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闻声，立刻站起来，跑到角楼最高处看过去。

  “散兵！”海蒂大喊。

  可声音像传不出去一样，闷闷的。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全城加了保护，声音是传播不开的。”雷神过来，站在旁边，注视着天空，“现在处于临界点，就看满城的人对他来说是人还是蝼蚁。”

  ……

  散兵任务结束后，回到住处没看见熟悉的海蒂，意识无法完全回到现实。

  脑海里的声音逐渐占了上风，带着他来到城中，让他屠城。

  稻妻城的夜晚，街上熙熙攘攘，樱花满城，热闹祥和。

  “屠城....”散兵迷茫凌空，分不清啊，究竟是不是梦。

  他心中压抑不住地杀意，起手往神像上削去，半段手臂轰然塌落。

  海蒂觉得散兵很痛苦，又偷偷看了一眼雷神，威严肃穆。

  这个雷神还好，那个雷电将军，她不会一刀把散兵斩了吧。

  她脑袋拼命转，如果这是一场针对散兵的压力测试，没说不让用辅助手段。

  草神只是这个测试符合预期就可以，雷神的预期就是他不乱杀人。

  想到这里，海蒂悄悄换了个位置，在一旁用兽肉换了一个自己，代价是7滴血，位置放在了神像附近的一棵樱花树下，因为声音出不去，对着天招手。

  可是散兵太高了，从天上看，她和蚂蚁一样。

  海蒂觉得一个看不见，那就多搞点，换了十几个。自己同时只能控制其中一个说话和动作。

  于是她先摆好，等散兵看见哪个，再来控制。

  摆放的位置，一开始还很正常，放在了各种路上，店门边。可后来一想，反正就是块兽肉，还管它在哪。就开始放在屋顶，各个屋顶上都有一个海蒂，站着或坐着，看着就挺诡异。

  最后还剩一个，她准备放，血不知不觉消耗地有点头晕，手一滑，直接飞到了半空，斜斜地躺在空中。

  不早说，原来可以凌空啊。

  接下来，令雷神、绫人、散兵都同时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海蒂把十几个兽肉版海蒂齐齐放到了散兵身边，围了两圈。

  这么近，就能看见听见了。

  “散兵大人好。”

  “小猪咪你好。”

  “小散散，又不认识我了吗？”

  “这么晚还不回家，等你很久了。”

  ……

  十几个人一言一语，聊着和散兵的日常，场面就很热闹。硬生生把散兵脑袋里的怪声音压了下去。

  “好多海蒂，好吵。”散兵慢慢清醒了过来。

  “嘿嘿，猜一猜，哪个是真的。”这句话十几张嘴轮番说了一遍。

  “都是假的。”散兵摇头，一眼看穿。

  “为什么？”

  “真的，会先抱住我再说话。”

  毕竟是远程控制，海蒂怎么比划，都抱不上。

  “这样也算是过关了吧。”绫人看着角落里瞎比划的海蒂，笑问雷神，“还真是离奇的技术，她还真是特别啊。”

  “突然有点明白纳西妲了。”雷神看着散兵神色恢复如常，心中放心下来，“我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

  “算了，我放弃了，都是假的。”海蒂比划到手酸，全是蹩脚。

  “你在哪，不许让我猜。”散兵问。

  “天守阁顶楼。”说完，海蒂开始投兽肉回收这十几个假的。

  “好。”散兵朝天守阁飞去。

  阁外看到海蒂在招手，犹豫了一秒，飞了进去。刚落地，拉着海蒂就要走，“以后不许来这里玩。”

  “等等，有人找你。”海蒂拉住他。

  “不想见。”

  “我也跟着他们叫你散兵吧。”雷神走来，神情严肃，但是目光很柔和。

  散兵一滞，拉着海蒂的手垂了下来，犹豫了片刻，才转过来，神情冷漠地问：“何事。”

  “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办。事关重大，我想亲自告诉你。”

  “非我不可？”

  “是。”

  “说吧。”散兵答应的很快，虽然一脸嫌弃。

  “第一次来天守阁，边吃边聊吧。”雷神想起了白天海蒂的话，马上又是一场单人的恶战，心也柔软了下来。

  散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雷神，内心无措地想拒绝。

  海蒂马上抢白，“好啊好啊，我好饿，天守阁的东西肯定很好吃。”

  雷神脸上倒是略显歉意，“抱歉，我不会做饭。只有外面买的三彩团子。”

  散兵嫌弃地略皱了皱眉，转头问海蒂，“你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茶泡饭就好。”

  “你呢？要吗？”散兵表现地不经意顺嘴问了句。

  “好。”雷神笑了笑。

  雷神看散兵和海蒂两人在那里忙忙碌碌，心下感慨，没想到天守阁还有烟火气的一天。对散兵也不再是因愧疚而注视，而是真正在观察他的内核。

  稻妻现在已经开放，仁治的时代，似乎更需要一个能理解人的管理者，而倾奇者有人类的情感，理解爱，或许该委以重任了。

  饭间，雷神把事情前因后果和散兵说了一遍，“选择在你，你现在对心性的控制已然完全，也可以选择停留在现在。”

  散兵听完，没有多震惊，脑海里的空白终于被补全，“总要去试一试。”他看了一眼海蒂，“小家伙对桓那兰纳耿耿于怀，这段记忆还是要拿回来的。”

  “我也很费解，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这么胆小，竟然撇下她自己走掉，真是废物。”

  海蒂美滋滋地吃着三彩团子，“爱听，继续。”

  “喂，这东西有这么好吃吗，又甜又黏，你吃了很多了，当心不消化。”散兵浅笑摇头。

  “你不懂吧，吃的时候呢，我就想，这个团子是散兵、这个是小猪咪、这个是阿帽，每一口都是我的，就很甜啊，根本停不下来。”海蒂对着三彩团子比划。

  散兵没吃都感觉被甜到，眼里爱意满满，即便雷神在旁边，也忍不住凑近摸了摸脑袋，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雷神在一旁，稍稍有些后悔，没派人把神子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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