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先回家取钓鱼竿、麻布袋子，半路换成自己的鱼竿，转到去北海。

  虽然外面很冷，但公园依旧有人在钓鱼。

  他才走几步，就发现雪地里有一个小袋子。

  弯腰捡起来一看。

  呦呵，又是一个钱包，里面装了三块多钱，但有一张酒票和五张糖果票。

  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找东西的失主。

  “我就在这里钓鱼，你要是找来了，恭喜你，钱包还给你。要是我钓到几十斤鱼，你还不来，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陈锋对着钱包说了句废话，就在捡到钱包的地方不远处河边，拿出玉米粒开始钓鱼。

  公园的鱼太少了，花费两个半小时，才钓了二十几条，将近五十斤，全都用一根草绳穿起来，准备去学校。

  自从家里有了海鱼，他就不想吃淡水鱼了。

  “小陈同志。”

  陈锋转过头，是已经退休的吴老教授。

  “教授，您也在钓鱼啊。”

  吴教授眼睛看向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提着空桶，笑道：“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看来你又大丰收。”

  陈锋知道他的意思，但不想去他家了。

  看了看四周，没有几个人。

  “我们去那边聊聊？”

  吴教授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没人的角落，老教授走上前看了看陈锋的布袋子，问道：“这条鲫鱼跟我换吧，要不要鞋票，给你两张鞋票。”

  陈锋把鲫鱼解绑。

  “行。”

  用一条七两多重的鲫鱼换了两张鞋票，告别差一点就空军的老教授，离开公园，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

  结果，半路上遇上了傻柱。

  “柱子，你又偷偷下班啊？”

  “疯子，正好，你赶紧送我一程，冷死我了，我待会还要回工厂打饭。”

  傻柱提着一个饭盒，一屁股坐在后车座上，说道：“去红星小学。”

  红星小学与工厂挺近的。

  但这样下班送吃的，也的确是无组织、无纪律行为。

  “你真是属狗的！”

  陈锋感叹一声，带着傻柱去学校。

  “你又钓鱼了？有没有鲫鱼，秋叶喜欢吃清蒸鲫鱼。”傻柱把饭盒放在衣服里保暖。

  陈锋随口道：“还有两条，你要的话，我留下来，你下班后来我家拿。”

  “好兄弟！”

  傻柱感动道：“等我有儿子了，我让他拜你为义父。”

  “可别，我可不想收一个吕布。”

  陈锋连忙拒绝。

  “那女儿呢，你不是喜欢女孩嘛，我女儿可以认你为干爹。”傻柱继续说道。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陈莉、陈昊的幸福小生活。

  这要是自家儿子、女儿认了亲，以后还不得吃撑，起码可以天天吃到肉。

  陈锋停下自行车，说道：“下车，到了！”

  “还有百来米啊，送我进去。”傻柱无耻道。

  看着小学，想了一下，还是骑行进去。

  “疯子，谢了。”傻柱拿着饭盒，小步快跑冲上教师办公区。

  想到马上见到冉秋叶，这傻狗就笑了出来。

  陈锋骑着自行车转到操场另一边，路过陈昊的三年级教室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几分钟下课。

  等到下课。

  陈昊领着一群小孩子出来，看到陈锋，顿时激动了。

  “大哥！”

  陈锋对他招手。

  陈昊和一群小孩子跟着跑了过来。

  “中午放学，在门口等我，我待会接你回去吃饭。”

  “谢谢大哥！”

  陈昊十分高兴道：“大哥，他们都是我的小弟，叫大哥。”

  “大哥好！”

  陈锋看着他们三十几个小萝卜丁，其中七八个是南锣鼓巷的。

  好家伙，陈浩南都要竖起大拇指，夸你真刑！

  毕竟他起家时的兄弟都只有六个！

  从“包里”拿出两瓶橘子井水给陈昊，吩咐道：“给他们一人倒一口，算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打赏，别忘了，把瓶子带回去。”

  汽水瓶很贵，几分钱一个!

  “知道了，大哥！”

  陈昊看向自己的小弟们，举着两个瓶子，说道：“还不谢谢我大哥打赏你们喝汽水。”

  “谢谢大哥！”

  这次声音大了很多。

  陈锋笑了笑，任由陈昊让他们排队，一个喝一口“汽水”，自己前往初中。

  他先去找了焦决明。

  做好人好事，可不能不留名！

  大冬天，低价出售鱼，当然要给自己博一点额外好处。

  “焦老师，我来送鱼的，但我不知道食堂在哪，麻烦你带我去一趟。”

  焦决明看到陈锋手里的袋子，立即放下钢笔，神色异常惊喜。

  “我知道，走，我带你去。”

  老师也是人，也想吃肉。

  四九城每天为了抢购鱼肉，很多老百姓早早起床，守在菜市场门口，就等着开口抢。

  稍晚一点，鱼、肉就没了。

  学校这边也一样，一个个采购员守在国营店、肉联厂，有时候经常为了一个排队顺序打架。

  焦决明带着陈锋去食堂后厨办公室，找了食堂主任。

  红星附属初中食堂主任是位中年文雅女性，看到校长介绍信后态度好得不行。

  “这两天下大雪，气温低，市场的鱼都比较新鲜，所以我只能给你一斤鱼六毛钱。”秦主任笑着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学校不是那些工厂，可抽取的资金太有限了。”

  让学校拿出两三倍的价格采购，显然有些为难他们。

  尤其是很多乡村小学，老师都只能寄宿在公社里，一天都只能吃两顿。

  陈锋也不在意这点钱，说道：“没问题的，可以。”

  除了几条不大的鲫鱼，剩余48斤鱼换成了28块多钱。

  就这样，焦决明、秦主任还感觉有些对不住陈锋。

  “对了，你在家里自学，肯定喜欢看书吧？”

  “学校这边有个图书馆，都是以前从一个汉奸资本家抄出来，被军管会赠送给学校的，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拿几本送给你。”

  陈锋觉得这个交换不错，说道：“秦主任，要不这样，我就不要钱了，你用书跟我换。”

  秦主任面色一喜，脱口而出：“那太好了！”

  这话一出口，她又感觉有些丢文人的颜面，连忙补充一句。

  “我的意思是小陈同志很好，不为钱折腰，爱知识胜过爱金钱，这是非常珍贵的品质。”

  焦决明、陈锋笑而不语。

  对于拥有图书馆、但十分缺钱的学校来说，用图书馆那些老旧书籍，换取鱼肉是一项非常值得的交易。

  秦主任特意去了一趟校长办公室，从那边取得了批示。

  这才带着陈锋去图书馆。

  红星附属初中的图书馆已经好几年没有使用过。

  因为陈锋一进去，就闻到了厚厚的霉味。

  这很正常！

  他上辈子小学还有一个小型博物馆，里面放着各种企事业单位赠送的标本，但学校从来就没打开过。

  更别说维护了！

  不是学校不知道价值，而是维护成本太高，运营成本更高。

  万一被小孩子搞坏了怎么办？

  一个字：没钱！

  陈锋随便抽出一本，神色淡定，心里狂跳！

  宋本《营造法式》，1925年朱印本。

  后世进入故宫博物馆的藏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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