反常的厉害。

知子莫如父。

自家小子是什么德性，当老子的还能不清楚，打小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对方拉什么屎！

这走路都顺拐的同手同脚了，还说没情况?

他这种反应，不光逍遥侯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乔欣等人都频频侧目。

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对呀！

搁在平日里早就巴巴的上前打招呼了，怎么今天却像老鼠见到猫。有点躲着自己，

好像做错事的学生见到班主任？

“徐灿？不认识了？”

徐灿身子一僵，然后麻溜的跑了过去，“晚辈见过老夫人！”

“几日不见，你躲什么？”

徐灿偷瞄着乔欣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没躲，就是怕扰了老夫人的清净。”

乔欣勾了勾嘴角，狐疑的看着他：“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平日里可没见你如此客气？”

这小子扰她清静的时候还少吗？怎么今儿突然转了性？

徐灿不由的咽了咽唾沫，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那个，老夫人，晚辈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扯犊子，那么跳脱的一个人这才过多久就突然正经起来？

拿根稻草就当香烧，你小子糊弄鬼呢？

对方不愿意说，乔欣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再追问，该知道的时候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和恒温等人约定了上门拜访的时间，乔欣拱拱手，辞别了众人，就带着儿孙回到了府邸。

大娘子和三娘子早已经等候多时！

乔家很久没有聚齐这么多的主子了。平日里空旷的府邸如今满是人间  烟火气。

秦嬷嬷和玉管家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笑开了！

来乔家多少年了，  主子天南地北的忙，日日都不在京城的热闹圈子里露面，整的他家好像就没有主心骨似得。

不过，乔家从来没有少了他们的吃喝，不打不骂，一年到头的福利只多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进了乔家是来养老呢。

晚饭后，乔云霆去陪侄子们，乔欣则和孙女歪在炕上说着闲话。

秦嬷嬷掀开珠帘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排骨汤，里面放了不少红枣桂圆和枸杞。放在乔灵音面前的炕几上。

“大姑娘要多喝一点，好好补一补，这两天可不能碰冷水，切勿劳累！”

乔灵音脸一红，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嬷嬷。灵音知道了！”

乔欣看这落落大方的孙女，老欣慰了，乔家孙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不知呀！

娉娉袅袅十五余，碧玉年华芳菲尽！

她一手照顾的大孙女从今儿起成人了！

“没啥不好意思，女子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癸水是一个女孩子身体健康的标志，若是一直不来，那才该着急！”

今儿乔灵姝发生这么大的事，乔灵音作为大姐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头，就是因为初潮不期而至，她只能坐着马车带着三娘子先行回府处理个人的事！

乔灵音自认为心理素质要强于时下大多数的女子，可面对这样的人生大事，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身边没有一个长辈，难免六神无主，直到入府看到乔欣的那一刻，她才算找到了主心骨。

“祖母，我还是害怕，这个月来了两次了！”

乔欣歪坐在炕上，伸手抚摸大娘子的头发，声音温和。

“莫大夫不是说了么，你的身体无碍。对女孩子来说第一次经历这事，各有不同表现，有人一年半载稳定不下来，有人会肚子疼的无法走路，还有人根本就不来癸水。

而多数女子第一次和第二次癸水间隔的时间都很短，十几天是再正常不过。咱们慢慢调理，用不了多久就会正常！”

莫大夫毕竟是男子，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遮遮掩掩，秦嬷嬷是知道  却说不出为什么。

这个时代，对男女青春期的教育基本上不存在的。

乔欣趁着这个机会对几个孙女普及起这方面的常识。

不是她越俎代庖，手伸的太长。就是让张氏和徐氏来教导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不定当娘的还会告诉姑娘们，癸水晦气，不洁，根本无法告诉女儿要注意那些事情！

乔欣告诉孙女要注意的个人卫生问题，可以吃些什么食物，尽量避免在这几天不做哪些事情！

三个女孩子竖着耳朵，听的大开眼界，原来女子来癸水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乔灵音咬着唇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祖母，母亲来信说.....说女子癸水至就意味着可以成家生子了？”

"你娘要给你说亲?"

乔灵音摇摇头："应该没有，我的亲事岂能不问过你的意见？只是在书信里提过一句。

还有我那些小姐妹癸水一来，家里就为他们办了及笄之礼，然后不出半年就开始定亲......”

乔欣探究的看着她：“你也想这样，还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是，只是觉得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昨日还是家里的女郎，相隔半年就成了别人的娘子，未到桃李之年就成了了几个孩子的娘，还有的生产不顺，香消玉损.......”

说到这里，乔灵音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眸子里染上了悲色！

乔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和秦嬷嬷对视一眼，再不复刚才的散漫。

乔家三姐妹都在青阳书院的女子学堂里就读过，自然认识了不少小姐妹，  即使后来随乔欣四处走动，彼此之间依然有书信往来。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昔日的小姐妹不论出身高低，是否在家受宠，都开始有了成长的烦恼和痛苦。

可再怎么的，她也没想到昔日的小姐妹会小小年纪就香消玉殒，还是生孩子的那一种。

同为女子，更能共情彼此，  一想到将来自己也要经历这样的浩劫，乔灵音整个人都快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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