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回来是看小杰的。”马犇对母亲说道。

  “你爸说了，你没有生出儿子前，不能踏入家里半步。”叶茹秋指着儿子说道。

  “阿母，别这样对我哥，我去找阿伯说说。”

  “光仔，别去，你阿伯会骂人的。”

  “伙光，别动，我看看我儿子就走。”马犇拉住堂弟，“跟我去车上拿东西。”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叶茹秋指着杨亚慧和冯敏说，然后打开木门，就转身往里走了。

  杨亚慧和冯敏像是接到命令一样，跟着走进院子里。

  “洗手间在最左边那间，你们先去吧。”

  两个女人乖乖走过去。

  坐了这么久的汽车，是要方便一下了，特别是杨亚慧，还是一个孕妇。

  等她们走出洗手间后，叶茹秋已经在院子的一个简易的桌子上等着。

  “过来坐吧。”

  冯敏扶着杨亚慧，走了过去，并排坐在木板凳子上。

  “这是我刚学着做的糕点，先垫吧肚子，喝口水。”

  “谢谢阿姨。”冯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我还是出去转转？”

  “不用，你坐着无妨。”

  冯敏看着叶茹秋，这个闺蜜的前婆婆，连高高在上的叶总裁都敢扇耳光的人，心里不寒而栗。

  “亚慧，婚离了，孩子也没了，说说你的条件，要怎么样才能断了跟马犇的联系？”

  “妈·····叶姨，我，我想，等我老了，能不能住到这里来，死了叫人埋在小杰旁边。”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那就等你死了再说，反正马犇已经答应我了。”杨亚慧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倔强了，终于勇敢了一会，把旁边的冯敏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能彻底跟马犇分开吗？”

  “我会离开现在生活的城市，并且让马奔找不到我，你早点安排马犇的婚事，早点生儿子出来。”

  “我能够相信你吗？”

  “不用你相信，你看我行动就行。”

  “好，一言为定。”

  这时，马奔等人已经从汽车里取来了准备好的祭品，在门口等着。

  杨亚辉和冯敏告别了叶茹秋，走到门口。

  “我妈没有为难你吧？”马奔担心地问道。

  “没有，她还请我们吃了糕点，喝一些水，很照顾我们。”

  “是的，我们连洗手间都上了。”冯敏进一步证明。

  “走，祖坟在后山。”

  一行人朝着村后山走去，到了山脚下，杨亚辉就累了，大家只好停下来休息。

  “伙光，你和小胖先过去，把地方搞干净。”

  “好的，哥。”

  两个男人拿着祭品往前走了。

  歇了一会儿，杨亚辉左右两边被马奔和冯敏扶着前行，往山上走去。

  中途又歇息了两次，才来到半山腰的地方。

  终于到了，这里有一块平地，一片坟地进入视线，最显眼的就是一座新的坟墓。

  杨亚慧踉踉跄跄走到坟前，瘫倒在地上。

  “儿子，对不起，都是妈的错，让你受苦了·····”

  冯敏上前，扶住杨亚慧，马伙光和陈知聪已经把周围都弄干净，并点上了香烛。

  马奔也是木然走上前，拿出纸钱，点燃。

  杨亚慧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

  最后大家都点上香，插到坟前的贡台上。

  杨亚慧累了，靠在冯敏身上休息。

  三个男人在一旁，一起抽着烟。

  “老大，我虽然不会看风水，但感觉你家祖坟风水真的好，面向一片开阔的地方，整个乡村尽收眼底，这里也不会积水，后面都是大树遮风挡雨的······”

  “那当然，所以，我们上一辈的人出了我大伯这样的教授，这一辈也出了我哥这样的人才，可惜了小杰这样的天才。”

  马伙光骄傲地说着，对马奔充满了敬佩，看马奔的眼光都是崇拜的。

  时间来到正午，但阳光真的被大树遮挡了，几个人也没有觉得热。

  “儿子，这里好风景，等妈妈老了，就过来陪你，天天来看你·····”

  “妈妈死后，就安葬在你旁边，下去给你赎罪·····”

  ·······

  杨亚慧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些话，已经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心里慌的很。

  等香烛熄灭后，杨亚慧才被马奔拉着离开。

  快回到村子时，遇见父母提着祭品出来，也是朝祖坟方向而来。

  今天是小杰的头七，他们也是要来祭拜的。

  马奔等几个人停在路边，都没有说话。

  马高亮从几个人身旁经过，都没有看谁一眼，更没有言语。

  “对不起。”杨亚慧朝着马高亮和叶茹秋的背影鞠躬。

  最后，马奔被马伙光领回了自己的家。

  这个家，是刚刚建成的混凝土楼房，只有一层，三间房一个厅，厨房在外面的瓦房里。

  室里简直没有装修，家具也不多，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很恰当。

  马伙光亲自把自家的母鸡杀了，然后烧水处理鸡毛。

  三个小孩，大的已经上小学了，小的才学会走路。

  女主人满脸的疲惫，也出来帮忙做饭。

  马犇去厨房，帮忙把锅清洗干净，才把切块的鸡肉放进锅里煮。

  没有什么调料，主打一个熟。

  再煎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盘青菜，已经是堂弟能拿出来招呼大家的了。

  开饭了，马犇将两个鸡腿分别给了两个稍大的孩子，再给了最小的那个一个鸡翅膀。

  陈知聪饿坏了，很快就吃完一大碗米饭。

  杨亚慧吃不下，才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并将碗里的剩饭倒入马犇碗里。

  马犇也不嫌弃，埋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马犇留下马伙光夫妻，其他都让他叫了出去。

  “伙光，这些年混成这个样子，连装修房子的钱都没了？”

  “哥，我·····”

  伙光老婆开始拭擦眼泪，无声哭泣起来。

  “弟媳，说说看，有什么困难？”

  “他，他·····”

  “不要说。”马伙光急了。

  “伙光，她不说，你说，如果你不说，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哥·····”

  “快说，我时间不多。”

  “哎，前几年，我亲哥造了房子，我爸跟他住一起，我为了造房子，去给老板开货车，本来是赚了一些钱的，可是，也养成了赌博的毛病，不仅没有把修房子的钱弄回来，还欠了不少外债······”

  “总共欠了多少？”

  “·····”

  “说不说？”

  “还有七万多。”

  “造房子需要这么多钱吗？这里就一百方左右，造价也不会超过六万。”

  “其中一部分是赌债。”马伙光低下头认错。

  “叫上你的债主，马上带着欠条过来。”

  “不用你还，我会慢慢还的······”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哥····”马伙光红着眼眶，哽咽起来。

  “打电话，叫他们马上过来，我去车里拿钱。”

  马犇出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小胖，什么情况？”

  马犇发现冯敏一起开来的mini汽车不见了。

  “老大，小敏说，她跟嫂子先回去了，我们办完事情再回去。”

  “几百公里，不会出事吧？”

  “有电话，有问题她们会通知我们的，这里到县城不远，到了县城就能上高速了。”

  “难怪要开两辆车来，就是想早点回去。”

  马犇并没有多想，想着等一下开快一点，追上去。

  从汽车里拿出一个背包，里面是他昨天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给父母准备的，有十万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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