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面馆招牌崭新，想必倒也还洁净，我们就去那儿吃吧。”云霓裳指向不远处的一家面馆。

“嗯，也好。”阿霄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吞了一口口水，看来也是饿了。

三人到了面馆门口，才拴好了骡驴，就忽听旁边街上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云霓裳就喜欢凑个热乎闹，溜过去站在人群后踮着脚好奇的瞧。

却见地上摆着一个卦摊儿，摊后一个衣衫褴褛，形容黑瘦的中年人盘膝而坐，一脸尴尬的讪笑。

一个挑夫摸样的壮硕小伙儿手里攥着一根竹扁担，面红耳赤，跳着脚骂街中，唾沫星子将一个赔笑劝架的中年庄稼汉喷的满脸都是。

“特么的老子是瞧你们在此要了半天的饭，可怜见的没人搭理，这才赏几文钱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却不料你们两个混账行子出言不逊，诅咒老子，还说老子有什么血光之灾，今儿我先给这厮一扁担，让他血光之灾一下子！”

那小伙暴跳如雷，将手里的扁担挥舞的呜呜作响。

“老弟，暂息雷霆之怒，听哥哥说一句话。”那庄稼汉一脸憨笑，好言好语，“咱们兄弟可也不是要饭的，只是初到贵地，少了盘缠，没奈何，就将家传的卦术来赚几文钱吃喝，我哥哥性子直，说的对不对的，都也还请老弟多多包涵。”

“我包涵你个大锅饭啊！”那小伙子气道，“他给老子说的那是人话？什么左眼青，右眼红，回家路上打死人……我眼睛也不青也不红不信请诸位看看……还说我会打死人……我先打死你个骗子，就也应了你的卦也！”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那中年庄稼汉赔笑道，“我哥哥虽然卦术不是很高明，但多少也准……准不准的老弟你总是小心些也好，你瞧你这个扁担轮的，可不就容易伤到人了？既然老弟你不信咱们的卦象，那这钱都还你吧。”

“老子在乎的是这几文钱吗？”那小伙子将铜钱抢过来揣进怀里，“老子气的你们这两个厮不会算卦骗人子！害的老子一片好心全都喂了狗，还惹了一肚子的晦气！你且闪开，待我砸了这个卦摊消消气……”

看来还是没消气。

“喂，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云霓裳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人家都还了你钱了，你还要砸人家摊子干什么？”

“你个小黄毛丫头少管闲事昂！留神我也给你一扁担！”那小伙子道。

“有话好好说，怎么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呢？”疯子生怕这个混小子当真动手，赶忙过来挡在云霓裳前面。

见有人出头，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跟着正义起来，纷纷指责那个小伙子的不是。

“你个后生甚不讲理，人家算的准不准的还未可知，你就这里暴躁打人。”

“吵闹两句就也算了，可也别当真用扁担打人，这光天化日的咱们浑源县难道没了王法了？”

“人家算卦先生算的许就是你这么一下子！”

“你一个不留神真搞出人命来，却也慌不慌的？”

“为了这么区区几文钱也值得你如此争竞？再说人家也还了你了，还来聒噪，就也不该。”

……

“难道骗子不该打的？”那小伙子见疯子长的挺壮，眼神挺凶，心里多少有点忌惮，再加上围观的人也都说他的不是，众怒难犯之下，也就不敢再吵，交代了两句狠话，挑起两个空竹筐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你们两位也是的。”云霓裳对两个算命的道，“人家找你们算命，就是想要讨个吉祥话儿，你们却诅咒人家血光之灾，也难怪人家生气。”

“姑娘说的甚为有理，下次若再有这种的咱们就也不给他算了，生的口舌。”那中年庄稼汉忙不迭的冲云霓裳抱拳拱手，“多谢姑娘和这位小哥仗义相助……没甚相谢，要不然也来算一卦？”

“算的准不准呀？”云霓裳还就真想要算算。

“算不准不要钱……”那庄稼汉说着自己也笑了。

“多少钱一卦呀？”云霓裳摸口袋中。

“姑娘算就不要钱。”庄稼汉殷勤的搬来一条小板凳请她坐下。

“不要钱就不算了。”云霓裳摸出一小块银子递到庄稼汉手里，“那就算这么些的吧。”

“哎呀，这可不得有五钱银子呢？”那庄稼汉大喜，“也无须这么多的其实，要不然姑娘你还是拿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手也伸出来了，但却紧紧的攥着银子不松开。

“你收着吧，算准了我还多给，算不准也就当是听个乐子了。”云霓裳道，“只是请快一点昂，我们肚子饿了，算完还要吃饭去。”

“好好好！这算起来说快也快的很……”那个黑瘦汉子见来了大生意，精神也为之一震，“就不知道姑娘想要算什么？”

“算姻缘吧？”一旁的疯子忽然道。

“那就也不用算，就是个花好月圆。”那黑瘦汉子瞧了一眼疯子，笑道，“这位小哥想必就是姑娘的未婚夫吧？眉目端正，是个好人，将来待你也好。”

“咯咯咯……”云霓裳开心的笑了，“我虽不知道你算的准不准，但这话姑娘我听了却也高兴……你说你刚才就跟那个人儿这么说多好呢。”

“刚才恁么说是也好，只是不妥……”那黑瘦汉子笑道，“姑娘还要算什么不的？”

“不算了，这就挺好。”云霓裳站起身来，“若是再算出不好的来反倒闹心。”

“姑娘这话说的也甚是。”那黑瘦汉子忽然抬眼看向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的阿霄，“这位大妹子，可也来算一卦？”

“哦，她不算啦，我们要吃饭去。”云霓裳道。

“算啊，为什么不算？”阿霄却径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只是我没有银子给你。”

“既然是这位姑娘的朋友，那也不要银子。”黑瘦汉子微微一笑，“大妹子想算什么？”

“算算你什么时候死！”阿霄语出惊人！

一旁的云霓裳和疯子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啥跟人家一个算命的出言不逊？

“呵呵呵，已经死过啦！”那黑瘦汉子笑道，“说起来也是托了你大妹子的福。”

“哼，死过一次怎么啦？难道就不死了吗？”阿霄冷哼一声，“就凭你这句胡说的话，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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