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时才知道王雅芝已两天没回林家了，秦凌风暗叫不好，赶去了王雅芝婆家，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这时候，秦凌风哪还能不清楚王雅芝这恐怕是畏罪潜逃了。

  意识到这点，同王雅芝有关的所有人全都被看管起来，秦凌风也没有幸免，不过在此之前，他怕王雅芝对苏明月下手，嘱托李妈将苏明月胡月萍一行人全部带回林家。

  对秦凌风的先斩后奏苏明月很是不爽，不过在看见亲子鉴定结果时，她听话的去了林家，王雅芝下落不明，她是不怕，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免她不会将主意打到胡月萍和汤圆身上。

  林家铜墙铁壁，苏明月也能无后顾之忧。

  车抵达林家，汤圆的兴致不高，他还记得自己在林家被欺负的事，“妈妈，我想回家。”

  汤圆埋在苏明月脖颈间，瓮声瓮气，苏明月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抚。

  “好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看见苏明月的刹那，林老爷子终是没忍住老泪纵横，这孩子该吃了多少苦，才有的今天。

  “到姥爷这来。”林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想要起身，林馨搀扶着，眼泪也是一个劲的往下掉。

  苏明月是知道林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的，这么冷的天，他就这么守在外头身子骨可受不住，眉头紧蹙，“天冷，先进屋再说。”

  “好，好。”

  屋里有暖气，苏明月热的脱了外套，胡月萍和李妈熟稔的忙上忙下，又是拿外套又是端茶倒水。

  也就这个间隙，苏明月所在的桌子上被摆的满满当当，大黄鱼、翡翠玉石、存着地契房契高高一摞。

  汤圆和长随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看见金灿灿的大黄鱼都没忍住伸手去拿，长随还咬了一口，牙差点没崩掉，猫眼里诧异甚浓。

  苏明月扶额，“你们这是干什么？”

  “表妹，这都是爷爷暂为你保管的，现在你回来了，物归原主。”林馨笑眯眯的望向苏明月，甚至还想伸手摸她脑袋，在接触到苏明月目光的刹那，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些我不能收。”

  “你是晚清的孩子，有什么不能收的，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只这些补偿，我还嫌少了呢。”说着，林老爷子浑浊的眼再次被泪光盈满，苏明月上前安抚，“姥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今天你手也得不收，不收也得收。”小老头摆起了架子，时不时咳嗽两声，苏明月别过脸，忍住落泪的冲动应了下来。

  “这才对。”

  “对了，你刚刚喊我什么？再叫两声。”

  “还有我。”林馨也来凑热闹，苏明月给了她一个白眼。

  胡月萍和李妈站在一旁，看着吵吵闹闹的祖孙三，哽咽着直抹泪。

  时隔二十年，这个家总算又热闹起来了。

  林老爷子身子骨愈发的差，折腾没多久便休息去了，林馨带着苏明月去了她专门准备的房间，大黄鱼、翡翠玉石存折啥的也都给她搬了过来，这还不止，林馨还拿来了相册，就着照片让人认人，说中间的猫腻。

  聊到后半夜，再加上有甄家提供的林家资料在，苏明月对林家盘综错杂的关系大致有了了解。

  因王雅芝的缘故，林家最近都不大消停，秦凌风也因此消失了一段时间。

  一九九六年一月下旬，苏明月放了寒假，如往常般回到林家，一进屋便察觉今日气氛与平时截然不同。

  一屋子的人，除却秦凌风、林老爷子，林明江一家子还有几个陌生面孔。

  其中最显眼的是坐在轮椅上骨瘦如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远处看若不注意还真以为只是个小孩。

  她太瘦了，瘦的近乎成了纸片人，骨头凸出，头发稀疏，露出头皮上的青紫疤痕，严重的头皮都是外翻的。

  苏明月还注意到她说不出话，看她比划时才知道她被剪了舌头，脚也是瘸的，脚踝和脖子上是铁链长久锁住留下的青紫黝黑印记。

  呼吸微窒，苏明月站在一旁，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真相。

  秦凌风消失的这大半个月里并非什么事都没做，他乔装打扮摸去了王雅芝亲生父母的老家，带回了真正的王雅芝。

  是的，当年被林老爷子认作养女，带回林家的是假王雅芝，这些年她韬光养晦，以自己为饵，获取林家人的信任，借机输送情报。

  苏明月猜测，二十年前林家、甄家、秦家出事都有她的手笔在。

  而真王雅芝则被她转卖，等秦凌风将人找到便是这番模样。

  “姑娘，是我对不起你爹，这全是我的错。”林老爷子悲痛万分，举起拐杖就朝着林健民砸去。

  林健民就是林明江的爹，林老爷子的弟弟。

  当年战友牺牲后，林老爷子和相熟的战友又有紧急任务，实在腾不出手，他便让林健民前往，不想，人是带回来了，带的却是个假的。

  林老爷子又愧又恨，他愧对战友，百年之后，他还哪来的脸去见......

  血压升高，林老爷子生生晕了过去，秦凌风连忙将人送去了医院，苏明月连忙跟上，将灵泉水递上，让他给林老爷子喂上几口，另换家医院。

  平时都是假王雅芝带林老爷子去的医院，就她的作派，怕是已经对林老爷子下了手。

  搬到林家后苏明月也没闲着，时不时给他喂灵泉水温养身体，现在大鱼跑了，得找个借口将小鱼小虾一网打尽。

  秦凌风微怔，联想到假王雅芝的身份，他毫不犹豫的调转车头。

  尾气弥漫，苏明月重回了林家，李妈已将真王雅芝带进了房，会有专门的医生为她调养身体。

  林健民被打的头破血流，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林明江见没主人在，摆起了主人的谱，“李妈，快去叫医生过来，没看见我爹伤这么重在，还有，听说林钰被找回来了，我们这些个爷爷叔伯都在，怎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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