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准备拜访江沅的时候李破云学聪明了，他打了个草稿，放在袖子里。为了防止自己忘了，到江沅门口的时候还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朕思考过了，觉得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胜任皇后的位置，皇兄的后妃我都会遣散，也会办女学，设女官，改律法，好叫她们以后还能有生计，可以再嫁。那些欺负你的说你不好的人，你都有权利去处置他们。朕和皇兄不一样，朕不会有其他妻妾，朕承诺只会有你一个。待在皇宫，你不用侍奉长辈，也不必担心你的母家。只要你愿意留下，朕可以保你江家百年荣耀……”

  江沅此刻站在门口，谁知道突然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她歪头突然动了一点歪心思。于是大门猛然打开。

  对着门板背词的李破云心脏停滞了一瞬，他屏住了呼吸。

  早在脑海里预演过万千次的有可能的场景，以及她可能会做出的反应，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开门直击的笑颜。

  江沅随意给他行了个礼：“哎呀，不知皇上在本宫屋前絮絮叨叨些什么？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李破云半晌反应不过来：她听到了吗？都听到了多少，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说？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因为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李破云做出了一个很蠢的动作，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草稿。

  “我……”

  江沅眼尖，一下就抢过了他的小纸条。

  纸条上和他刚刚背的内容差不多，就是旁边还写了好多她的名和小字。笔记也乱糟糟的多有涂改，很明显写字的人一定深思熟虑了好久。

  李破云一下子就慌了，刚积攒的气势全无：“你别看。”

  看他恼羞成怒想要抢回纸条，江沅立马把它塞到衣袖里：“反正是写给我的有何不能看。”

  李破云不好直接上手去抢，又不敢看她的眼睛：“那……你……”

  江沅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可知该叫我一声皇嫂？我应该和后妃一道离开的。想留下我是何意？你该知道我是不会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人。”

  李破云眼神往外飘：“朕不承认你是皇嫂，也不承认皇兄。朕自小在宫外长大，同皇兄长得像只是巧合而已。”

  江沅轻笑一声：“这谎话你自己信吗？你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认识新的人，也可能会面对很多不得已，需要娶大臣的妻子平衡权力，就我一家独大的话，朝臣定然第一个不同意。帝王家哪有自由可言。”

  李破云说不过她，有可能也是觉得自尊心受挫，难以接受，他的眼尾红了：“就是不会再有新的妻妾，若不是你，朕本打算终生不娶，如果成为皇帝什么都不能做，要违背自己的意愿，伤害自己心爱的人，这个龙椅不坐也罢！再说什么礼义廉耻，不都是人定下来的，胡人还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按照胡人的礼仪，你合该嫁给我！”

  江沅噗嗤一笑：“这么说，你是心悦我，才想要娶我？”

  李破云看了一眼她桃色的脸颊，又迅速低头，红色从脖子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嗯，朕……心悦你。”

  江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非常愉快，欺负的差不多了，该给点甜头好让驴继续拉磨。

  于是她上前抱住他，“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把一切都处理好我就嫁你。”

  李破云有点恍惚，她她答应了？不会是在骗他吧？

  等到江沅非常骚气的掐了一下他的腰然后重新关上门，他还是那个姿势呆呆地站在门口。

  ……

  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公公觉得皇上近日心情格外好，不仅没在朝堂上生气，还打了鸡血一般忙碌改革新政一事。

  当然立马就遭到了大臣的联名反对，他垂着头站在皇上身边的时候觉得下一秒皇上肯定要发脾气了，不知今天要砸的是什么，往地上砸还是往大臣脑袋上砸。连皇上息怒这句话都到嘴边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没生气，他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要解散后宫，反正老子不听话看着他们的女儿就烦。不同意女子科考的就带着自家女儿回家，同意的可以留下参加个考试，随便你们。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

  “朕给你们自己选择。自家的女儿当然是真心为他们好。”

  皇上这招可真厉害，直接给两个选项让他们选，这样大臣们就只能同意了。

  不过不理解皇上为什么还不说自己是先皇弟弟的事情，改名改国号什么的不是多此一举吗？这多憋屈。

  不过皇后娘娘居然没参加科考，还留在后宫。

  皇上还让他出宫去买簪子，回来又嫌他买的不好看，居然自己偷偷出宫。这要是被发现了他的小命第一个玩完。

  哦，现在皇上是最大的，他偷偷出来没人敢定自己的罪。

  不过他看到皇上偷偷买喜服了，寻常人家穿的衣服，他一个皇上拿出去也不怕被笑话。

  后来皇上买的簪子出现在了皇后娘娘头上。

  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知道了这么多皇家辛秘他还能活吗？

  他觉得现在应该讨好皇后娘娘，能拿下兄弟两任皇帝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回头得和皇后娘娘身边的小翠问问皇后娘娘喜欢什么。

  今日是十五，感觉得问问皇上要不要去皇后娘娘寝宫。

  皇上装作不在意，然后立马收拾东西就过去了。

  还好这回问了，帝王心海底针。

  ……

  江沅最近有个烦恼，就是李破云好像有点大病，天天追着她问类似“我和皇兄要是同时掉到水里你会先救谁。”这类问题。

  刚开始她还愿意敷衍他两句：“救你，当然救你。”

  但是问题就是李破云他怎么都不信。

  他还老喜欢装自己兄长，比如突然念一句当年原主和李霁明定情时候的诗词。

  像死人突然诈尸，吓死个人。

  他还老是喜欢在床上的时候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和兄长哪个更厉害？”

  “是兄长更让你快活还是朕更让你快活？”

  “皇兄也会像朕这样服侍你吗？”

  “嫂嫂，你说要是皇兄知道我们这样该怎么办？”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皇帝当得还不错，姑且就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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