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莳英巷凡是听到程咏真这只小辣椒推窗河东狮吼、孩子们一遍遍嚷嚷补课费用的家长，全都去找自己孩子的补课老师了。

  家长A：“王老师，我家小孩的补课费怎么收的是五块钱一节课？那巷子口的小姑娘可只收两三块钱哎。”

  王老师回复：“哦，你说阿真呀，她今年才念大一，第一次出来做家教没什么经验收的就少一些。”

  家长A：“那是那是，王老师可是实验小学出了名的金牌老师，教学成果有目共睹，呵、呵呵。”

  王老师一脸自信：“谬赞谬赞，我也就是认真负责了一些，什么金牌不金牌那都是别人口口相传罢了，如果你觉得我收费贵，也可以去阿真家试试看……”

  家长A：“不、不不！王老师千万不要多想，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换不换肯定不会换。”

  王老师丝毫不在意回道：“可以换了试试看嘛，我不是那种欺行霸市的人，买东西还货比三家来着，何况是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你们当家长的重视一些我能理解。”

  接下来就是被敲打的家长A疯狂说好话了，一连串的彩虹屁给人家吹起来，还得全程赔笑脸。

  像是王老师这种家教，属于本身能耐过硬，不只是名声在外还教书育人真的出成绩，找她补课一补一个准。

  相应来说她就不怕没生源，也不怕被人在价格上面跟她搞小动作，因为托关系找她补课的学生确实络绎不绝。

  她甚至还会由于时间有限精力有限，拒绝不少送上门的补课生意。

  这个学生不在她这里补课，后面多的是排队上门者。

  ……

  另外一种补课老师，则是能耐一般般但胜在本身也是实验系学校的职工，哪怕教书育人的名声不如王老师那样响亮，却也算是勉勉强强吧。

  当她们遇到学生家长质问时，态度就会显得十分和蔼：

  “王伟妈妈，我可是实验小学正儿八经的在职教员，阿真只是一个师范大学的学生，教学经验这一块那肯定是不能跟我比。”

  “还有哦，阿真可是第一次开班补课，也就高家那不识货的爸爸才会贪便宜吃大亏。”

  “既然花钱是为了补课，那肯定是要出成绩的是不是？”

  “等她们花了钱还不出成绩，那可就得不偿失喽，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找我重新回锅呢！”

  像是这种段位的老师，为了留住自己的生源只能不停叭叭叭给孩子家长洗脑，不然就得退一步降价。

  她们给孩子补课也有些年头了，不涨价反倒要降价，是何道理？

  说破嘴皮子也不能降价！

  ……

  相比于这两类老师，最后一类就很难糊弄过去了。

  她们既不是高学历也不是名校执教的老师，就只是稍微远一些的小学的职工，教学成绩本身也很一般般。

  之所以能在莳英巷这种名师荟萃的地方开设补习班，不过是吃了地段的红利。

  就像百货商场里面的品牌有高端就有低端，但也有那种你没听过的品牌却偏偏混在里面，价格卖得不便宜质量还很差，性价比这一块数它最闹心。

  又像是小吃街的商户们，有些人做得好吃生意爆满，有些人厨艺还算行生意也不错，还有些人做的食物超级难吃但依然混在这条街不肯离开。

  因为这种地方天然带着客流量，就算那些商户售卖的东西屎一样难吃，也是会有很多人初来乍到踩了坑。

  就算他们做一锤子买卖也能赚得足够生活，坑一个顾客是坑、坑一百个也是坑，区别就是耗在小吃巷的时间要足够久，反正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假如有一天，这样的人来了一个竞争者，虽然对方是新开的店但胜在品牌影响力大，并且性价比更高。

  这对站在风口上的那只猪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高焱站在程叔公院子里的墙根底默默听隔壁院子讨价还价——

  家长怒怼：“你这条件明摆着不行呀，凭什么还要收五块钱一节课？”

  家教回复：“我知道我自身条件差一点，可我好歹是正规学校的教员，你说的阿真不过是个完全没有教学经验的学生，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家长更生气了：“你也知道人家是大学生？那可是正规师范大学哎，怎么论都比你这个高中毕业的强一些吧？”

  家教老师一再给对方说好话，对方明显得寸进尺语气里全是怠慢：

  “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不过是嫁过来后顶替了过世公公的岗位，要不然你连现在这个教员岗都考不上，听说你当年光是高考就考了三次，次次都是一百多分……”

  高考刚恢复那几年，许多人考试基本不限制年龄，也有些地方不限制你考几次。

  为了考上大学或中专，很多人反反复复参加高考。

  并且不少地方实行的【成绩+村干部推荐制】——

  意思就是能去参加高考的人，无论你初中念了几年中考成绩怎样，只要你觉得自己能行，打通村干部的关系对方就给你写推荐信，盖章后你带着信去县里的高中上学。

  或者你在高中上不上学、上几年学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能参加高考。

  过了高考大关鸡犬升天，过不了要么回去种田要么次年拿着推荐信继续考。

  ……

  高焱听完隔壁的吵嚷，基本在心里有了一定的谱。

  薄薄暮色里，白秀禾在小院里照顾小七玩耍，程叔公正在前面收拾店子准备打烊。

  高焱溜溜达达去了阿泰小卖部：“阿泰，忙不忙？”

  泛黄的象牙白大脑袋电脑前，阿泰正在目不斜视打游戏：“等一哈，我搞完这局。”

  高焱走过去一看，这小子在玩《魂斗罗》，里面那顶着爆炸黄毛的肌肉彪汉哼哼哈嘿又跑又跳又匍匐。

  待到一局结束，阿泰这才起身招待高焱，自己哈啤酒不过瘾给高焱也递了一瓶。

  “呀，没有起子，拿来我给你咬开瓶盖。”

  “谢谢，不必了。”高焱连忙拒绝阿泰的殷勤，随即自己铁齿铜牙咬开了瓶盖。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小卖部的门口，坐在台阶上哈啤酒聊天。

  “阿泰，程叔隔壁那户人家……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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