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227、调查与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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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凉山县中,沸沸扬扬的中蛊风波,已经基本平息。
传下驱蛊之法后,县中成百上千的中蛊者都得到了救治,驱逐了身体之中的蛊虫。
当然,医馆只能施以基础的驱蛊救治,也有部分中蛊者已经病入膏肓,气血亏空严重,如同生了一场重病般,甚至驱蛊之后也很难挺过去。
而这样的人,在所有中蛊者中占到了将近一半之多。
这一日正午。
县衙之中,人声鼎沸。
这里已经也被临时征用,当做救治中蛊者的场地,院里院外到处都是简易的草席床位,和来来往往的大夫、病人。
庭院之中,裹着绷带的陈铮看着庭院中的景象,问道:
“王捕头,这就是最后的中蛊者了?”
王青山点点头:
“不错,经过排查,所有的中蛊者基本都已经被发现,加上之前的,人数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余人。”
“目前为止,大概有一半,及时得到救治,静养一段时日就身体无碍。不过还有一半邪蛊已经发育成熟,自身气血精元亏空的厉害,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造化。有家底的中蛊者,汤药补剂大概率都能补回来,但是那些个身无余财的,恐怕就......”
欧书桓不知所踪后,陈铮等人暂时以巡察使的身份接管了县衙,并且支出财政,用以驱蛊所耗药材。
不过县衙财政有限,上千人的驱蛊汤药倒还勉强负担的起,后续则无以为继,只能靠中蛊者自己。
李宏达叹道:
“一个胡洪贤,装作济世神医害了这么多人,可恨,可恶!若不是我等被他蒙蔽,可能就死不了这么多的人。”
对此,陈铮默然无语。
在灵丘郡时,那头恶级邪魔带来的伤亡也不过才百余之数,一个胡洪贤,却害了上千人,更有数百人为之丧命。
其祸害之深远,更甚邪魔。
然而这世道里,依托邪孽邪魔诞生的邪教比比皆是,类似凉山县的事从来都不是孤例。
“对了。”
这时,王青山看了一眼天色,有些凝重的道:
“算算时间,灵丘郡那边的人,天黑前应该就能到这里了吧?腾巡察不知所踪,必定惊动了腾氏中人,也不知道会派来什么样的人物调查......”
提起这个,李宏达眼神微凛,故作轻松的道:
“管他来什么人,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料想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
到今天腾启龙依旧杳无音讯,基本已经可以断定其人等同于死亡,王青山叹息道:
“话虽如此,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腾巡察的尸首我们都没有找到,天人氏族向来霸道,搞不好就会迁怒于我们。”
陈铮淡淡道:
“迁怒我等算怎么回事,他们要找的应该是胡洪贤,而且一个氏族分支,还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平常对待就好。”
李宏达王青山两人对视一眼:“也只能如此了......”
“王捕头,两位大人!”
然而就在这时,县衙门口处就有一个衙役风风火火的跑来:
“灵丘郡来一位指挥使刘大人,带了好多人来,就在县衙门口,要找李巡察和陈巡察!”
居然这么快?
除了陈铮外,众人心中微微一凝,然后立刻穿过庭院走出大门。
便见县衙门口,足足十余骑立于门前。
为首的有刘元明还有两个随行差役,其他十余个,则都是生面孔的精悍武师。
而这群武师的领头人,则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男子,其身材高大,面目威严,端坐于高头大马上宛如王侯,给人以一种俯视众生的压迫感。
“属下等见过刘大人!”
陈铮等人当即上前行礼,刘元明却是连忙摆手:
“好了不必多礼,你们的来信我收到了,说是腾启龙在地下暗河追击邪道妖人,已经失踪两日,到了今天可有找到他?”
陈铮垂着头,低声道:
“回大人,我们这几天调集了数百官兵,将这片地下暗河搜集了数遍,都未能找到腾巡察的踪迹......”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消息,刘元明急切追问:
“岂有此理,这么多人搜寻,难道一点线索都没发现,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陈铮惭愧道:“我等无能,除了腾巡察四个护卫的尸体外,目前还未发现线索,我们怀疑那邪道妖人可能还有同伙,腾巡察可能.......”
突然之间,马背上那个宛如王侯的男子森然出声:
“启龙的四个护卫,尸体何在?!”
陈铮故作迷惑的抬起头,看向刘元明:
“这位大人是......”
刘元明道:“这位便是腾氏二长老,乃是腾启龙的族中长辈。那四人的尸体何在,带我们去!”
陈铮故作慌张道:“那四位的尸体就存在县衙,保存完好,各位请随我来。”
说着,他便示意一下,带着一行人进入县衙。
陈铮表现的毫无破绽,其余跟着的李宏达、常青等人也都垂着头,心中惴惴不安,不敢表露丝毫异常。
眼前的这位腾氏族老腾辰江,据说乃是踏入炼气秘境的武道强者。
虽然他们已经布置好,但是接下来才是接受考验的时候,要是让这等人物发现任何端倪,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下场都不可想象!
进入县衙。
见到里面嘈杂混乱的情况,腾辰江神情冰冷,四下扫视,刘元明却是皱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陈铮适时道:
“我们在欧书桓的府邸之中,搜到了一本叫做血蛊真灵经的邪术,其上记载了养蛊驱蛊之法,我们已经将驱蛊之法传出,救治城中百姓。”
刘元明没有说话,腾辰江显然也没有心情领会这种事情,不一会儿就跟着陈铮来到偏院的一间柴房中。
打开柴房,四张草席铺就,四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地上,盖着白布。
陈铮轻叹道:“这就是腾巡察的那四个护卫了。”
腾辰江漠然上前,一挥手之间身后两个精悍武师快步走来,掀开白布。
四具尸体身首分离,死状狰狞。
腾辰江略一扫视,声音宛如万载冰川上吹来的寒风:
“一刀几乎同时斩首,好厉害的刀法......他们四个的尸体,也是在地下暗河发现的?”
陈铮应声道:“是。”
腾辰江瞬间目光如刀,宛如要将人的灵魂刺穿一般,盯向陈铮,乃至李宏达等所有人:
“告诉我,为何同样是追击邪道妖人,结果却是他们四人身死,你们这些人都安然无恙!?”
这一问,无论刘元明,还是陈铮李宏达等人都顿时变了脸色。
陈铮吓了一跳,连忙叫屈道:
“腾长老明鉴,那妖人实力极强,足有三次换血圆满之境,甚至还能施展一种邪恶异术,大幅度提升实力。
我等几人实力远逊于腾巡察,虽然一同在地下溶洞中找到那妖人,却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打成重伤,也就是腾巡察实力手段惊人,不但抵挡住了妖人,同时还以一枚可以释放雷霆的符箓重创了对方。
不过妖人一遭重创,见识不妙便立刻逃走,腾巡察第一时间率人追杀,我等因为伤势的缘故慢了一些,而且那暗河河道崎岖黑暗。四通八达,追出来后没多久就将他们彻底跟丢了。”
这个说法也算合情合理,腾辰江目光依旧宛如刀锋般在陈铮脸上扫视,刘元明连忙转头问道:
“李宏达,情况可是如此?”
李宏达面露苦笑道:
“千真万确,那妖人确实实力极强,除了腾巡察我等皆不是其一合之敌,大人请看。”
说着,他便拉开胸膛衣服,露出还透着血迹的绷带。
他的两个随从,乃至常青柴铁峰等人也是有样学样,各自展示出身上包扎好的伤情来,大胆的甚至直视腾辰江、刘元明等人的审视目光,一片坦然的样子。
开玩笑,他们手上都沾了腾启龙的血,还分了对方的钱财。
以天人氏族的霸道,管他们是不是主谋,是不是被逼迫,一旦暴露出来都注定是一个死字。
这种情况,自然没有人犯蠢,反而发挥出了平生最为高明的演技。
当然,这也和陈铮这几天的反复洗脑培训脱不开关系。
眼见众人情况,刘元明则是眼皮微跳:
“这妖人居然如此厉害,那腾巡查岂不是......”
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腾辰江脸色变得的越发冰冷阴沉:
“你们交手和发现尸体的地下暗河在何处,带我去!”
陈铮等人自然没有二话,装作一副歉疚的模样,又带着腾辰江等人前往了地下暗河以及那处交手的溶洞。
腾辰江当即令手下十来个武师就地勘验,同时不断向陈铮等人询问当时的情况。
经历过数天的准备,无论是现场,还是陈铮等人的回答,自然是滴水不漏,没有半点破绽。
毕竟事关众人性命安危,又有足足四五天的时间来串供和处理现场,这样还会被别人找到破绽的话,他们几个干脆抹脖子自杀算了。
在地下暗河足足巡视了一个时辰。
最终这位二长老腾辰江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身上散发的森冷煞气越来越让人压抑,仿佛一座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作为将腾启龙拍到这里来的上司,刘元明也是焦头烂额,只能作出姿态,要带领陈铮等人,重新把这地下暗河搜寻一遍。
腾辰江毫不理会,最后看向王青山,道:
“你是这凉山县的捕头吧,启龙随身两个侍女可在?”
王青山连忙回应道:
“她们两人还在县衙旁边的驿馆,我可以带您过去。”
腾辰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带人拂袖而去,刘元明还想说些什么,全都被堵了回去。
双方身份差距不说,作为将腾启龙派来的主官,刘元明也不敢发作,只能心中暗骂晦气,然后装模作样的指挥陈铮等人,再次调集来县城守城官兵,搜寻起暗河。
而趁着搜寻的间隙,李宏达便带人靠了过来,略带不安的低声问道:
“陈兄,你说那腾辰江,会怀疑我们吗?”
“有点怀疑是正常的,关键是不要给他扩大怀疑的机会。”
陈铮环顾其他人:
“你们方才的表现都还不错,已经足够蒙混过关了。”
常青等人,还有李宏达的两个手下对视一眼,都是苦笑了起来。
毕竟,在一个氏族长老,并且还是炼气秘境的武道强者面前耍花活,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如果不是这几天他们反复模拟准备,说不定就露出了破绽。
看着陈铮侃侃而谈、镇定自若的模样,李宏达忍不住问道:
“陈兄,你难道一点都不怕么?”
陈铮微微一笑:“怕有什么用?做了就是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结果也是一样。”
其实,对于他来说,那一日杀了腾启龙以后还有一种处理的方式,更加保险。
那就是把在场之人全部灭口灭迹,然后远遁千里!
不过,他做事自有底线,而且才拜了雷云霆为师,就这么隐匿跑路实在说不过去,才没有这么做。
实力还是不够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众人说着话,陈铮心中升起浓烈的危机感:
“看来三次换血,甚至是突破炼气,都要抓紧了......”
......
与此同时。
腾辰江已经在王青山的带领下,来到了驿馆。
驿馆最大的一个院子中,腾辰江率众走入,听到动静的两个侍女慌忙出来查看,一见来人便脸色煞白,惊恐的一下跪倒在地:
“奴,奴婢见过二长老!”
腾辰江负手而立,眼神漠然,仿佛再看两只蚂蚁一般:
“启龙不知所踪,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两个侍女两股战战:
“奴,奴婢也不知晓具体情况......”
“只,只知道那天那位李巡察突然来找公子,问他是不是也中了邪蛊,三公子确认之后大怒,便跟随对方外出,然后一直都未曾回来,我们再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听说他,他已经......”
腾辰江淡淡道:“他为何会主动要求来凉山县出任务,一同行动的那些人,有没有和他有过节和恩怨的?”
两个侍女努力回想:
“过节和恩怨......应该没有......”
“公子之所以要到这里来,是听说那个陈铮的巡察使身怀不坏金刚这门功法,并且要来这里出任务,才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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