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高天开车带着张晓草驶离住地。

  “晓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暖泉七队剩余的人都救回来，那我们就是市区外最大的幸存者营地了，按照你之前活人越多对丧尸群的吸引力越大的推测，我们所要面对的丧尸群可能是百万级别的。

  能不能选择其他的处理方法，比如说断绝冯凯回新住地的黄河大桥，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把他留在黄河西岸，共同来分担丧尸群的围堵。

  另一方面，救出那些幸存者后，能不能不带回山谷住地，把他们安置到更北侧的区域，这样住地的生存压力和丧尸压力都会小很多。”

  张晓草静静的想了一会，道，“冯凯放弃的那些人，可能是老弱病残，也可能没有一技之长，肯定都是些对团队帮助不大的人，这些人生存能力必然有限，如果不把他们救回住地，让他们在陌生环境面临物资短缺和丧尸围困双重压力，这和放弃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冯凯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归根结底，他只是不作为，这和陈建彬的做法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我们断绝了冯凯回新住地的路，那么他的新团队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张晓草偏头看向高天，继续道，“高天，你知道吗，空间不再升级让我很不安，我觉得，救助更多人一定是一件对我特别重要的事。”

  高天把车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张晓草，“你确定吗？”

  张晓草点了点头，道，“你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说做过一些梦，后来这些梦果然真的发生了，或者到达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的景物都是熟悉的，或者有时候在别人开口之前，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高天迟疑了一会，缓缓的点了点头。

  张晓草道，“这是人类潜意识的自我预知能力，也叫直觉或者第六感，人类放松或者极其专注的时候，偶尔会有这样的体验。

  无论是穿越时空还是使用空间，都需要意识的参与，所以我在意识方面的体会远超常人，这让我得到了的一个衍生能力，那就是远超常人的直觉，特别是在预判危险方面更加敏锐。

  直觉告诉我，即便是消极救人，造成幸存者的间接死亡，都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更别说阻止冯凯返回住地，造成他的新团队全体覆灭这样的事情了。”

  高天想了想说，“这种不利是针对你的健康还是针对你的能力？”

  张晓草道，“直觉的指向性没有这么明确，我只能感觉到哪些行为可能会对我不利，不能确定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且往往在威胁足够大的时候，才可能产生直觉。”

  高天接道，“所以违背直觉的行为往往会对你有极大的危险？”

  张晓草点了点头，道，“接收大量幸存者，而且不报复冯凯，这两件事都对我个人有利，但却和团队利益有冲突。

  我是团长，但我选择了对自己有利，而不利于团队的做法。接收那么多的幸存者，已经超过了住地产能的承载能力，不可能做到自给自足了。”

  高天道，“短期来看这两件事只对你个人有利，但你的能力对团队的帮助太大了，对你有利的事情一定也是对团队有利的，说不定你这次憋个大招，空间就直接升级成一个安全的域外世界，能够让所有人安全自由的生活下去呢。”

  张晓草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不怀疑这些吗？”

  高天道，“末日后我学到的最有用的一条生存法则，就是永远相信张晓草。”

  张晓草又狠狠瞪了高天一眼，“我需要的是建设性的意见，不是无脑的顺从。”

  高天郑重了些，道，“不靠住地的生产能力，仅使用我们收集到的物资，即便增加上1000人，也足以支撑好几年。地热发电站已经开始做最后的调试，正常运转后住地的生产力就能迅速恢复，虽然不足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但配合储备物资，坚持下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被丧尸群围住了，但住地并非死地，我们已经在西面山脉修通了可以步行出山的路，出去后，无论是返回丧尸密度变小的城市搜集物资，还是另外开辟分基地，我们都能坚持下去。

  退一万步来考虑，依靠空间能力，仅你一人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住地提供物资，但如果损害了你的超能力，比如说失去了空间水，或者空间变小甚至消失，反而会断绝了团队坚持下去的退路。

  我们自己组团而不依附于其他团队，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更高效的利用你的超能力，团队也是围绕你和你的超能力形成的，每个人都是超能力的受益者，偶尔让团队为你服务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要因为这些而自责了。”

  张晓草终于释然。

  张晓草和高天来到了一队的临时住地，这里距离暖泉二队只有8公里，而暖泉二队是距离市区最近的一个村。

  姜东旭正带着一队一组的几个人值勤，其他队员、工作人员都在休息。

  说是临时住地，其实只是一些车辆在公路旁的空地上围出了一块安全区域，空地的中央燃起了一堆篝火，为了确保能随时出发，休息的人只能坐在车里睡一会，个别人干脆直接躺在了大巴车中间的过道上。

  高天让篝火旁的姜东旭坐下，低声问道，“怎么样？”

  “8名战斗人员、6辆大巴车的司机、通讯车的两名工作人员全部在岗，我们刚和二组换班，所有车辆都检修过，保证没有问题。”

  张晓草问道，“我们过来的路上看到了设置在桥上的路障，路障旁边的工程车都检修过吗？”

  “昨天晚上我们全部检修过一遍，确保全部撤离后，能够迅速恢复路障，堵住丧尸群。”

  高天问道，“弩弓配备到位了吗？”

  “每个小队配了6把弩，确保每辆大巴有一位弩手负责维持秩序，但也就是起个威慑作用，队员们在弓弩方面的训练不充分，准头有限，让大家对人开弓，恐怕多数队员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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