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装的刃手握方向盘，而坐在副驾驶的则是同样穿着正装的流萤。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这种事。”

“……”

见刃沉默，流萤有些担忧：“你有驾驶证吗？”

“有。”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听到流萤这么说，刃的话不禁多了些：“为什么，因为这里是罪恶都市耶佩拉？”

流萤声音微微慌乱了一瞬，有些担心：“嗯，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已经20个系统时没睡了，没问题吗？”

刃倒是很平静：“没问题。死不了，我和你都一样。”

流萤沉默了一下，“我可未必，还是开慢点吧。”

可惜，我们的刃叔是个呆呆的性子，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潜入已经结束了，你随时可以启动萨姆。”

“离剧本下一幕还有些时间，让我再多待会儿吧，用这副身体。”

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两人不再提起任何话题，似乎对这种沉默习以为常。

直到很久以后，车里再度响起一声轻叹。

流萤有些感慨：“好长的隧道啊。出发的时候，没觉得它有这么长。”

长途开车嘛，总是要聊两句天，防止疲劳驾驶的。

刃见流萤感慨，也回了一句：“半个系统时后，它会带我们找到卡芙卡，接着就是耶佩拉兄弟会的覆灭。”

流萤有些疑惑：“这些也都是剧本？”

“你的剧本里也有。”

流萤微微一愣，她想试着反抗命运，才想试试不按剧本来，也就没看这一幕：“抱歉，我没注意。”

“就算你选择性忽视，他们的命运也不会改变。”

见流萤沉默，刃语气依旧冷淡：“我说过，这是个坏习惯。”

“那你呢？这一次，你能得到想要的死亡吗？”

刃摇摇头，“一如既往，一片空白。它不在这个星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正在一辆疲劳驾驶的车上……我希望它能安全抵达。”

此刻驾驶室上的人过度疲劳，有魔阴身，存在严重寻死倾向。而你，则坐在副驾驶上。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刃沉默了，他有些无奈，“这车有自动驾驶，我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行了吧？”

流萤轻笑一声，“开玩笑的啦。艾利欧总说命运只有一种，谁也无法绕开。他能看见未来，而我们……同样知晓自己既定的结局。但在那一刻到来前，人依旧能为自己选择去做什么。我们都有这个权利，对吧？”

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今天过后，耶佩拉的名字就会从银河历史中消失。而永火官邸将取而代之，在不远的未来收到一封邀请函……那就是你的下一站。”

“梦想之地，匹诺康尼。”

刃叔到底是人冷心善，“祝你在那里找到想要的答案……或者，解脱。”

流萤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三次死亡吗？”

刃有些遗憾，“是银狼告诉我的。我只是遗憾它们不在我的剧本里。”

“我想要活下去，但我不害怕死亡。死亡的反面是永生，那从来不是我的所求。

人终有一死，我也一样。死亡就像剧本，是无可违抗的命运。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要为自己选择埋骨之地。”

刃瞥了一眼流萤，又瞥了一眼永生的自己，“你的生存，是为了灭亡？”

“你不也一样吗？刃，你渴望的终结……从来不是由他人定义的。如果现在死去，我就只是一件兵器。但我想……我应该要以一个人的身份死去。

尽管它的定义离我还很遥远，可普通人终其一生寻找的，不也是这么一个答案吗？一个能在墓志铭里留下的……短短的名字。

属于我的那一块，它曾经刻着格拉默铁骑，如今刻着星核猎手，而总有一天……它会写下流萤的名字，和她在生命尽头绽放的华彩。”

刃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颤了一下。在流萤的话语中，他又是否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呢？曾经那个天资绝伦的短生种应星……

刃没有再说话，回荡在空气中的只有一声叹息。

…………

“流萤……”

星在看到这一幕回忆的第一反应是：西装革履的刃和流萤真的好帅啊！

而接下来，她听着两人的交谈，觉得星核猎手确实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穷凶极恶。这个氛围似乎和他们列车组也挺像。

只不过刃有些沉默寡言，咦，怎么感觉这么像丹恒？

然后都有大家长：姬子、瓦尔特、卡芙卡，都有队伍里相对活宝的角色：银狼、三月七……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成熟稳重的大人啦。

嘿嘿。

还有明明在自动驾驶，但是手搭在方向盘上凹造型的刃，也真是反差的可爱呢。

【按理说，在一些科技相对没有那么发达的文明里，自动驾驶技术有诸多不稳定因素，还是需要手扶方向盘以防发生意外的。】

符雅的声音突然创进星的内心，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身华丽衣装的符雅，星有些好奇：“雅姐？”

“嗯哼，在你进入原始梦境的过程中，我刚好和你说说话。”

见星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符雅有些无奈，“你就没什么话问我？”

“哦哦……流萤她会有三次死亡……她……会没事吗？”

看着变得有些担心的星，符雅摇摇头，“在她抵达匹诺康尼时，我曾将她拉入一个空间，在那里，她完成了第一次死亡。向死而生。至于接下来嘛……就要看你们的了。”

“我们……”

星还是有些疑惑，但是看到符·谜语人·雅已经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能问出下一个疑问：“命运真的是不可违逆的吗？就像艾莉欧的剧本那样。”

“这个问题……还真是熟悉。在我小时候，我的姐姐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总体上我的回答没有改变：命运并非不可违逆，并非不只有一种选择。

而在细节上，我会说——现在，我就是为了改变命运而生。那个既定的未来……必将改变。而那一天的到来已经不远，很快，你也会参与其中。那将是一场超越一切的战争。”

“……啊？”

星的迷惑变得更多了，这谜语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但符雅只是笑了笑，一挥手把她扔出了这片夹缝区，让她跃向原始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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