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贾张氏不肯说出具体情况，他只能退一步。

  “您要什么情况下才肯说出真相？”

  贾张氏答：“要么是你们抓了刘海中，拿到他的口供，那我可以当证人。

  要么就是你们找到了证人小邓，我可以出面当证人。

  如果两个条件都做不到，我就算是说出真相也不能定刘海中的罪。

  请你谅解，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林寒此刻头脑无法冷静，父亲的冤屈像是一块尖锐的石头，刺得他心头淌血。

  这件事情过去已经六年多了，仅凭自己的力量去调查比登天还难。

  但不管多难，他一定要查清楚，为父亲林祯报仇雪恨。

  一定要将那些陷害父亲的人绳之以法，以告慰父亲的英灵。

  也许大浪潮时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有些平时不能做的事情，这个时期可以做。有些平时不能上的手段，这个时期可以上。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林寒脑子终于可以转动了。

  他想到的第一点就是，先找易中海核实，贾张氏说话的可信度。

  如果易中海真的看见小邓和父亲林祯一起进入仓库，那就证明贾张氏真的在现场。因为她不是轧钢厂的职工，平时她是不会出现在厂区的，根本不可能知道父亲牺牲前的一些细节。倘若她说出的细节是真实的，就证明她当时的确在火灾现场。

  那她的话就有一定的可信度，林寒就可以专心去查找证人小邓，若是找到小邓，一切就迎刃而解。

  若是找不到小邓，也可以想办法给刘海中安一个大的罪名之后，再秘密抓捕他，用审讯的手段让他招供。

  再加上贾张氏的证词，就可以定罪，为父亲洗刷冤屈，也可以将刘海中绳之以法。

  林寒的头脑并不清醒，只是知道第一步要找易中海去查证贾张氏说话的真实性。

  他站起身，对贾张氏道：“明天晚上，去四合院揪斗傻柱。

  过期不候！

  明天若是何雨水要抓您，我可以保您一次。

  这是我的诚意。”

  贾张氏双手合十，行拱手礼。

  “林寒，谢谢你！

  我也会谨守承诺，到时给你们当证人。”

  “告辞！”林寒转头就向院子外面走去。

  林寒出来的时候，胖子还紧紧扣着一个人的喉咙。

  见他出来，胖子放了那人，跑到他面前：“师傅！”

  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就是要看看师傅是不是平安无损。

  林寒心中生出一丝暖意，有徒弟们护着的感觉很好。

  卡车开出去好一会儿，许大茂才问林寒：“贾大妈找你什么事儿？”

  林寒闭着眼睛，不想多说话。

  只淡淡地回：“她想再次揪斗傻柱，害怕何雨水找她算账，要我保她命。”

  许大茂一惊：“什么？

  她不想活了？

  何雨水那天就放话，她的傻哥不是所有人都能欺负的。”

  想了一下，他觉得不对头，便问：“贾大妈凭什么要求你保她的命？”

  林寒回：“交换！”

  “她拿什么交换？”许大茂起了八卦之心。

  林寒轻声道：“保密！”

  许大茂闭紧了嘴巴，林寒兄弟不想说，他便不能问。

  回到四合院，胖子他们三个齐齐地站在林寒面前，向师傅行礼。

  林寒挥挥手：“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两人往后院走，到了家门口，林寒低声告诉许大茂：“明天早晨，你去医学院找何雨水，让她晚上八点钟来四合院救人。”

  林寒给了贾张氏一个小时的时间，这边批斗会晚上七点开始，何雨水八点到。

  回到家，秦京茹和杨丽颖看他脸色不好，都十分担心，但林寒什么都不想说。

  这晚，林寒一夜未眠。

  一想到父亲是因为有人陷害而葬身火海，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父亲在火海中挣扎，心疼万分。

  所以，他睁着眼睛到天明。

  天亮了，他起来给家人做早餐，以此来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吃过早饭以后，他推出自行车，去往中院找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也是刚吃完早餐，正在喝茶呢，听说林寒找，他请林寒进屋坐坐。

  林寒却邀请他：“师傅，今天太阳好。

  我骑自行车带您出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易中海一听，就知道林寒有事儿找他，而且在大院里说话不安全，所以想带他到野外走一走。

  易中海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师徒俩坐着自行车出了院门。

  林寒带着易中海到了什刹海，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两人下了车。

  找了一个地方，坐在草地上。

  易中海问：“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寒点头：“师傅，我想知道我爸当年出事的一些细节。

  当时我还小，又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最近，我经常梦见我爸。

  他告诉我说，火烧得身上疼。”

  说到这里，林寒声音哽咽，泪水湿润了眼角。

  易中海有些茫然：“林寒，我不知道你想听哪一段。

  林祯去世时，我是和他见面的最后一个人。

  就为这，很多人怀疑是我害了林祯主任。

  我很冤枉，所以，我不太愿意回忆那段经历。”

  林寒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道：“您就讲一讲，我爸他最后是怎么走进火海的。”

  易中海陷入沉思当中，良久才开口说话。

  “那段时间，全国上下都缺粮食，吃不饱饭。

  所以，厂里贮藏一些粮食的时候，万分重视。

  安排车间工人轮班值守。

  那天晚上，轮到我们一车间值班。

  林祯主任和我一个班，半夜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林祯主任接到报告，说有人要偷盗我们的粮食。”

  易中海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林祯主任急了，就自己往外冲。

  我赶出去制止他，因为他冲出去很危险。

  我怕人家人多势众，他出去会吃亏。

  但劝不住，林主任说了一句，让我去通知大家。

  就自己跑了，小邓紧跟着他身后跑。

  两人跑向仓库，我连忙转身去叫人。

  等我带着工人们跑出来时，林主任和小邓却并不在那个粮食仓库里。

  工人们四下寻找，发现他们进入了另一个仓库。

  而那个仓库失火了，火势很大。

  根本没法救……”

  林寒追问：“您亲眼看见小邓和我爸一起跑的？”

  易中海肯定地点头，声音沉痛地说道：“当然，林主任和小邓都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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