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沉默了很久，随后说：“自己的生命自己负责。”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活命，为了赚钱，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如今，就没必要假惺惺说什么正义的话了。

  窦敏震惊地来回看着，和淡定的阿平呈现鲜明的对比。

  突然，李总对着窦敏发难。

  “窦敏对吧，新人一个，到现在都没有业绩。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天还不能修改好方案让客户满意，你就不用继续在我们公司工作了。”

  窦敏顿了顿，她接受到一个新任务。好好一个团建，怎么只有她一个外人？除了季无忧看了她一眼，其他人，没一个在乎。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想明白了。想想今天下午季无忧失踪的时候，平姐那个疯狂可怕的样子。再想想那个看起来平平淡淡，老是摸鱼的吕洋。以及动不动就威胁别人的李总……

  窦敏终于知道她被针对的原因了。

  季无忧听着窦敏在自己给自己打气，没有太在意。新人嘛，她之前也是这样，见怪不怪。

  然后，她就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安慰开导窦敏。

  回到公司之后，窦敏就冲进了前台，抢了前台的话筒开麦。

  “艾瑞巴蒂，今天晚上，家族团建，零食室不见不散！”

  一般正常的同事早已下班，也不是那么多同事以公司为家，吃喝拉撒睡全在公司的。

  但这不包括季无忧他们这些玩家，也不包括正在加班的牛马，还有已经神志不清，俨然真把这里当家的同事。

  他们听到广播的声音之后，立刻站起来动身去零食室。

  李总和吕洋下班回家了，但是晁总没走。

  他一脸懵逼地走出来，摸不着头脑地问路过的员工：“怎么回事？”

  要是这个员工只是普通的加班社畜，又或者玩家，好歹会给他一个正常点的答案。

  但是，他拉扯的，是一名垂头丧脑，目光呆滞，经常自个儿笑着，精神状态堪忧的员工。

  他木木地抬起头，语气缓慢地质疑：“晁总，公司不是你的家吗？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每天不聚在一起，怎么叫家人。”

  晁总更懵了：“这和去零食室有什么关系？”

  “一家人，吃点零食怎么了？难道晁总你不觉得公司就是家吗？”

  晁总真有些害怕这个员工了，他看起来就像个偏执暴力狂，一言不合就想杀人那种。看着他面红耳赤，梗住脖子，青筋突起。

  晁总后退了几步，随后说：“好了好了，你快点过去吧。”

  看到梅丽莎的身影，晁总立刻喊住梅丽莎。

  但那个刚走了几步的员工，突然回头，歪着头问他：“晁总，你真的是不想去零食室吗？难道，你不是我们的家人？”

  晁总脾气忍不住了，梅丽莎及时阻止，忽悠走那名员工之后，表情不太好地说：“晁总，出事了！”

  晁总突然有种无法发泄的郁闷：“说吧，怎么回事？”

  梅丽莎紧张地说：“您也听到了，有人提议去零食室聚会。问题就在这里，他们好像嗑药一样情绪高涨，老是喊着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这真不是季无忧带头的，纯纯窦敏一个在自嗨乱叫。

  阿平先是看着季无忧，又看了看窦敏，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精神为什么可以如此不正常。

  张畅突然感到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季无忧吗那表情看起来，好像不是她干的。

  蓝颜悄无声息地靠近张畅，低声问：“怎么？你之前也遇过？”

  张畅苦哈哈地说：“一言难尽。”

  蓝颜眼珠一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张畅就被季无忧逮到了。

  “你快找找客服部的人，然后趁着这个时候，搜集一下你们客服部的事情。以前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人整容，谁提起过谈欣，小秦和小关之类的。”

  张畅瞳孔微缩，随后说：“我听说过小关，抗压能力不行，做着做着把自己逼疯了。我们客服部还有一些规则，其中有一条就是，如果感到不高兴，或者老是听到幻觉，就得立刻就医。”

  “那你听到吗？”季无忧追问。

  张畅深吸一口气，将季无忧拉到角落。

  “嘘！别那么大声！被发现，可是立刻被带走关进精神病院的！”

  “所以说，你们已经有人进去了？”季无忧问。

  张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就是今天下午，我都来不及和大家说这件事。”

  “能联系到他吗？”蓝颜那还鬼祟出现。

  季无忧不在乎，她同样想知道。

  张畅摇摇头：“还在线，但是无法给他发信息了。”

  季无忧摸摸下巴：“还是有机会找到他的。你说的那个同事，就在那里面啊。都是同事，还是同一个部门出来的，说不定还可以互相帮助。”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张畅，哪怕那玩家和他不熟，在目前这种相对和平的气氛里，他还是叹了口气说：“我怕的是，那精神病院，会不会是其他副本啊。”

  蓝颜淡淡道：“有这种可能。所以你还知道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你们部门也算高危的，五个玩家，一死一失踪。”

  张畅低下头，然后说：“我老是听到他们说的话。”

  “什么话？”季无忧问。

  “我好恨啊！”

  “冤枉。”

  “欣姐，好惨啊！”

  “好痛啊。”

  “欣姐对不起。”

  “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也想活。”

  张畅一口气说了几句，随后默默地不说话。他的眼珠在轻微抖动，嘴巴微张，随之，手臂和头部都在颤抖。

  他看着季无忧背后的方向，恐惧道：“她…他们，来了。”

  季无忧回头，什么都没看到。她看了一眼阿平，阿平一个手刀将张畅打晕。

  见其他狂欢的同事盯着她，阿平淡定道：“他太累了还不肯休息，一天起早贪黑的，眼睛布满血丝。为了让他明天精力充沛工作，只好出此下策。”

  季无忧松了一口气：“对！他老想再干一小时！都是家人，你们忍心看到他猝死吗？”

  问题重新甩出去，晁总却愤怒道：“你们在做什么？天啊！我的零食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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