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咦，不对啊，小世界的人又不可能知道系统的存在，那么当初耶和华应该只是消除了你的记忆才对啊，为什么我的相关数据也被清除了？”

  棉棉：“笨！”

  挨骂的小白有些委屈，嘟囔着要棉棉给个答案。

  棉棉无奈回道，

  “你现在是不是寄生于我的脑海？”

  “是啊。”

  小白仍然沉浸在“棉棉骂我了棉棉嫌弃我了”的悲伤氛围中，脑子更加转不动了，只会下意识回答棉棉的问题。

  棉棉：“法术作用于我，但你寄生在我的精神海中，当然也算是我的一部分了，受到法术影响不是很正常么？”

  小白：“那其他天使……”

  “其他天使，”

  不等小白说完，棉棉就提前预判了它的预判，直接接话，

  “当然也受到祂法术的影响，淡化了相关的记忆。”

  “毕竟路西法百年来时不时就到神殿界内晃荡一下刷存在感，要是大家把这些陈年旧事全都忘了，才不太合理吧。”

  “也是。”

  宿统二人的你问我答就此告一段落。

  ——

  和知心大姐姐梦神使告别后，棉棉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棉棉，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多在外面浪几天的吗？怎么才在梦神使这儿待了一晚就回去了？”

  棉棉真想掰开小白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注水了，一个高科技产品硬生生混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还是只有问题没有答案的那种，偏偏这傻白甜每次还都是正儿八经地在疑惑，无奈，棉棉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回答，

  “还浪呢！昨晚都分出神识来看我了，明显是和梦神使串通好的，这是在点我呢。再不回去，我是不会有什么事，但收留我的梦神使肯定还会被找上，我可不想成为给别人添麻烦的小瘟神。”

  “呸呸呸！什么瘟神！棉棉你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就算是给人家带去霉运，也是个好宝宝。”

  听到“好宝宝”的描述，棉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无脑粉了啊傻白甜。

  一人一统“有说有笑”地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而棉棉心心念念挂念的知心大姐姐梦神使，此时却是目光悠长，望向小团子远去的方向，也是，神主居住的宫殿，主殿的方向。

  若有所思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梦神使方才垂眸，转而，看向和主殿完全相反的方向——混沌之地。

  也是小棉棉和路西法曾来过的，混沌之地。

  无人知晓，在棉棉的那段梦境记忆碎片中，她也始终存在着，感知着所发生的一切。

  “明明为了远离是非才搬来这个偏僻冷清的地方，谁能想到……唉。”

  碰上了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傻子，非要不顾她屏障的阻拦往外闯，偏生她身上还带着神主的气息，梦神使当时就算真想拦住她，恐怕用尽全力也拦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傻子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厉害”的新奇模样，闯向了最危险的地方。

  在危险来临之际，梦神使原本都迫不得已准备现身救人了，不曾想在她挣扎犹豫的最后一刻，大天使长路西法却出现了。

  那时梦神使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当时人类贪欲过重，她自身力量虽强，但也被这些邪恶之气反噬的厉害，不能轻易出手。

  也是到了近些年，她才靠着幻梦宫目前所处地带所蕴含的净化之力，消除了体内的负面因子。

  而时刻关注外来人安危的梦神使，视角正和梦境中的棉棉一模一样，看到了那团——孤注一掷，钻进大天使长身体内的黑雾。

  目之所及，正是当年棉棉和路西法站立的地方，梦神使口中喃喃，

  “幻想虚妄，欲念滋生，执念如影，最终，才会成为心魔。”

  “地狱之主？也不过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虫罢了……”

  想到神主下令让她引诱小团子入梦与祂相见的神情，那副即便少女知道了真相也有恃无恐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男人眼中的自信。

  占有的姿态，温柔的神情，缱绻的动作，宠溺的言语……从小就被这些宠爱环绕得密不透风的少女，只会把这些当做家常便饭的习惯，只会日渐加深对提供这一切宠爱的人的依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局中人，又怎么可能发觉其中的蓄谋已久……

  ——

  雕梁画栋的精巧宫门被轻轻推开，亮出一条微弱的缝隙，来人像是在偷偷摸摸地试探，先是极为缓慢地推开笨重的大门，期间没发出一丝声响，而后小半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就从缝隙中悄咪咪地冒了出来，小鹿似的眼睛左看右看，似乎在确认里面是否安全。

  没人。

  太好了！

  看到空荡荡的神座，棉棉雀跃了一下，也不曾多想一向不爱外出的宫殿主人此时去了何处，便一改刚刚蹑手蹑脚的小心动作，开始像平常一般随意。

  “吱呀——”

  宫门被完全推开，露出里面一览无余的景象。

  见耶和华不在，棉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既带着几分能够继续享受独处的庆幸，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一步步拾级而上，登上至高的神座之上。

  没有多少犹豫，棉棉便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随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脑袋靠在一侧的扶手之上，乖乖窝在座位上。

  若是被外面的天使看到了，必定要瞪大眼睛，感叹幼年天使的胆大妄为，连神主的专属神座也敢染指。

  昨晚虽说睡了一夜，但梦里的耶和华实在闹腾，睡个觉，连做梦都不安稳，导致棉棉现在的精神头有些差。

  加之心里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想不通的委屈，干脆就着现在的姿势，沉沉睡去。

  “坏蛋，明明是你催我回来的。”

  “我回来了，你又在哪儿……”

  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几分委屈嘟囔出声，而后，棉棉才像是控制不住睡意一般，眼皮抖动了几下，最后，重重闭上。

  熟睡的少女，睡颜安详而宁静，美得自成一幅画卷。

  空气间出现波动，只是一瞬的扭曲，便再次恢复了平静。

  感知敏锐的少女也只是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挣扎着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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