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大牛早早的就来到了夏长生的屋子，一来就准备动手动脚，夏长生借口洗澡耽搁了一阵。

  王大牛闻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清香，直夸小东西懂事儿了不少，还许诺下周多给她拿些零用钱花，赶场天的时候，给她买新裙子穿。

  李翠花恨王大牛毁了她闺女清白，又怪季长生小小年纪就长了副勾引男人的骚样。

  夏家老两口也不敢吱声，拼命拼不过。

  再说，不光彩的事，还敢出去队里四处宣扬，请人帮忙？

  只想着要是孙女受不住折磨死了，他们两个老的也舍了一条命跟着，可惜死了不敢去见儿子，没能照顾好他这根独苗。

  大概是有了第一次的反抗，第二次的木然。这第三次，夏长生的表现在王大牛的眼里，简直不要太好，他像个虔诚的信徒，把原身从头到脚舔了个遍，嘴上还不留情，说他用嘴亲自帮她再洗了一遍澡。

  全程下来，夏长生都没有反抗过。

  王大牛大喜，还以为小东西多有气节呢。

  还不是臣服在他王大牛的淫威之下，不过一两次就彻底搞到手了。

  这一晚上，王大牛是睡在季长生屋里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季长生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听着耳边雷鸣般的呼噜声，从床下摸出了一把锤子。

  一锤，两锤，三锤，无数锤。

  王大牛只呼了一声就彻底没了声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添的每一下都是送他上黄泉路的致命毒药。

  李翠花一直支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是第一个听到声响跑过来的。

  “啊”，李翠花的惊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随后，夏家老两口也相互搀扶着过来了。

  他们以为孙女终于忍受不了畜生的折磨自杀了，心里暗下决心今日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跟王大牛那个畜生拼命。

  李翠花看着床上的两个血人，一个双眼瞪大，死不瞑目。一个双眼无神，手里捏着锤子，带血的脸咧着嘴角，像地狱的魔鬼。

  李翠花真担心女儿手里的锤子下一瞬会砸向她的脑袋。

  可，王大牛是死了吗？

  她壮着胆子去摸了摸，进去多出气少，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杀人啦，杀人啦。”

  “死了好，死了好。王大牛竟然也会死？哈哈哈哈。”

  李翠花一时间有点儿疯疯癫癫，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家里的其他几个人说话。

  她那被王大牛削了一小块的脑袋好不容易长好了，却再也生不了头发，在这一刻显得更加狰狞可怕。

  夏大爷指使着老伴儿把自己扶到季长生面前，使尽全力也不能从她手里抢过锤子，手筋伤了，连孙女的力气都赶不上，老头子心里那个恨呀。

  “生丫头，松手，听话，松手。跟着你奶出去洗一洗，人，是你爷用锤子锤死的，记住了没，啊。”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忏悔，终于把季长生的思绪拉回了了一点。

  “都怪我们这些大人没本事，才毁了你呀。”夏奶奶一边给孙女清理血迹，一边哭泣。

  端水回来的时候，没忍住一盆子倒在了瘫在地上的李翠花身上。

  “没用的东西，干坐着干啥，还不起来收拾！你毁了长生一次，难不成现在还想看着她去蹲监狱？你还是个当妈的人吗，你跟王大牛都是畜生呀。”

  李翠花赶紧往女儿面前爬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忏悔，同时哭诉她这个妇人半辈子的心酸历程。

  第一任丈夫早死，第二任没跟着过上两天好日子，全活在拳脚里了，现在也死了，死了还不安生，还要牵连她的女儿。

  ……

  最后，在天发白的时候，案发现场终于被收拾妥当。

  夏老爷子决定慷慨赴死，他准备天大亮了就给队里的单身汉两块钱，请他背着他去派出所，他要自首，坚决要把自家孙女摘出来。

  派出所安排了人来勘察现场，卫生院也来了医生检查死者。

  最终对夏老爷子能够杀死一个成年男性提出质疑，毕竟这家的情况早在派出所那里挂了名的，要是能制服王大牛，哪里还会有后来接二连三的家暴。

  接下来一家几人都被轮番审问，最终警方把目光放在了夏长生身上。

  她最可疑，因为她有去药店买过安定的记录。

  当然，警方更倾向于是夏家四口人最终忍受不了王大牛的欺压，合谋杀死了王大牛的。

  他们也确实在王大牛的胃酸中提取到了安眠药的成分。

  可夏老头死咬着就是他一个人动的手，家里其他三个都是女流，平日里只有挨打的份儿。

  看着老头子眼里哀求的目光，警察同志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一边是良心，一边是法度。

  还有好心邻居以及村里干部主动来派出所说好话，话里话外都是王大牛该死。

  这个案子虽然最后还没有定论，但还是在镇上广为人知。售票员阿姨知道了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小姑娘一家人，她私底下去找了在城里当律师的大侄女王西蒙，希望能够帮助小姑娘家。

  王律师很无语，虽然她也很乐意帮助弱小，但她姑姑这明显带有偏向性的描述，让她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呀。

  拗不过姑姑，最后她还是私底下先去村里了解了一下案情，看看小姑娘一家到底值不值得帮。

  毕竟以小姑娘的家境，她肯定得打白工。

  她是律师，见过的形形色色的案子更多，对恶人的揣测也更加阴暗。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小姑娘下的杀手，毕竟美人计这一计，什么时候都好用。

  那么动机呢？

  多问几个邻居，听他们多复述几遍夏家人吵架的内容，就很容易找到了。

  邻居对着警察，有好些话不能说，只一味的讲王大牛有多混蛋嚣张跋扈。

  但对着要来帮夏家人打官司的免费律师，那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简直是问什么答什么。

  王西蒙：……幸好我知道，我确实不是坏人。

  小姑娘小小年纪，有谋，但杀敌八百自伤一千。

  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把安定抹在身上的，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忍受那畜生的亲近的。

  是的，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小姑娘被那畜生糟蹋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主理此案的警察，一个是医生。

  反正案子最后在夏家四口防卫过当中结束了，至于安定，当然是买给李翠花用的，被王大牛误食了。

  念及夏长生才十三岁，夏老爷子两个年事已高且身有残疾，李翠花疑是精神上被打出了毛病，只能从轻处罚，免除了牢狱之灾，但很长一段时间要生活在监视之下，活动范围也不会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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