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安头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她拿捏，跟随者本能问她：“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珠珠压低了嗓音。

  因为靠的太近，身体上自带的体香开始不住的侵蚀燕世安。

  珠珠拿起了燕世安的大手，轻柔的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世子对我太好了，英雄救美雪中送炭，哪个女人抵挡的住呢？但你我二人终究身份有别，我又怎敢保证，自己可以永远留住世子的视线呢？”

  珠珠缓缓抬眼，漂亮的杏眼上带上了一股天然的妩媚和楚楚可怜之态：“所以我要试探出世子真正的心意。世子果然也没让我失望，今夜真的过来找我了。我好高兴。”

  柔嫩的脸颊在他掌心颤抖，这一刻，燕世安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要他合掌，她就会被他顷刻间握进掌心，永远也不能逃脱。

  他喉结不住滚动：“听到皇帝要来你这里，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别气了，好不好？”珠珠放柔了声音，“皇帝对我不好，他放任燕贵妃对我的恶意，我早就对他彻底失望了。他只是我用来确认世子态度的工具罢了，我现在只想跟世子你在一起。”

  “我……”

  “世子今晚要离开吗？”珠珠得寸进尺。

  燕世安双眼微睁：“这话？”

  “怎么？世子不敢答吗？”珠珠歪头。

  燕世安下意识摇头：“你可知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自然知道。”珠珠小脸离开了燕世安的掌心，身体也缓缓坐直。

  燕世安心头遗憾。

  “这句话代表了，我从此跟世子就彻底绑在了一起。我不再是属于皇帝的女人，而是燕世子心头的挚爱。”

  “朝野之中还有其他势力，你可知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你会有什么下场？”

  珠珠轻笑：“什么下场？不过是骂我妖妃，说我祸乱朝纲，将我比作合德飞燕之流罢了。”

  “你不怕吗？”燕世安语气微沉。

  “怕？为什么要怕？合德飞燕多厉害啊！两个弱女子竟然能被认定祸害了整个汉朝。多厉害啊！什么祸水，那分明是我们女性的楷模。”

  燕世安：“……”

  珠珠掩嘴笑的花枝乱颤：“世子不必这个表情，我开玩笑的。”

  珠珠缓缓放柔了声音，语气中也多了一份认真：“我不怕。只要世子爱我一天，愿意护着我一天，我就不怕。”

  她轻柔的握住了燕世安的手掌，燕世安顺水推舟，将她的小手包裹进了自己手心。

  “男女之情，我其实不是很懂。可是我见到你就欢喜，甚至。”燕世安目光落在珠珠身上，带着深邃和追忆，“早在十年前，我就一直梦见你了。”

  珠珠疑惑，这下是真疑惑：“世子梦见我？梦见了我什么？”

  “看不清。”燕世安摇头，“你的模样模糊不清，但我本能的知道，你是我最在意的女人。我一直想要知道你的样貌，直到，我在宫道上见到你的真容。”

  “那世子怎知我就是你梦中的女人？”

  “也许……”珠珠挣脱了他的大手，“世子认错人了呢？”

  燕世安茫然，不明白珠珠为什么突然冷淡了下来，但还是赶紧解释道：“自然是你，也只能是你。我一见你，就知道是你。”这话说的很苍白，但珠珠能感觉出来，燕世安这话是真心的。

  珠珠垂眸，眼泪缓缓洇湿了眼睫，但泪珠最终只是缀在了眼角，没有落下。

  “罢了，不管世子梦中的女子是不是我，总归我也算同世子有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牵扯。”

  珠珠缓缓靠进了他的怀中：“我很高兴。”

  她说着高兴，但燕世安却能感觉到她身上弥漫出来的悲伤。

  燕世安茫然又心疼。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抱紧了她：“别哭。”

  “我不哭。”珠珠声音中带着哭腔，“世子今晚可要留下？”她继续之前那个话题。

  燕世安喉结滚动，最终，克制不住心头的妄想和悸动，缓缓点头。

  ……

  鸾凤宫中，看到皇帝突然过来，燕贵妃开心不已。

  可当听到皇帝告诉她燕世安去了月华宫中的消息后，燕贵妃的高兴肉眼可见的消失了。

  这一刻，她甚至没了求皇帝留夜的心思。

  她下意识就想带人去月华宫中将燕世安带出来。

  可不知道为何，以往对她言听计从的那几个心腹，今夜却仿佛集体聋了哑了似的，任凭她怎么暴怒都不动作。

  也就是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以为的并不属于她。

  不只是他，皇帝也是惊了一瞬。

  但下一刻，又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幸灾乐祸之情。

  看看啊！之前她带着这些人耀武扬威，甚至给他没脸时多神气啊！

  却原来，她也只是一个纸老虎。

  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别人暂时允许她使用而已。

  所以说到底，她同他这个傀儡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将这些情绪压下去，皇帝上前拥住了暴怒的燕贵妃：“爱妃别急，也许燕世子那边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找柔嫔。我们等等，他应该很快就从月华宫中离开了。”

  但可惜，两人这一等就等了一夜。

  两人眼底都带上了青黑，直到太阳缓缓升起，才有人送来燕世安离开的消息。

  两人：“……”

  “贱人贱人贱人！”燕贵妃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像一个疯子似的，疯狂的砸东西发泄。

  皇帝心惊肉跳的看着燕贵妃的疯魔模样。

  他还在这里，她却丝毫不顾形象，这么疯狂。

  这一刻，皇帝下意识生出了怀疑。

  她，真的喜欢他吗？

  像以前的李月珠，喜欢他时，会下意识的讨好他，会将烦心的事瞒下来不想让他费神。

  可现在细细想来，这些情况，燕贵妃通通都没有。

  在他面前时，她是强势的，甚至是蔑视的。

  说着喜欢，却处处都要压他一头。

  但他是皇帝啊！她只是一个贵妃，她压他一头又能干什么呢？

  难不成她还能当皇帝不成？

  皇帝心头狂跳，他不想承认这些猜测，上前就抱住人想让她清醒过来。

  但……

  啪的一声，燕贵妃重重一巴掌扇在了皇帝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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