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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过河拆桥


阳城到底只是凉上边缘的一座城,这里最好的客栈大概也就那样。

  反正纪砚尘是没什么感觉,他人生前二十几年一直养尊处优住在名为东宫的华丽殿宇之中,而二十年之后的半年这种养尊处优的情况急转直下,他从一个出行至少二三十个护卫跟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太子变成了每天睡在荒郊野岭或是破庙暗巷里,喝的最多的是野外的河水甚至雨水,吃的粗茶淡饭的过街老鼠。

  半年的磋磨让他之前养成的娇气尽数成了过眼云烟,如今对他来说哪怕只有一张简单的床也是很好的居住环境了。

  因此相比起来,严魏庭这个家族大少爷反而比他更像是养尊处优的太子。

  。

  严魏庭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整套漂亮的云烟青瓷放置在托盘上。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知道,这一整套茶具的价格不菲。

  “来来,上好的君山银针,我专门让人大老远送来的,你一定要好好尝尝。”严魏庭还在门口就开始嚷嚷起来了。

  纪砚尘就像没听见一样,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袍,坐在桌前翻一本册子。

  他垂着长长眼睫,脸上没什么表情,削瘦苍白的样子,清清冷冷地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严魏庭把托盘放在桌上,抻着脖子往册子上看,密密麻麻的小字很平整规矩,匆匆扫一眼他只来得及看清两个熟悉的字——尉迟。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这位爷跟另两位爷坦白时的场面,顿时心里又有点不得劲了。

  纪砚尘一点没有要保护一下合作伙伴的意思,直接就把他供出来了,使得他至今都不敢从阳城离开,只能天天在这位爷身边凑。

  “啪”一下,册子合上,仙人一样的太子殿下终于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严魏庭立刻条件反射,给他倒了杯茶推上去:

  “快尝尝,这可是好茶。”

  的确是好茶。

  纪砚尘欣然端起嗅了嗅,然后才浅浅啜饮一口,然后问:

  “哪儿来的?”

  严魏庭:“……世子让人送来的。”

  “世子?”纪砚尘挑了挑眉,很是意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贺成江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的脸。

  他仿佛能猜到看到让他让人送来这些茶时带着笑意的表情。

  不过——

  “他怎会让人给你送茶?”纪砚尘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严魏庭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都把我当成不吃草的牛了,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去干,必要的时候还要把我推出去挡枪,反正就使唤不死就往死里使唤。”

  纪砚尘配合地挑挑眉:“我以为你还没发现呢。这么看来你还挺聪明的。”

  严魏庭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幽怨地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为所动,甚至还看起来心情颇好:“你若是不愿意,可以现在就回去。”

  严魏庭深深看着纪砚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委屈和不忿:“殿下,您非得要这样过河拆桥吗?”

  纪砚尘挑挑眉:“此话怎讲?”

  “我承认我是想吃两头。”严魏庭叹了口气,脸上愁云惨淡,“但您不能当众拆了我的戏台还将我推到刀口下啊。尉迟兄弟现在是不敢动您,但不代表不敢动我。在下一介小小行商实在承受不来两位大佬的追杀啊。”

  那天和尉迟兄弟摊牌的时候,纪砚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用严魏庭的名义给郢都送去了求救信的事情公之于众。

  严魏庭当场就傻了,脸色白得想也不想缩到了纪砚尘身后,挡住了两位皇子杀人般的目光。

  纪砚尘这一手让人猝不及防,直接断了严魏庭还想两头讨好的心,令他只剩下了一个选择——跟着纪砚尘干完这一票。

  否则他要是敢一个人离开阳城不出当天就会被凉上皇室培养的杀手弄死在荒郊野岭,到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说不定连尸体都没人能找到。

  严魏庭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牢牢抱住纪砚尘这条大腿才能活。

  纪砚尘笑得很人畜无害,看起来还想装傻:“怎么会呢,严公子八面玲珑,在哪里都吃得开,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死在荒郊野岭呢。”

  严魏庭一脸苦相:“殿下,您不能这么对合作伙伴。”

  “我能。”纪砚尘笑意变得古怪起来,让严魏庭感觉到一丝从骨缝里透出来的寒,“我的皇祖父曾告诉过我,这世界最不牢靠的就是合作关系,因为你的合作伙伴可以和你合作也可以同时和你的敌人合作,这世间许多必死之局都是太过相信合作者导致的。”

  严魏庭脸色微微变了,内心不由自主对号入座,几乎能想到面前人会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了。

  “去年夏前,我对皇祖父的话还是心存疑虑的。我的皇祖父是一位明君,但并不贤德,相反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太过残忍了,我曾对很多他说过的话都心有异议,但襄州一行后,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回忆他曾经对我的每一次教导。这让我发现他是对的。”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要残忍对待的不止是敌人,有时候对朋友也要一样狠,这样才不会让对外的刀锋对准自己。”

  纪砚尘顿了顿,清冷没什么情绪的眼眸落在严魏庭剧变的脸上,似是再征求他的意见,

  “严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严魏庭:“……………”

  他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这段话就像悬在他脖颈上的利刃,不管他如何回答,利刃的刀锋都可能毫不犹豫的割开他的皮肉。

  纪砚尘并不急着等他的回答,端起茶杯又慢慢品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严魏庭现在就是无比后悔,他不应该和纪砚尘打交道的,更往前他甚至不应该和凉上人打交道。

  可生在严家哪有什么说不应该就能不做的呢。

  他也只能暗暗叹息,说到底是严家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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