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光大厦。

  晨会结束后，张雅悄悄地捅了捅林雨地胳膊道：“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啊？”

  林雨扭过头看着夏冰的空位轻声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吧，反正这个公司自媒体类的，出去忙一忙做做事儿也不会有人找麻烦。”

  他自然是知道夏冰为什么没来，但从小到大他是没有将A的生活隐私告诉B这样的习惯，哪怕A和B和他关系有远近之分那也不行。

  林雨觉得这样的转述特别的嚼舌根，不太像是男人做的事儿特没品。

  张雅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份单子给林雨看。

  “我选了几个菜农的村子，我们也该去实地走访看看价格了吧？”

  林雨拿着张雅的单子，看着上面仔仔细细的标注，只觉得还是老搭档靠谱，这一个顶现在手底下这些人捆一起再乘个2还富足。

  “稍微等等吧，你忘了今天约好了别人，要来我们这边把直播间需要的东西搭一下。”

  张雅听后猛然想起来了，谈事情的时候她貌似在场，不过因为当时心里面摸鱼了所以才没注意到这点，这让一向很专业的她多少有点尴尬。

  林雨察觉到了她的神色笑道：“下班的时间而已，你就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谁又不是机器人什么事情都能够记得。”

  张雅笑道：“也是。”

  心里却是把锅扔到了林雨的身上，她的注意力都是转移到这男人身上了，这么一想她顿时笑眯眯的心里面轻松了不少。

  林雨看着她的突然笑脸有些愣：“你没事儿吧？”

  张雅喝口热水：“没事儿没事儿，他们搭直播间的什么时候来？”

  林雨看了看早上李涛发来的时间，又看了看电脑上右下角的时间。

  “我估计还有个十分八分的怎么也就到了。”

  他说完起身向着徐杰的办公室走去，刚想起来直播间这个事儿对方还没给他落实呢，别等到别人来的时候再落实那可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徐杰见到林雨推门进来像是见到领导了，笑眯眯的脸上全是温和：“是不是项目上遇到了什么问题瓶颈之类的？”

  林雨看他这份模样只觉得很怪异，别的老板都是担心属下找麻烦，这个姓徐的好像巴不得他来找麻烦，和常人那是一点都不一样。

  “徐总，上次和你说的要直播间的事儿一会儿可能要用，我能不能现在去看一看挑一挑？”

  徐杰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两人还有这样的事儿没有办，他只觉得这事儿怠慢了，直接起身带着林雨向外走，边走边说道：“我们直播部也有一些同事，但是空的直播间还是非常多的，当然你要是觉得空着的不好，你可以挑一挑不空的，我让这些没有什么业绩的换个地方就是了。”

  林雨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要说给他随便挑一间空的还是很合理的，但是把别人撵出去让他入驻，这样的操作好像有些过了，这完全是不拿其他的同事们当人了。

  徐杰微微一扫也察觉到身边的林雨的表情改变，当即笑着找补道：“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不是给你大开后门，主要是他们不出成绩，你是冉冉的新星自然是要让你先挑的，职场上能力说话人情味不应该太浓。”

  他这样一说林雨才觉得好点，不然的话他确实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这个徐杰疯了。

  两人走到了办公区的对侧，走廊的左右全是门一扇挨着一扇。

  看门的距离就知道房间的内部就不是相同的规格，林雨看着门上的标号和人名，只觉得有一些他是听过的，在网上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主播，只不过现在才知道自家公司是孵化他们的幕后大佬。

  徐杰笑呵呵的推开了几扇没有人用的房间道：“你先在这些里面挑一挑，要是所有的都不合适，我再带你推一推那些有人的，让你选一个最满意的。”

  “毕竟你现在做的事儿很新奇，公司集团也有意看看你这边的成绩。”

  林雨听到这反问道：“徐总，公司集团有这么关注我嘛，上次的事儿你不是说他们只是看看我的后续表现，让我稍微那么的能者多劳一下。”

  徐杰想着电话里集团董事长的话，心里面只觉得什么能者多劳，现在什么者都不重要了，只要请您开心就好，当然这话他是没法说的，看架势他一直装糊涂才是正确的选择。

  “哦，你说的对，但是集团不是让你多干活，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他们觉得公司的组织架构和人员氛围太过于老旧没朝气，更想看看你这种三观正又有能力又有本事的年轻人，能不能在公司里扑腾出点浪花让公司正向循环，要是事情做的漂亮我都跟着沾光。”

  林雨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新业务能让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当下也没有再多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推开一个直播间的门走了进去。

  还没等他发表什么意见，徐杰直接皱了眉毛向着室内打量几眼说道：“不行，这间的空间太小了直播内容不好做，直播带货也不好做，太憋屈不合适。”

  林雨这边还没有发表意见就被徐杰拉着走了出来，带着他进到了下一个直播间。

  “不行，这间的通风采光都不行，这么大点的窗户观众看不到，但是主播们都得难受死。”

  林雨刚想要说可以就又被徐杰带走了，来到了另一个直播间查看。

  “这个我觉得还行挺完美的，这些设备什么的都在，之后让别人搭的时候布局都不用怎么变，方便又快捷省心省力。”

  林雨终于是绷不住了，他看着明显还带着温度的盒饭说道：“徐总，这间一看就是现在有人用的，这不好意思抢别人的地盘吧？”

  两人正说着，一个黄头发的小伙走了进来，他好奇的看了看林雨又转头看向徐杰：“徐总，你这边找我是有事儿嘛？”

  徐杰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我们公司要弄一个重点的项目，你这个直播间是我们看了好几个里面，最好的那一个。”

  黄毛直接就听明白了，古有杯酒释兵权，今有一句话放弃直播间，话里面的意思纯粹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先是有些愣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才开口问道：“徐总，我这播的好好的，效果和KPI也是咱们公司直播孵化模块数一数二的，这时候让我换地方没什么道理啊？”

  他皱着眉毛怀疑人生的说完又转头看向林雨，眼神里面满是敌意和不甘，活像是受了气的河豚。

  林雨有些无语这怎么三言两句就把局面搞这样了，但是他也没有在意眼前这个小子，毕竟都是领导安排的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对方不敢敌视领导却来这边敌视一脸懵逼的他，显然是有些欺软怕硬的味道。

  本来他还想着算了从别的直播间挑挑，但眼下对方的一个眼神下来，他只觉得这间确实很好。

  徐杰久居上位可没有和他有耐心解释这些，只是冲着黄毛不耐烦的翻了翻眼睛：“公司现在重点关注和在意的项目是林雨手上的这个，资源也是向着他倾斜的，一个小小的直播间你再换一个就是了，在这抱怨什么？”

  几句话说完，黄毛眼神也清澈了，砸吧砸吧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随即心怀不满的把剩下的盒饭扔到了垃圾桶里，扭头时顺便给林雨甩了下冷脸。

  第一次林雨没当回事儿，这第二次他可就不乐意了：“你别在这这么看我，又不是我非要你这个直播间，有怨气找别人撒少来女人那套眼神攻击，男不男女不女走那种怨妇风格。”

  这话说出口黄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他脸上带着讥讽冷笑道：“差生文具多，你这样的也就是在公司有些关系，实际上......”

  黄毛没有把话说完，抬头打量了下周边这才继续道：“不过是糟蹋好地方的无能人罢了。”

  林雨抱着胳膊脸色也变冷：“有能无能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你精神状态不好是吧，少在那冲我龇牙。”

  徐杰见状脸上也冷了，他冲着黄毛道：“我说话是不好使是嘛？”

  黄毛见状没再敢废话，立马弯下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就站在黄毛的斜前方，胳膊拄着架子看着这位收拾东西，眼里还故意演出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样的神态给黄毛气的直咬牙，心里深深的记住了眼前家伙的脸，把一切的原因都归结到了对方的身上。

  直到黄毛离开，林雨才耸耸肩站直了身子，他觉得这样莫名的敌意既然来了，那就多来一点才好，有能耐的都是向上呲牙，只有这种家伙才想选一个情绪宣泄口，只不过林雨清楚对方可是选错人了。

  徐杰笑呵呵的拍了拍林雨的肩膀：“好好干。”

  他说完便哼着小曲走人了，只留下林雨看着莫名其妙占了的直播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能摸到的就是接下来的压力和困难。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被架住了的感觉，身上受到的关注好像太多了一点。

  电话响起，林雨知道是李涛他们来了。

  “老哥，你们这种公司有些戒备森严的感觉，进来一趟真是废了牛劲儿了。”

  李涛和两个生面孔抬着东西进来时，冲着林雨忍不住抱怨道。

  林雨从冰箱拿过来几瓶可乐扔给了几个人说道：“进出是有些费劲，不过这类型的公司已经属于开放的了，也就门禁电梯什么的卡一卡。”

  说到这里他又笑道：“不过你们这种私人直播间做习惯的，应该还是对这种公司形式的规章十分抵触的。”

  李涛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左看右看后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发现挺多开着门的没人直播间，那些屋子几个加一起也没有你这个大啊，看来你在这边的官挺大吧？”

  林雨回想着黄毛耷拉着的脸摇了摇头：“官不大我就是小兵一个，要是有那么一点等级，那小子也不敢对我龇牙了，还是怪讨厌的。”

  他说着啪的一声拉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

  “那小子？”

  林雨放下可乐道：“我吐槽几句，不重要。”

  李涛冲着几个跟班一扭头：“开干吧兄弟们，东家准备的饮料干完再喝吧？”

  林雨看着几个小年轻道：“可乐不凉了，那可就不是一个味儿了。”

  李涛笑了再次说道：“听见没，那就快点搞，搞完还是凉的。”

  林雨被这话逗乐了，他坐在椅子上看向李涛：“行，有点个体资本家的味儿。”

  屋子里，几人马上就开始了忙活，林雨听着李涛骂骂咧咧对着小弟们的斥责，只觉得之后的效果应该不错，但是他没有离开一直在这坐着，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效果应该会更好。

  都布置好以后，李涛一遍又一遍的调着参数看着电脑画面，反复试着各种各样的诸如声卡拓展坞之类一系列的东西，试了好几次后，这才起身冲着林雨说道：“搞定了，之后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林雨只是点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李涛惊讶道：“你自己不用试试嘛？”

  林雨摇摇头：“你之前做的东西我都看在眼里，你调参的时候我也心里有数，不用再费劲试了。”

  李涛听完纳闷道：“那你懂到这地步也不用我来搞啊，自己就能搞定了。”

  林雨快速的摇头：“这是公事儿不是私事儿，我的时间不是这么用的，再者说公司的钱我没有理由省，又不是揣进我的兜里。”

  李涛：“有道理。”

  送走了李涛一行人，林雨走到张雅的工位，拿着单子再次看了看。

  张雅转过头：“直播间都弄完了？”

  林雨点头道：“弄完了，接下来要去拜访拜访这里面的客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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