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咋说养儿防老呢。”萧辰调侃道，“干脆你认我做干爹得了？我瞧你小子还是蛮孝顺的。”

“我其实是不孝的，三代单传，传到我这一代却绝了家里的香火，就算是死了也没脸见爹娘了，呵呵，只要你能让我有个儿子，我就算是叫你爷爷也行啊。”龚守礼叹了口气。

“老龚，并非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危险系数太大，成功几率太小了。”萧辰见他神色黯然，也不好意思跟他开玩笑了。

“你这说的就是屁话！你小子现在不是好好的？”龚守礼气道。

“我是会武功的啊你忘了？”萧辰道，“像我这等武功尚且差点没挺过来，你这个普通人就更是够呛了，另外你净身的时间比我长，所以手术成功率就也特别低，你若是等闲人那也罢了，可你这个身份，若是被我治死了……”

“我有个屁的身份？跟你一样就是个奴才！”龚守礼道，“再说这是我自愿求你的，能成功当然最好，若是因此死了，也不会怪你。”

“你是不怪我，可皇上他饶得了我吗？”萧辰道，“虽然咱们都是奴才，可是你这个奴才可比我这个奴才更受皇上待见啊。”

“我自然会先禀告皇上，这个不必你操心。”龚守礼是死活都想要拼一下。

“但是老龚你想过没有，若你不做太监了，那今后要做什么？”萧辰道。

“谁说我不做太监了？”龚守礼道，“我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专门伺候皇上的，等闲又不会去内宫，有什么干系？再说这特么的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难道还能像你个傻子一样到处嚷嚷不成？丢死人了！”

“卧槽的这也行？”萧辰震惊。

“我行你不行。”龚守礼道，“你小子之前在后宫就跟那些妃子们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现在有了那玩意儿，就也不可能让你留在宫里了，还有你那个什么狗屁西宫辑事厂厂公的职位，也该撤消了。”

“你别胡说昂，人家哪有！”萧辰做贼心虚，微微脸红。

“就算有还能怎？那时你是太监嘛，稀里糊涂大家伙睁一眼闭一眼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宫里流传一个顺口溜，说夏清淡，商野蛮，秦短命，宋鼻涕，汉糊涂，周邋遢……啊呸！这些话你听听得了，可别瞎传昂！”龚守礼说完就后悔。

“别人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你小子那时候就想整死我，咋不借着这个引子到皇上那儿告我的刁状呢？”萧辰问道。

“不聋不瞎不当家，做皇上其实也是一样，有些事儿他老人家也只能装糊涂，否则真查出来什么丑事儿丢的是谁的脸面？再说对食这事儿自古宫中就有，那是根本无法禁止的，咱们都是做太监的还有什么不懂？”龚守礼道。

“卧槽的老龚没瞧出来你还是个明白人呢。”萧辰笑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呗。”龚守礼道，“后宫那么多的嫔妃，难道你天天去盯着人家？嫌自己活得长啊是怎么的？就好比那个张珧儿，那年是不是怀了野种了？最后还是你小子给遮盖过去的，你别这么瞧着我，我什么都知道我告诉你！”

“那可跟我没关系昂，都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主张。”萧辰信口胡说，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这跟老子也没关系，你也少扯淡吧，就问你一句话，帮不帮忙？”龚守礼道。

“帮忙，行，不是不行的，谁求不着谁啊？都是亲生的朋友……”萧辰见龚守礼对他怒目而视，赶忙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啊，等我回去跟医疗院的那些医生们商量一下，看看你老龚这种情况能不能手术？”

听起来是答应了，不过也有条件，那就是得等他回去后，如果他回不去，那一切就也无从提起。

“你小子说话算数昂！”龚守礼还就相信萧辰，因为人家萧辰完全可以不帮忙的，也根本不必说这话来应付他。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放出来的屁还能吸回去，我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唾沫吐在地上就是一个钉儿！”萧辰说。

“行行行，你说话比我放屁强行了吧？”龚守礼咧嘴而笑，举起杯来，“来哥俩儿走一个！”

“没心情。”萧辰端起来的杯又放下，都啥情况了，还有心情跟你喝酒。

“卧槽的你小子还怕死？”龚守礼表示惊讶。

“特么的谁不怕死！”萧辰气道。

“人家怕死人家不作幺啊，你小子是一直都在作死中，按道理讲早就该死了，现在才死你都该庆幸。”龚守礼笑道。

“你这说的是人话？特么的不帮你了昂！”萧辰表示很生气。

“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还急了？好人才不长命呢，你这个祸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瞧你小子且还死不了呢！”龚守礼道，“若是皇上要弄死你，还会给你赐酒？若是皇上不想你死，你想死都死不了！”

“说真的昂老龚，你就不怀疑我是天玄会大反贼，前朝太子朱元启？”萧辰认真问道。

“怀疑啊，我瞧你小子就是，否则为啥不敢当我的面脱裤子？”龚守礼笑道。

“别闹，人家跟你说真的！”萧辰正色道。

“知不知道你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是谁。”龚守礼道，“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只管伺候皇上，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皇上让我想什么，我就想什么，除此之外，一概不归我管。”

“皇上越圣明，奴才就得越傻逼，就好像你萧辰，现在当着我的面承认你是朱元启，我也觉得你是朱元启，但都没有鸟用，最后还得皇上来定夺，换句话说，皇上觉得你是，你就是，皇上觉得你不是，你就不是，不是也是，是也不是。”

龚守礼文化水平不高，说话也是没有层次，但萧辰却也听懂了，并且对龚守礼的智慧表示非常的佩服。

人家才是专业做奴才的！

他是很受李万疆宠信，看起来也是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谁若是得罪了他，他也会在皇上面前告状诽谤污蔑之。

皇上帮他出了气，他欢欣鼓舞，得意非凡；皇上骂他愚蠢刻薄，他就诚惶诚恐，屁滚尿流。

将自己胸无城府，小人得志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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