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小这才注意到小虎额头被什么东西砸出血，而参与打架的大哥虽然衣服破了，脸上沾满了泥土，倒没有受伤。

  她怒气冲冲，赶紧掏出手帕为小虎擦拭伤口，声音中隐含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弄伤的？”

  司小小心里明白，这两个孩子都不是惹事的人。这时，小刚听说消息也匆匆赶来，与继母并肩站立。

  钱婷婷审视了打架的两人，怒火中烧：“你们俩怎么回事！”

  小刚脸色发白，下意识望向司小小，生怕她觉得自己是坏孩子，不再喜欢自己。然而今天，确实是对方太过分了……

  不料，顾大贵却指着小刚说：“老师，是他先打我的，你看，我的脸被抓破了……”

  钱婷婷立刻瞪向顾小刚，“真是没教养，快给顾大贵同学道歉！”

  小虎原本窝在司小小的怀里寻求安慰，听了这话立刻愤怒起来，跳出来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你还恶人先告状！”

  接着，小虎看向司小小，眼神中满是委屈，“继母，您要相信我和哥哥，我们不是故意的，是顾大贵先欺负那个女同学，我只是说了两句公道话，他就骂我们是杂种，还拿饭盒砸我，哥哥看到了才和他打起来的……”

  司小小转向身后啜泣的女孩，她含泪点头，“我想吃小虎同学带来的点心，他给了我一块，没给顾大贵，顾大贵就来抢，我不给，他就想打我，幸好小虎同学保护了我……”

  这样一来二去，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司小小冷冷地看着顾大贵，想听他怎么狡辩。

  孩子们一个个像小裁判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跟着说，证明小虎和那小姑娘讲的是真话。顾大贵有点心虚，悄悄躲到了钱婷婷的背后。

  钱婷婷见这样，开口道：“虽说顾大贵先动手是不对，但你把他揍成这样，你的错更大，得向他道歉才行！”

  司小小从没见过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正想争辩，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空气。

  “大贵，我的宝贝儿啊！哎哟，哪个缺德的小东西把你打成这样？！”

  顾大贵的妈妈听说后火急火燎赶来，一瞧儿子脸上的彩，鼻子青一块紫一块，心疼得跟啥似的，立马就像个泼辣的婆娘一样大呼小叫起来。

  她穿得光鲜亮丽，头发高高盘起，手提个小皮包，一看就不简单。她把顾大贵搂进怀里，眼神像刀子一样往司小小心上割。

  司小小突然觉得这女人眼熟，定睛一瞧，这不是之前供销社那个爱翻白眼的售货员嘛？

  上次去买个东西，这女人对她是爱答不理，翻白眼翻得快翻到天际去了，多问两句就更了不得，冷嘲热讽的。就因为她脾气太差，司小小才对她印象深刻。

  怪不得她这么趾高气昂，供销社的工作，在这年头可是铁饭碗，人人巴结。看她这架势，也难怪能教育出这么没家教的孩子。

  “妈，小刚他打我，你看我的脸……”

  顾大贵见妈妈来了，立刻从刚才的胆小鬼变样了，像找到了靠山，马上开始告状。

  顾妈妈一看他脸上的血痕，脸色气得都扭曲了，“你这小兔崽子，竟敢打我家宝贝！”

  顾大贵家在当地是有名的显赫人家，爷爷是村里的书记，妈妈在供销社工作，爸爸在城里做生意，家里既有钱又有势力。在学校里，顾大贵自然也是横着走的角色。

  他们家经常给老师送礼，妈妈还用职权给钱婷婷不少好处。钱婷婷要想调回城里教书，还得顾家村书记帮忙写推荐信，所以平日里也是拼命巴结这家人。

  现在宝贝儿子受了委屈，顾妈妈横眉立目，冲着钱婷婷说：“钱老师，我家孩子被打成这样，这小兔崽子得怎么处理？”

  钱婷婷连忙赔笑道：“大贵妈妈放心，我会教训他的，一定给大贵讨个公道！”

  司小小一听就火了：“你搞清楚情况！是你儿子先动的手，凭什么教训我儿子？！”

  小虎和小刚都被她护在身后，但这时，刚才帮着小刚说话的人声音慢慢小了，四周变得静悄悄，没人敢随便出声。

  大家都是村里或隔壁村的，对顾家的事门清。他们家有权有势，平时不少人讨好巴结，不惹得起的也躲着，很多家长还叮嘱孩子别去招惹顾大贵，要讨好他。

  也因此，顾大贵在学校才能横行无忌，打了人，钱婷婷稍微调解一下，孩子们都不敢声张。即便回家告诉父母，往往也因为害怕权势而不了了之。

  这就是顾大贵嚣张的根源，司小小没想到小小的学校里，竟藏着这么多复杂的利益纠葛。

  但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谁打了她儿子，就得道歉。

  小刚紧紧抓着后妈的手，觉得自己给她惹了麻烦。以前顾大贵欺负他，他都忍了，可今天当面打他弟弟，还侮辱他是野孩子，他再也忍不了了。

  “后妈，对不起。”小刚小声说，他在后妈面前从没哭过，这会儿却忍不住了。

  司小小心疼极了，忙蹲下安慰：“不是你的错，你保护了弟弟和朋友，做得很好，有后妈在，别怕。”

  她原打算跟对方讲道理，结果对方完全不听，态度还愈发嚣张。

  “我儿子先动的手？谁看见了？谁能作证？别胡说八道！”

  说着，顾妈妈双手叉腰，眼神里满是傲慢。

  “你就是他们的后妈？这些没人要的野孩子果然没教养，娶的后妈也是不正经，一看就知道教不出好孩子，怪不得这么野蛮！”

  司小小眼神一沉，声音也带上几分凉意：“你说什么？”

  “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没人要的野种，就该受罪，你们全家都该死……啊！”

  谩骂戛然而止，伴随着响亮的一巴掌，气氛顿时凝固了。

  顾妈妈被打得脑袋一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脸上肿起一片红，连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散开了。

  “妈妈！”顾大贵抱着妈妈，眼神里对司小小充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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