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林雨买了些咖啡和巧克力什么的。

  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伸手把买来的东西，放到了张雅的桌子上。

  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留的留，扔的扔。

  背包往身后一甩，来到了人事的办公室。

  “来了？”人事姑娘十分客气。

  “我感觉你很面生，怎么像是认识我一样？”林雨纳闷。

  屋子里有其他姑娘说道：

  “单位福利好，离职的人一周也未必有一个，昨天张总知会过，你要来办理手续。”

  人事姑娘，看着林雨笑道：“所以，我这属于未见其人，先知其名了。”

  “那行，那你给我开个离职证明吧。”林雨说道。

  他就等着这东西，然后去王森老婆的公司，去搞事情。

  人事姑娘敲着键盘，最后打印出了一张单子，狠狠地扣上了一个印章。

  “谢了。”林雨拿着单子转身就走。

  “哎，等等，还没完呢！”小姑娘声音有些急。

  “还有什么事情吗？”林雨疑惑地看着叫他的姑娘。

  他心里面想不出离职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留在这里处理。

  “钱不要啦？”小姑娘一脸无奈。

  林雨看着小姑娘，问道：“工资不是下个月中一起发吗？规定改了？”

  “改倒是没改，张总昨天特意嘱咐，特事特办，直接给你结清工资。”

  小姑娘说完，拉着林雨，去到了财务的位置。

  “张姐，离职的林雨，他的工资需要算下结清。”

  被叫张姐的人，递给了林雨一张单子，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看看吧，看看这个数目对不对，这也是张总提过的。”

  林雨看着单子上的数字，除了工资，绩效奖金，包括他乱报的8天加班工资外，张总还给他送了个N+1的补偿。

  要知道他是主动走人，可不是被动开除，原本是不应该有这种补偿的。

  林雨转念一想，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掌握了把柄，对方主动示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些金额没问题。”林雨笑纳了，和财务的人确认。

  手续全部办完，林雨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林雨：录像已删除。

  张总：好。

  林雨知道，双方达成一致，事情已经结束掉了。

  只要互相都有把柄，谁都不会打破这个平衡。

  刚出门口，林雨就看见张雅在走廊，显然是在等他。

  “把东西放我桌子上，一句告别也不说，就这样跑路了？”张雅眼睛有点红。

  “你不是提前请我吃过饭了，那天我在健身房差点累死。”

  林雨见不得这样伤感的气氛，把气氛往幽默上面引。

  张雅没接话，突然跑了几步，一把抱住了林雨，低声道：“保重。”

  随即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手，脸上有些发红。

  “哎，让你搞得这么伤感，有缘再见。”林雨挥手告别，转身走人。

  张雅看着林雨的背影，低声道：“有缘再见。”

  ......

  林雨把事情结束掉，回到了家里。

  在电脑上把简历捞出来，复制出来一份，进行了大量的魔改，略一思索，把名字改成了林枫。

  看着差不多了，林雨找到王森老婆，刘芸的公司，投了出去。

  到了下午，林雨见对话框里的简历还是未读状态，直接拨打了电话。

  机会永远是主动争取的，他太懂这个道理了。

  “喂，您好，鲨鱼传媒吗？”林雨切换了个十分专业的播音腔。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是个女夹子。

  林雨冒汗，他觉得有点尴尬，料想对方也是如此。

  但是没办法，他为了显得专业些，提高入职可能，只能在所有细节上，下足功夫。

  “您好，我是求职者，想入职贵公司。”林雨语气里努力包含着海量的向往，和渴望。

  “我们现在确实在招新媒体专员，要不您投个简历过来？”电话里的女生十分的客气。

  ”是这样的，我已经投递了，11点22分，林枫，您空了可以先看看吗？”

  “好的呢，我这边待会看一下，稍后会通知你的。”

  林雨紧忙说道：“好的，谢谢，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拜托了。”

  挂断了电话，林雨焦急的等待着。

  10分钟，30分钟，60分钟。

  林雨开始用手指点着桌面，看着电脑上逐渐流失的时间。

  手机铃声响起，林雨按下接听按钮。

  “你好，是林枫吗？”

  “您好，我是林枫。”

  “林先生，我们刚看了你的简历，感觉还是很符合我们公司的招聘要求的，约您明天早上9点，来我们这边面试，你看时间上OK吗？”

  “OK。”

  “那好，待会短信上，发你地址，到时候有问题，联系现在这个号码就可以。”

  “好的，我明天准时到达。”林雨挂断了电话，轻舒了一口气。

  他担心对方负责招聘的，是个菜鸟中的菜鸟，看不明白他简历的水平。

  要真是这样，搞不好他只能去刘芸的公司楼下蹲点，自我推销了。

  ......

  新丰大厦。

  林雨站在一楼大厅的前台等待。

  来来往往的，全是举着手机的漂亮姑娘。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做新媒体，网红孵化比较多的地方，脸上长摄像头是普遍的现象。

  一个染着黄发的姑娘，走了过来，问道：“林枫是吧？”

  林雨点头。

  姑娘在前台刷刷刷地签字，和前台开了几句玩笑。

  这才带着林雨上了楼。

  电梯里，林雨问道：“这边外来人员入场，管理的好严格啊，还要特意下来接。”

  黄发姑娘，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边网红太多，有些离谱的粉丝，自己登记直接上楼找人，防不胜防，之前没这么严的。”

  林雨调侃道：“看来你是深有感触了？”

  “呃，不是我，不过我间接领略过这些人的疯狂，超吓人。”

  到了楼上，林雨一眼扫向办公区。

  干什么的都有，聊天的，吃零食的，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和衣着打扮。

  林雨觉得，这里比他之前的地方，要年轻化太多了。

  黄发姑娘给他带到了一个办公室的门前，告诉他稍等下，人就离开了。

  没几分钟，门打开了。

  “你好，你就是来面试的林枫是吧？”眼镜男，点头致意。

  “是我。”

  林雨说完，眼镜男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屋子里，林雨发现，这屋子里来面试的人可真是不少，足足有六七个。

  “群面？”林雨看着几个面试官有些诧异。

  还记得他实习招聘的时候，有一些很不好的公司，为了效率，弄了这样的面试方式。

  林雨一直觉得，这样的面试方式，像是上位者喂食，谁抢的多谁就能吃到。

  “嗯，大家时间有限，这样做可以提升招聘效率。”

  面试官回答林雨，仿佛在说着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雨没再说话，接过眼镜男递过来的凳子，坐在了几个面试者的最边上。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来面试的，有点像一堆被告里的从犯。

  ......

  面试官们倒也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们新媒体的新闻，标题起名时的第一要点是什么？”

  话题抛出，几个面试者的眼中起了亮光，有四个人已经举起了手。

  “大家不要着急，为了避免七嘴八舌的借鉴和模仿，每个人写一个答案，在这张纸上。”

  有一个姑娘接收到示意，把纸笔发给了面试的众人。

  几个人低头写了起来，林雨没有动笔，仔细地思考着对方问题的目的。

  想了一会儿，在纸张上写了四个字，文字顺序。

  面试官们把纸收上去，一张张看着，频频点头，突然眼前一亮。

  几人传阅后，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像是主事的说道：

  “这里面有人写震惊的，有写反转的，有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话语一出，几个面试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大家的路数差不多。

  “写文字顺序的这个，你能说说，怎么个文字顺序吗？”

  几位面试者互相看看，发现显然不是对方，最后目光都落在林雨身上。

  “新媒体的新闻，区别于主流的传统媒体，最大的区别就是吸引眼球。而震惊，反转之类的情绪标题，充其量算是各个编辑的术，太细分。”

  “我觉得文字顺序，不是术而是道，现在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新闻首先出现在手机屏，而且标题有一套对应的显示格式，关键字放在后面，才是最重要的。”

  林雨一口气说完，身边几个面试者眼露不屑。

  显然，对方把他们的答案，各踩了一脚，但是自己说的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搞不好，这人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弱鸡，不值一提。

  面试官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有人笑问：“你能举个例子吗?”

  “着名什么人去世，然后前面文字引情绪，后面因为手机屏或者显示格式，显示不全只显示省略号。”

  “点进去展开后，发现这人的名字，刚好卡在能显示文字的下一位，巧妙利用规则隐藏掉了，这就是文字顺序。”

  林雨说完，还不待面试官评价。

  其他的面试者，脸上的表情可以凝结成四个字：这是高手。

  可惜这些人和林雨不是一个赛道的，要是有人认出他来，脸上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欣赏。

  毕竟，炸鱼可不是友好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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