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不想去，我就是不想去！

你们为什么非得逼我呢？

难道你做过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吗！？”李滨一身行头，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什么叫我做过的，你就一定要做？我这是为你好啊！

你看看你现在能做什么，嗯？

学习成绩不上不下的，这也不是个办法，现在政策好！你服完兵役回来还可以继续上学。”李滨一脸不甘地站着，看着眼前有些年迈的父亲。

“……”李滨沉默着。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去了。

这年头谁还愿意去当兵？反正我不去，随你怎么说！”李滨说不过他的父亲。

李滨知道父亲是为他着想，但他就是不想去。

李滨的父亲是一名资深的老兵，在G卫队服役多年，在一次任务中受伤后不得不退役。

李滨父亲也明白，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也不愿意让孩子去当兵。

但是现在社会和平稳定，加上政策又好，让李滨去部队锻炼一下、磨砺一下性子，有何不可呢？

原本李滨母亲是反对的，因为李滨父亲就是受伤后退役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丈夫的覆辙。

这还是李滨父亲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她，平常他们就很纵容李滨，没有给予他及时且良好的教育。

李滨在学校里也时不时地和人打打闹闹，被老师叫家长也是常有的事。

但在李滨父亲看来，这让他很没面子！

本来父子俩就没什么交流，现在又在这件事上各有各的想法。

李滨在这个年纪本就迷茫，在学校里混混日子罢了，现在谁愿意去当兵啊。

虽然不用上战场，但要受到人身限制，还有各种管制。

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来说，这并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热血、贪玩。

都觉得趁年轻应该多玩玩，很多同龄人都是这样想的。

……

“你也是，既然孩子不想去，又何必强迫他呢？

你……”李滨母亲原本想说，李滨的父亲就是因公受的伤，她可不想自己儿子也这样，但又怕伤了丈夫的心。

“什么叫我逼他？

正因为你这么纵容他，我也没有好好管教他，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啊！？

还年轻？啊？什么叫年轻？他都成年了，你还当他是小孩子啊？

我现在才发现，越是条件好的家庭反而教育出的孩子更叛逆。”李滨父亲坐在沙发上训斥着李滨的母亲。

李滨母亲被说得哑口无言，确实是这样。

有时候他们太纵容李滨了，李滨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要好几千，都快赶上一个成年人的工资了。

“要不我说你目光短浅呢，现在又不需要李滨去拼命，又不打仗，这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候再回来读书不一样吗？

只能说趁现在还年轻，早去早回。

等二十几岁了，想去都去不了了，人家不要了。”李滨父亲对这件事态度非常坚决，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李滨愿不愿意，他都得强迫他去。

李滨母亲对这件事一直心存疑虑。

或许天底下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父子之间很少交流，彼此都不善于表达。

随着孩子的长大，父母也明白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了。

……

“孩子，你一个人到部队后，一定要听班长的话，一定要听话，可不能像在外面一样顶嘴……”李滨母亲很担心，不停地嘱咐他一定要听话，不能惹事。

李滨穿着绿色的军装，胸前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

“我知道了，妈！

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李滨被唠叨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父亲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李滨母亲不在意他的不耐烦，看着不远处的李滨父亲，开口问李滨。

“说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李滨也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父亲。

“总之我回来之后你们就不能管我了，不管我干什么你们都不能干涉，这可是你们说的！”李滨提醒道。

原来，李滨死活都不愿意去。

李滨的父亲就以此作为条件，只要李滨服完兵役回来，只要他不做坏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从此以后不再管他，不再干涉他的人生选择。

李滨还是不愿意，但又拗不过父亲。

李滨父亲直接断了他的生活费和其他开销。

李滨只能在家里窝着，手机也被没收了，气得李滨实在没办法了。

李滨母亲从头到尾夹在中间，两边都得说好话。

最终没办法，只能妥协。

李滨不情愿地报了名，而且他们还约定，如果没有被选中，那么李滨也要遵守诺言，李滨父亲也同意了。

不仅如此，双方还约定不许耍诈，李滨不可以作弊，明明看得见的东西不能说看不见。

“行行行，你们父子俩赌气，倒是把我也拉进来了，啊？我可没说啊，嗯！”李滨母亲不同意，她觉得父亲不管他，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约定，她可没说。

“我不管，反正说好了，等我回来之后，你们不能干涉我的人生！”李滨确实在赌气，心里真的不服，他是真的不愿意去。

离家出走？至少这一步李滨做不到，因为他知道离开了家，自己什么都不是！

“唉，行了，我要是也不管你，你回来能干什么，你不一样得饿死？你要不要吃饭，要不要上学？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李滨母亲白了他一眼。

李滨服完兵役回来之后，应该也能够养活自己了。

“孩子他爸，你真的什么也不说啊？”李滨母亲看向孩子他爸说道。

“说什么？只要不当逃兵就行。”李滨父亲板着脸，看上去好像在生气。

“你说什么呢，你？”李滨母亲对这句话有些生气了。

“别听你爸瞎说，他老年痴呆了。

到部队上一定要听话啊！真的和家里不一样，部队里的人可不会惯着你！”李滨母亲双眼泛红，马上就要离别了，这一别就是两三年。

看着还年少懵懂的李滨，李滨母亲非常担心，不停地嘱咐着，手还不停地整理李滨的军装。

整了又整，弄了又弄。

“嗯，这样好看多了，真是个帅小伙！”李滨母亲红着眼点着头，眼里满是欣赏。

……

直到李滨坐上车离开，李滨父亲都没有和他有过正面的交谈。

“你说你也是，孩子都如你所愿了，你还摆着一张臭脸。”李滨母亲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装给谁看呢？啊！装够了没？”

李滨父亲板着的脸变得温和起来，笑了笑说：“走了又不是不回来，瞧你说的。”

“还希望回来的时候给你我一个惊喜呢。”李滨父亲板着脸说。

“还惊喜呢？你把孩子逼走了，他要是能明白还好，要是不明白，你看他恨不恨你！”李滨母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恨就恨吧！换做是我，我也恨！”李滨父亲很平淡地说道。

“行行行，你们父子俩的事我不掺和了！

走呗！还愣着干什么？孩子都走了，你还站在那儿？”李滨母亲说道。

“我还不想走，你先走吧！”

“怎么？

现在孩子走了，你别做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哈！

都这么大年纪了……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在想什么。”李滨母亲虽然这么说，但她也没有离开，就陪伴在李滨父亲的身旁，搀扶着他。

……

李滨的人生在这一次出现了转折，本来说好的三年，可因为赌气，他想既然你们那么怕我有危险，我就要报复你们。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

……

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一个年迈的老婆子拿起相框，看着照片上的三个人。

这正是李滨第一次入伍参军时照的照片。

这个年迈的老婆子就是李滨的母亲，她用皱巴巴的手轻轻抚摸着相册。

李滨母亲拿着相册，一步一步走到老椅子旁。

“哎呀，你们俩怄了一辈子的气，我呢？为你们俩操碎了心。

真是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嫁了这么一个人，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把我累的。

你呀，就是不坦诚，孩子就随你。”李滨母亲抚摸着相框里的李滨父亲。“你说你要是坦诚一点，哪来这么多事，唉～”

“还有你，李滨，你的性子就随你父亲，你们俩都不擅长表达。”老婆子很温和，慢慢地抚摸着照片。

她生怕用力一点，照片就会破碎。

黄昏的余晖下，老婆子就这样抚摸着照片，坐在摇椅上一摇一晃的，记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老头子，我来了。

孩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

应该没事吧？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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