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失望地跑开了，她难受地躲在角落哭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害怕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原本胆子挺大的她这时候突然吓得有些浑身颤抖，她打了一个寒颤。

  这么晚了，程开心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苏满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突然发现爸爸一个人躺在地上。

  “爸，爸，你怎么了？”

  她走过去扶起爸爸，然后把他放在了沙发上，他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个时候，妈妈从屋外走了进来。苏满满本来想问妈妈要不要喝水，没想到她的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

  “苏满满，你是不是恋爱了？我们这个家庭条件你是知道的，那些灰姑娘变公主的事情根本不现实，你爸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你不好好学习，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满满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任凭妈妈训斥。

  “如果不是王婶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两个人还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啊！”

  苏满满一看妈妈就误会自己了，虽然自己现在对程开心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他们还没有到妈妈想的那个地步。

  苏满满什么话也没说，把杯子放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她又哭了。妈妈在外面一直说她，她感觉妈妈最近真的变化好大，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苏满满又写起了日记，她要把今天的不开心全部写进日记里，有些不能对别人说的秘密，写出来会好受很多。她写着写着，突然忘了时间，一下就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奇怪的梦，感觉自己很口渴。

  苏满满起身走出房间，准备去厨房倒一杯水喝，突然看到了让她非常震惊的一幕。

  爸爸居然在吐血，妈妈一边拿着垃圾桶，一边帮他捶背，她看清楚了，确实是一口鲜血。苏满满害怕极了，她像失了魂儿一样慢慢地走了过去。

  “妈，我爸怎么了？是不是病情严重了？”

  妈妈没有说话，反而是爸爸一直看着苏满满，然后对她笑了一下。她以为她可以忍住不哭，没想到心里突然很刺痛，然后噗地一下眼泪就掉出来了。

  “哭什么哭，你爸现在还没死呢，要哭自己出去哭。别打扰我们睡觉。”

  苏满满从房间走了出来，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爸爸不在了的话，妈妈该怎么办呢？她自己又该怎么办？

  没多久她听到房间里渐渐地没有了声音，她以为爸妈都睡着了，没想到妈妈还是出来了。

  “满满，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家里也这样了，有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笑话你不知道吗？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拿出来成绩来给我看看呢？你爸现在就这样了，熬吧，熬死一个少一个。”

  苏满满知道妈妈说的是气话，爸爸生病确实拖垮了家庭，也拖累了妈妈。以前爸爸脾气不好，经常给妈妈脸色，喝酒后回来经常耍酒疯，如果妈妈真的不管他，也是情理之中。

  “妈，我和他只是同学，真的没什么，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玉兰听了稍微舒缓了一点，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越来越少了。苏满满顺着妈妈的手望去，发现妈妈的头发白了一大半。

  “满满，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哪天你爸……”

  苏满满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崩着一张假笑地脸说道，“妈，不要说了，爸不会有事的，他会好好的。”

  见苏满满执意这样，玉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随着爸爸的病越来越重了，她们的内心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个夜晚特别漫长，漫长到彻夜都不能闭上双眼，苏满满和妈妈一样，整夜都在睁着眼睛等天亮。

  “苏成，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可以稍微安静一会儿吗？哪怕一会儿也好。”

  即使妈妈的声音并不大，隔壁的苏满满也听到了。这个时候的爸爸，就像是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孩子，做了事情总需要人去收拾烂摊子。

  苏满满起床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妈妈端着爸爸的大便出来，妈妈强忍着恶心端到了厕所倒掉，在厕所里，传来了妈妈的干呕声。

  苏满满也感觉很恶心，没办法，谁叫这个制造者是自己的亲人。

  “满满，你要去上学了吗？等会儿，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你吃了再走。”

  正在穿鞋的苏满满听到了妈妈的呼唤，此刻的她居然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很想出去透透气。

  “我不想吃，不饿，我先走了，你照顾好爸爸。”

  关门声让玉兰震惊了一下，她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自己昨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了，伤到女儿的自尊心了吗？

  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放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真切的道歉和忏悔，女儿清秀的字迹，还有那些稚嫩而又暖心的言语，让她原本烦躁而又无助的心稍微有了些许慰藉。

  日子很难，但终究还是要走下去的。

  她走进厨房拿了碗筷，装了一点粥，拿了一个熟鸡蛋，又拿好筷子和围兜走到苏成面前。

  “她爸，来吃早餐了。”

  苏成听到有吃的，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马上接过碗就喝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快，还没吃到粥就洒了一地。

  他以为玉兰会生气，马上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道歉了起来。

  “玉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捡起来吃掉吧！”

  “不要捡了，我重新去盛一碗吧。”

  看到玉兰进厨房的背影，苏成知道又有好吃的了，他开心得拍起了手来，知道好吃的又要来了。

  “来，我喂你吧！”

  “嗯嗯。”

  玉兰一口一口地喂着，喂几口苏成就吃几口，他就像玉兰的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地吃着白粥。

  此刻玉兰的心特别难受，以前这个脾气暴躁又爱酗酒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从来都让人感觉遥不可及。

  “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妈妈。”

  玉兰也分不清楚，到底现在他们这种关系算什么，除去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更像自己带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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