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的问话，打开了孟观的记忆。

那日，他们聊到赶考当天的时辰和需要做的准备。

孟观恍然，呆愣愣的：“是啊，刘兄还侃侃而谈，说起云昭书院的马车都租好了，几位同窗会一起去贡院。”

“还说要早些去排队，指不定半夜就要出发，免得错过了时辰，不能静心进入考试状态。”

白沐点了点头：“那日距离会试已经没几日了。”

“刘兄哪来的钱和人脉再住进状元楼？那时候状元楼早该没有了空余房间才是。”

林子凡愣了愣：“这么说，之前按照死者的时间和关系来排查嫌疑人，走错了？”

白沐暂时回答不了，便让人叫来了状元楼的掌柜。

掌柜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行礼：“几位大人，这……可有进展？”

状元楼不是没死过人，毕竟每届会试考完，都有想不通要自尽的，人手不够总会有人得逞。

可状元楼从未有过明目张胆的谋杀案，对客栈的声誉影响还不知道有多大呢！

若是没法好好破案给个解释，下次科举还有谁敢住进来？

林子凡：“正在调查，掌柜的若是想早日破案，不如好好配合。”

掌柜讨好的笑了：“那是那是，草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沐很直白：“这间房是谁的？”

掌柜一愣，纳闷：“不是死掉的那个书生……”

白沐：“我是问，谁花钱要的这间房？什么时间住进来的？直接说名字。”

掌柜依旧懵逼：“就是一个叫刘津的举人老爷，会试三日前住进来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白沐一直盯着掌柜，确认他没有说谎，叹了一声：“难道没有问题吗？”

“状元楼可是赶考举子最希望住的地方，别说三日之前了，只怕一个月前就没房间了吧！”

“何况，这间房看起来还是状元楼最好的一批客房。”

“刘津是如何在三日前住进来的？”

掌柜松了口气：“原来是这啊，这位叫刘津的客官虽然开考三日前才住进来，可房间是一个半月之前就定下了的。”

“这……大人啊，客人只要给了房钱，草民也不会管他什么时候住，又怎么住的不是？”

白沐和林子凡对视一眼，疑惑难解。

按照刘津之前在白沐那儿的反应，他不应该那么早就定下了房间啊！

白沐：“掌柜的，你可还记得一个半月前，刘津是如何到你们店订房间的？”

“天字上房供不应求，一个半月前还有吗？”

掌柜连连点头：“记得记得。”

白沐：“……记得？状元楼每日迎来送往，一个半月前的客人，掌柜也记得？掌柜的记性还真是好啊！”

掌柜：“……”

那他是应该记得，还是该记不得？

咳了一声，掌柜揪着脸：“这位大人，当然是因为这位举人老爷来定房间时发生了一些事，让人印象深刻，这才让草民记得啊！”

“否则，大人也知道，状元楼不只是住店的，还有吃饭论才华的，每日进进出出哪能都记得？”

白沐心中一动：“发生了一些事？何事让掌柜记到了现在？”

掌柜叹了一声：“当然跟一般的客人不一样。”

“大人刚才也说了，天字上房那是早就住满了，可那日原本这间房的客官突然退房了，据说病得极为厉害，根本无法再参加考试。”

“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状元楼开这么多年，碰见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草民也不能怎么样，直接就给退房了，反正天字上房也不愁没人住。”

掌柜唏嘘：“不过，就那么巧，刚好这边办理了退房，这位叫刘津的客官就来了。”

“和他一起的姑娘十分大气，张口就要最好的房间，如果没有，还说要找人商量，她给银子让旁人让出一间来，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刚刚好吗？”

“自然而然，这间房就给举人老爷了。”

白沐眼神微动：“你是说，刘津不是一个人来的？”

掌柜摇头：“还有一位穿戴很富贵的姑娘。”

白沐：“这就是你说的很特别的，让你印象深刻的事？”

掌柜：“那倒不至于，主要定房间的是那姑娘，举人老爷看起来不愿意，两人还在草民面前吵起来了。”

“后来，举人老爷负气走了，最后是那姑娘付了银子，将房间要了。”

“从那之后，姓刘的客官再没有来过，房间一直空着，直到举人老爷住进来的前一天，他跟几位同窗来状元楼吃饭，草民才提醒了一句，说房间一直替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白沐：“哦，是掌柜提醒的？他当时有什么样的反应？”

掌柜想了想：“很惊讶，似乎已经忘了定有房间的事，不过，第二日就住进来了，没两天就会试了。”

林子凡皱眉：“姑娘？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或者说，你有听见他们的称呼吗？”

“他说的是我！”门口传来一个女声。

白沐转身，不着痕迹的朝旁边走了两步，有些头疼。

其实掌柜一说跟在刘津身边的富贵姑娘，他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孟观睁大了眼睛：“刘家表妹？”

林子凡一噎，顿时也明白了：“叶姑娘，你可是嫌疑人之一，不可再进入案发现场。”

叶莹莹脸色很难看，发现白沐在这，眸色闪过一丝诧异：“死的是我表哥，我怎么还成嫌疑人了？”

“就因为昨晚我送表哥回状元楼，还让人照顾他就有错了吗？”

林子凡面无表情的举了举手，站在门口的大理寺捕快将叶莹莹拦在了外面。

“不能进来就是不能，昨晚虽然是你送死者回来，可不只一个人看到了你和死者的争执，你们闹得可不愉快。”

“还有证人听见你在门外骂他迂腐，穷读书的，也不看看用着谁的银子，居然行白眼狼之事，迟早会遭报应等等之类的话，怨念颇深啊！”

叶莹莹表情一僵，简直气急攻心：“气头上的话赶话，这也算证据？堂堂大理寺少卿就是这么破案的？”

林子凡淡淡的道：“证据？如果是证据，你还只是嫌疑人？”

“叶姑娘，想要洗脱嫌疑，你还是配合一些好。”

叶莹莹指着白沐：“那他又是什么人？为何能在案发现场行走？又凭什么管破案的事？”

白沐：“……”

这一个个的，真是不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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