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锋，准备自行车，送我去报社。”

  陈锋问道：“爷爷，去哪个报社啊？”

  “晚报。”

  等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左右，老爷子穿着合身的中山服出来。

  陈莉在房里学了一会的钢琴，跑出来找陈锋玩，她还没见过老爷子穿这么正式的衣服，不学自通了拍马屁技能。

  “爷爷，你的衣服好好看。”

  老爷子绷着的脸，立刻绷不住。

  “哈哈，不行了，老了，想当年，爷爷年轻那会，就跟你大哥一样俊。”

  陈莉才听不懂老爷子的“吹牛话”，扯着他的裤脚，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你把这个好看的衣服送给大锅，好不好？”

  老爷子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小丫头还没发觉问题的可怕性，高兴地说道：“大锅穿好看的衣服，就可以更好看。”

  老太太夹着一根烟，看到老爷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在一边不由发笑。

  “老头子，丫头这是看中了你的衣服，你还以为你现在还跟以前一样俊俏啊。”

  “胡说，小锋，你说爷爷俊不？”

  老爷子坐上自行车后车座。

  “有，比我还俊。”

  “妹妹，等我回来找你玩。”

  陈锋继续充当老司机，“开”着自行车，把老爷子送到四九城晚报。

  “你在下面等我。”

  “额，爷爷，我也进去看看呗。”

  陈锋在门口东张西看。

  老爷子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你演技还不行，万一露馅了不好，还必须好好练一练。”

  “不是啊，爷爷，我比周星星还会演啊！”陈锋十分浮夸地说道。

  “周星星谁啊？”老爷子扭头问一句。

  “额，路人乙。”

  陈锋讪笑。

  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不到，老爷子就出来了。

  “爷爷，这么快？”

  “一句话的事。”老爷子保持着冷漠面容，说着轻快的话。

  把老爷子送回家。

  谁也没提这个茬。

  该吃吃，该喝喝，陈家没了陈二叔，照样过得很欢乐。

  只有陈昊有些惘然，他心目的私奔，不是这样子的。

  一点也不浪漫！

  “锋哥，我舅舅送给我一个好玩的玩意。”后院的蒋红军抱着一个篮球冲进来，举着篮球，炫耀道：“足球！”

  这他妈是足球，你当我瞎啊！

  陈锋差点笑哭。

  篮球在清末就传入国内，但只是洋鬼子的玩具，直到民国时全民族兴起全面接受西方思想，西方球类运动也成为“赛先生”们的重要内容之一。

  不过这玩意当时是知识分子的口号，留洋学生把妹装哔的玩具，根本影响不大。

  直到国内开始大力提倡各类体育运动，主张打造一个强壮的革命身躯，足球、篮球等运动才向全国大规模兴盛起来。

  所以蒋红军不认识篮球，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1959年9月至10月3日，四九城举办的第一届全国运动会上，四川男队、北京女队获得篮球冠军，国内体育行业开始全民化。

  不过那时候陈锋满心思只想给家里、给自己改善伙食，一心搞肉吃，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

  事后从报纸上，才看到了相关新闻。

  陈建国倒是搞来了入场券，可陈建军夫妇不感兴趣，他一个人去也无聊。

  “红军，这是篮球。”胡八一纠正道。

  “这就是足球！”

  蒋红军搞不清楚情况，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把篮球放在脚下，对着陈锋方向用力一脚。

  “锋哥，看球！”

  “砰——”

  陈锋灵活地用脚尖传起来，轻轻一挑，篮球就落入他手里。

  这一手，让几个小屁孩眼睛发亮。

  “好厉害！”

  几个人欢呼声，吸引来了陈莉。

  陈锋服用了高仿血清之后，他身体的协调性、灵活性强大得出奇，天生就是最强运动员种子。

  可惜这时候中国足球队只能在国内打，因为弯弯依旧占据了世界各大联盟协会，我国并不参加以上赛事。

  否则，陈锋不介意参加足球队，给后世的臭脚们树立一个丰碑！

  “喂，红军，你不会看错了比赛吧，这的确是篮球，用手拍击的，不是足球。”

  陈锋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用手拍了几下，然后对着王胖子的头顶轻轻一抛。

  篮球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精准落向王胖子那边。

  但王胖子别看小小年纪，就有点胖嘟嘟，可身体反应不慢，及时后退一步，伸手接住篮球。

  蒋红军振振有词道：“没看错啊，我爷爷带我看的比赛，就是用脚踢的。”

  “我舅舅说的，这就是我喜欢的足球！”

  你舅舅一定跟你一样，是一个逗比！王胖子心里暗笑。

  蒋红军才不管自己舅舅怎样，他现在跑过来，就是为了踢球。

  “我去喊蔡晓丽他们。”陈昊觉得人多才好玩。

  “凯旋哥，给我，我也要玩！”陈莉看着篮球立即跑过去。

  王胖子学着陈锋的动作，用力一丢。

  “接着！”

  “哈哈！”陈莉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兴奋张开双手，抱向飞来的球。

  这白痴!

  陈锋脚尖插入地砖，用力挑起。

  石砖被他一脚踢飞，在篮球砸中小莉莉之前，把篮球拦截下来。

  抛飞的篮球落在地面上，被小丫头一脚踢飞。

  这丫头天天喝井水，不是葡萄汁，就是橘子汁，或者是假汽水，力气也相当大。

  “砰！”

  老爷子正房的窗户玻璃被砸碎了!

  “是——谁——！”

  老爷子气冲冲走出来。

  陈莉吓得跑到陈锋身后不敢冒头。

  王胖子很疼小丫头，大有将来的厚颜无耻之风，指着胡八一睁眼说瞎话：“爷爷，胡八一踢的。”

  这里也就是陈锋、胡八一踢碎了玻璃不会挨揍。

  胡八一很尴尬。

  承认吧，欺骗老人，不承认吧，小丫头铁定要挨揍。

  孝义两难全啊！

  陈锋捂着头，摇头道：“爷爷，莉莉踢的，不过她不是故意的。”

  他拍了拍小丫头的头。

  陈莉冒出一个小头，都快哭了。

  “爷爷，我错了，别打我屁股好不好。”

  老爷子看着小丫头，冷哼一声，看在她年纪小的情况下，说道：“先记着，等你长大了再揍！”

  胡八一问向陈锋。

  “大哥，莉莉欠了多少次揍？”

  陈锋叹气道：“已经一百多次了，我爷爷那里有账本的，记得很清楚。”

  胡八一、王凯旋、蒋红军一起看向躲在陈锋身后的小丫头，为她默哀了三秒。

  这将来怕是要天天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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