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会客室有很多，但为了不影响到其他的雇主，琉璃把将司带到了走廊最里面的那间。

  “他就在里面。”

  “谢谢琉璃姐。”

  琉璃揉了揉绫人的脑袋：“和我客气什么？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聊。”

  绫人带着笑容目送琉璃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身面对会客室的房门。

  “呼——”

  绫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即使是刚刚当着老爷子的面宣布出柜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手轻轻的放在门把手上，打开。

  将司坐在沙发上，两条手臂有气无力的搭在膝盖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绫人的额头上：“...你怎么受伤了？”

  “......”

  绫人没想到将司第一时间居然是问他的伤势，刚刚组织好的措辞一时间都不知从何开口了。

  绫人沉默了，将司却站了起来。

  “就这样捂着怎么行？”他从忍具包取出绷带和药水，走到绫人身边：“有点痛，忍着点。”

  绫人心情复杂看着帮他处理伤口的将司，低声说道：“我以为你会跟我争吵两句。”

  绫人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顿了一下。

  绫人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将司的质问了，没想到对方依然是沉默的帮他处理伤口。

  沉默，让空气变得窒息起来。

  绫人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只知道额头的伤口应该是处理好了。

  “饮食忌辛辣，伤口别碰水，我先走了。”

  “......”

  刚刚在门口的那一会时间，绫人准备好了应对将司各种质问的回答方案。

  如果将司跟他大吵大闹一番，然后问他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他心里说不定还好过一点。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

  绫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对不起，”绫人看着将司落寞的背影，低声呢喃：“我没有遵守约定。”

  将司的脚步一顿，即使背对着绫人，他还是将眼睛闭上了，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开始不受控制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上了...”

  “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绫人一愣，这件事他还真没想过，被将司这么一问，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来跟斑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其实没有你对我这么好。”

  将司诧异的回头，陡然对上绫人陷入回忆里的眼神，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你从不对我说谎，但他很会骗人。”

  要不是他以为自己死了，在那里交代遗言，绫人都不知道他居然也偷偷喜欢自己。

  “你很聪明，他有点笨。”

  要不是帮他换绷带，绫人都不知道这人居然把那晚将司回答问题的答案都记在本子上了，还随身带着，这都记不下来，真笨，难怪会被黑绝忽悠。

  “你很坚强、很冷静，他有点懦弱。”

  那天晚上绫人不过就是开个八门遁甲、流了点血而已，根本死不了，那家伙居然害怕得发抖，就这还忍界修罗呢，丢人。

  “你从不惹我生气，他经常跟我对着干。”

  都说了是小事了，还在那里演我，非要看清楚信上写的什么，好像没他支援，羽衣一族就死定了一样。

  绫人眉眼温柔又缱绻，绯红的瞳仁里仿佛镌刻进无数绚丽的风景，明亮的让人心惊。

  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将司心中翻涌，他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一向清冷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他这么差劲，为什么还是选了他？”

  绫人眼中饱含笑意：“因为他是同行者。”

  虽然这么说对将司的伤害很大，但是不管再重来几次，绫人还是会选择斑。

  想和绫人成为兄弟，你可以是追随者。

  想和绫人成为恋人，你必须是同行者。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斑从来都不是追随绫人的存在。

  他一直都将绫人视为要超越的对象，一直都努力的站在绫人的身边，而不是身后。

  “我知道了。”

  将司攥紧的手无力的松开，他输得不冤。

  一直以来，绫人就如同皎洁的明月在将司心里闪耀发光，这让将司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成为星星就能永远伴随在月亮左右。

  但绫人要的从来不是众星拱月，而是骄阳与朗月的交相辉映。

  “他姓宇智波，你们会很难的。”

  绫人凝视着将司，语气笃定又自信：“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

  将司觉得绫人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他狼狈的避开绫人的视线，望向窗外，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的苦笑：“抱歉，祝福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事，”绫人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了什么似得，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卷抽：“这个送给你。”

  “...这算是你毁约的赔礼吗？”

  “当然不是！”绫人心虚的盯着地板，要不是今天碰到将司，他已经忘了约定这回事了：“这是我特意送你的，无关任何事。”

  上次宰了金角银角后，对方的六道忍具全部成了绫人的战利品，给将司的这个卷轴里就封印着芭蕉扇。

  只要往这把扇子里注入查克拉，再扇一下，就能瞬间释放五种经过性质变化的强力遁术，绫人亲身体验过了它的威力，很强。

  刚好送给将司增强实力。

  至于幌金绳、红葫芦、七星剑这三样需要配合的忍具，他打算送给祯介和琪亚娜。

  绫人相信，在他的带领下，羽衣一族会越来越强的。虽然当众宣布出柜后，他可能马上就不是羽衣一族的人了。

  但是能让他重视的人在这乱世中多一份活下去的保障也是好的。

  遗憾的就是金角银角身上没有带琥珀净瓶，这个忍具才是最恐怖的，喊一声敌人的名字，只要敌人回应了，就会被直接封印进瓶子里。

  以后有机会一定找来送给烈斗。

  将司从卷轴中取出足足快有他半个人高的芭蕉扇，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谢谢。”

  “我们去训练场吧，我教你怎么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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